第405章 綁至北寒

  許秧秧聽見是狼,便把腦袋探出窗外去,崽崽就在群狼中,邁著步子一步步過來,雪白的絨毛在風中輕動著。

  它像是狼族裡的王。

  「崽崽!」

  她喊了一聲,雪狼抬眸望過來,而在雪狼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司徒君。

  兩人隔空對望,司徒君的眸中滿是隱忍,許秧秧朝著他笑了笑,眼裡也噙著薄薄的淚花。

  怎麼就追來了呢。

  司徒君只答應放他離開大雲的地界,這裡是北寒的地界,算不得違約。

  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秧秧被帶走,儘管他心裡也知道老師不會真的傷害秧秧,但這不代表北寒的人不會傷害秧秧。

  秧秧入北寒,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在馬車離開後他就帶著雪狼一路追逐而來。

  柏青並不意外,他的學生他了解。

  他躬身出去。

  「太子殿下。」

  司徒君瞳孔微縮,老師能看見了?

  柏青讀懂他的神色,沒說什麼,依然是微微一笑,提醒他:「這裡是北寒的地盤,大雲的太子出現在此處怕是不合適,太子殿下除了這些狼恐怕沒有帶兵,北寒的王子卻是帶兵來接我的,想來也快到了。」

  「太子殿下請回吧。」

  司徒君無動於衷,而是在狼群的護送下到了馬車旁邊,玉奴握緊手裡的匕首,有些害怕,警惕著看著狼群,也警惕地望著太子殿下。

  柏青安慰道:「不怕,太子殿下只是有些話想對太子妃說罷了,縱使有狼群在太子殿下也不會傷我們,我們要是出事,僅憑著一群狼他們也是回不了的,比起做一對地府鴛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更希望對方能好好活著。」

  這話也是說給兩人聽的。

  相愛之人又怎麼捨得對方受傷或是身死。

  司徒君伸手撫著許秧秧的臉,許秧秧也用臉蹭蹭他的手掌,表示著自己沒事。

  許秧秧說:「你先回去吧,待會北寒的軍隊來了,你和崽崽它們也不一定抵得住,不要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她又看向雪狼:「崽崽原來這麼厲害呢,能號令群狼?聽話,領著它們回家。」

  「它是狼王。」司徒君解釋道,「雪雲山裡的狼聽從它的號令,但也不敢靠近它。」

  這也是雪狼出現在雪雲山里,四下見不到狼群的原因。

  狼王是權利和獨孤的象徵。

  許秧秧沒辦法伸手,只能把雪狼招呼過來,雪狼直起身子扒在馬車窗旁,她用腦袋拱了拱。

  「回去吧,崽崽。」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陣陣馬蹄聲。

  玉奴趕忙道:「應該是賀蘭王子帶著軍隊來了,太子妃。」

  她想讓太子妃告訴太子殿下該走了。

  這裡可是北寒的地盤。

  司徒君似乎不願走,許秧秧朝他眨眨眼,示意他靠過來。

  人一湊近,她便親上去。

  「拿了我的好處就得聽話,哥哥。」多少有點撒嬌的意味。

  「快點,人就要來了,你要再受點傷可就真的沒人來救我了。」她貼著哥哥的耳邊說,「放心,我會有法子逃回來的。」

  司徒君側頭,從她慧黠的眼中望出一點別的意味。

  秧秧是自願去北寒的。

  「好。」司徒君和雪狼撤了,狼群也跟著隱沒。

  玉奴大大地鬆一口氣。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多的狼,要是真的撲上來,不用幾下她就會被狼群分食殆盡。

  馬蹄聲越來越近。

  賀蘭棋領著一隊人馬出現在他們面前,玉奴一看到他就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柏先生。」賀蘭棋下馬,朝著柏青行了一個北寒的禮,目光便落到馬車上,見到許秧秧後便笑著說,「太子妃,許久不見。」

  許秧秧不答。

  他也不惱,目光轉而到玉奴身上,一步步走過去捏著玉奴的下巴,像是獎勵一般親在她殷紅的唇上。

  「事情辦得不錯。」

  玉奴縮著腦袋,「是,是柏先生的功勞。」

  賀蘭棋的手下接管了馬車,把許秧秧五花大綁,堵住嘴巴,一路往北寒都城去。

  北寒都城名四寒。

  三季皆是雪,四季皆寒冷之意。

  賀蘭棋安排柏青居於王子府中的院子,便要把被綁的許秧秧帶走。

  「王子,許秧秧留在我身邊看管為好。」柏青行禮道。

  賀蘭棋眸光一凝,最終點了頭,「那就依柏先生之意。」

  「多謝王子。」

  賀蘭棋點頭,看向玉奴:「任務完成得不錯,我不會再為難賀蘭辭,你也可以回到賀蘭辭身邊去了。」

  玉奴行禮:「王子,玉奴想留在太子妃身旁伺候。」

  「有意思。」賀蘭棋一笑,「賀蘭辭可是日日來問你的消息,你好不容易回來竟不願回去?怎麼?」

  他靠近玉奴,「是想留在我身邊,還是覺得自己髒了身子不敢回到賀蘭辭身邊?可是我怎麼記得你從前身子就不乾淨?這會兒倒裝上了。」

  玉奴垂眸,身子抖得厲害。

  「行了,你既要留下來伺候大雲太子妃,便留下來吧。」

  「多謝王子。」

  賀蘭棋走了,命一隊士兵把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玉奴抬眸時眼淚才敢掉下來,她迅速抬頭抹了抹,詢問過柏先生後才去給許秧秧鬆綁。

  「太子妃,一路辛苦了。」

  扯下布團,許秧秧終於能說話,「給杯水喝唄。」

  「哦,好。」玉奴又趕緊去倒水,偷偷看了她好幾眼。

  許秧秧喝完水,又捏捏被綁得酸痛的手腕,心想這種時候哥哥應該從懷裡掏出藥膏來,一邊說她一邊給她抹藥了。

  現在只能自己給自己抹咯。

  剛拿出藥膏,就發現玉奴一直在偷瞧自己,她好笑道:「想說什麼就說。」

  玉奴抿了抿唇,「其實太子殿下帶著狼群出現的時候太子妃完全可以逃走的,賀蘭王子還沒到,我們也敵不過你們,躲躲藏藏也是能回去的。」

  「那賀蘭辭呢?」許秧秧輕輕給自己抹著藥,玉奴要幫忙,她也就隨玉奴。

  「你是不會做出違背賀蘭辭意願的事,但你也不會不顧賀蘭辭的安危,賀蘭棋給你期限了吧?如果你做不到賀蘭辭就會出事,你面上沒什麼行動,實際上去找趙伯伯商量了。」許秧秧神色平靜。

  玉奴垂眸道歉,許秧秧只說:「既然賀蘭辭是因給我通風報信而受到報復,也連累了你,我得做點什麼,否則怎麼對得起這份情誼?」

  「可是賀蘭王子要你是為了拿來威脅大雲將士,如果柏先生斗不贏太子殿下,太子妃你是北寒的最後一步棋。」

  許秧秧微笑:「我不會給北寒這個機會。」

  「你逃不出去的,外面有重兵把守,您的吃穿都受監督。」玉奴小聲道,「尋死也是不可能的。」

  「尋死?」許秧秧輕笑,「我怎麼捨得?我很惜命的,我要走了,有小三小四勾引我哥哥怎麼辦?」

  「啊?」玉奴有些不理解,這種時候了太子妃還能笑得出來。

  可能苦中作樂也是樂。

  柏青聽到玉奴的描述後,叮囑道:「看好太子妃,儘量不要讓她和其他人有所接觸,她要是問起戰況,或是四寒城的局勢不管你知不知道,都要一問三不知。」

  「尤其是不許太子妃和賀蘭辭見面,私下來信也不行,如果做不到,你要麼回賀蘭王子身邊,要麼回賀蘭辭身邊。」

  玉奴的七寸被狠狠捏住。

  她害怕到賀蘭王子身邊,也不敢回到世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