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秧秧轉身去了軍中。
許是一連的敗仗和太子失蹤,將士們的士氣有些許不振,許秧秧以太子妃的身份出現在軍中,巡視,練兵,擊鼓。
太子不在,還有太子妃。
她是離親王之女,容大將軍之外甥,驃騎將軍之妹,自幼習武,也讀兵書。
這戰場她亦能上得!
不破北寒誓不歸!
「不破北寒誓不歸!不破北寒誓不歸!」將士們的聲音如雷霆,穿透扶餘城,傳到了占了大雲兩城的北寒將士耳中。
北寒和大雲已有一月沒有開戰。
大雲是要尋內奸。
北寒則是因西蠻所派援兵被鎮守西關的大將軍所截,雲京城裡大皇子一族身死,司徒君疑似沒死,大雲又不停增兵北境,雖然拿了大雲兩城,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兩國將士僵持。
看似面上平靜,暗地裡風雲詭譎,誰也不知道互相又在算計什麼。
再聽大雲將士雷霆之音,不由得讓人懷疑大雲即將出兵。
北寒焦灼。
大雲氣勢拔地而起,隨著許秧秧進入營帳後,將士們振奮地議論著。
前有平南郡主,後有秧秧郡主,巾幗之火從未滅。
司徒君作為一個小兵,像個透明人一樣聽著眾人誇讚他家秧秧。
「司然,你笑什麼呢?」有人問他,「是不是也覺得太子妃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驍勇?」
司徒君挑眉:「嗯。」
「司然你小子怎麼這麼得意?跟太子妃是你的一樣。」有人打趣他,「你小心太子回來知道,有你好果子吃,我可聽聞太子和太子妃是從小的情誼,兩人感情好得很,你看太子出了事,太子妃這不跟著容家軍來了。」
「你們還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什麼事?」司徒君轉身面對他們,一副要聽故事的樣子。
有人奇怪地問:「你平常從不與我們說話,怎麼提起太子和太子妃倒來勁了?」
司徒君挑眉,示意他們快說。
大家頓時七嘴八舌起來。
「聽聞太子流落民間那段時間,讓離親王妃撿了去……」
這個倒沒錯。
「太子妃天天把太子當奴才使喚呢。」
這個錯了。
「不是不是,是太子妃整天像個小尾巴似的,追在太子身後喊哥哥,直到兩人成親太子妃都還是這麼喊的。」
嗯,這個大差不大。
「後來太子妃要跟著離親王離親王妃搬到扶餘來,太子一直哭呢。」
「太子怎麼可能會哭!胡說八道!太子笑都不見笑一下,哭個屁。」
大家爭吵了起來。
有人問:「司然你是容家軍,大多時間待在雲京,肯定知道,你說說太子殿下哭了沒哭。」
司徒君回想著送走秧秧時的情形,他道:「哭了。悄悄哭的。」
「你看吧,我聽的保准沒錯。」
他們又繼續說起來,不知怎麼就說到太子懼內,又引發一陣的爭吵。
「那可是太子!」
「以後的皇上,天子怎能懼內!」
「天子為何不能懼內?」司徒君好奇地問他們,眾人一時說不上來,但他們就是覺得天子不能懼內。
天子懼內說出去像什麼話。
司徒君說:「天子也是人。」
這時,容大將軍麾下的丁副將來了,眾人禁聲,紛紛起身參見。
司徒君亦是。
「司然,你弟弟司歡出了點事,跟我來。」
「是。」司徒君入眼可見地急了,跟著人往大帳那邊去。
隨著人少後,丁秋正小聲道:「太子不用擔心,太子妃沒事。」
司徒君這才放心,不過步子還是加快。
大帳中只有容大將軍、離親王和許秧秧三人,也就不用顧著什麼,許秧秧小跑到他面前去,仰頭道:「你方才可看見我了?」
「看見了。」司徒君摸著她的頭,「太子妃千歲。」
許秧秧哼一聲,「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是一定要上陣殺敵的,你要是同我爹和舅舅一樣攔我,你就完了。」
她伸手指戳著他的胸膛。
司徒君捉住她的手指,輕笑一聲:「不攔。舅舅和岳丈找我過來,是有什麼計劃?」
「你們過來。」司徒元鶴朝他們招手,「奸細的事情我們也盯好幾天了,太子殿下盯著的那幾個將領都是清白的,不過還是要繼續盯,下邊著重盯這幾個,我們遲遲不開戰,奸細想必已經察覺,我們打算明晚拿回穂城,就派他們的那支隊伍去。」
容大將軍對司徒元鶴道:「這次我去,太子還在暗,明里軍中要你坐鎮。太子先編入這幾個人的麾下,好暗中調查。」
「好。」司徒君點頭。
許秧秧眨眼:「我呢?」
容大將軍:「和你爹坐鎮軍中,要麼回王府去看著點你帶回府里的那人。」
「哦。」許秧秧扁扁嘴。
司徒君好笑地看她一眼,今夜也沒催她回去,再次扮成司歡,借著夜色掩蓋,軍中的人也沒發現司歡就是白日裡的太子妃。
他們一回去,就有人圍上來問有沒有事。
許秧秧搖頭,還從懷裡掏出一袋點心給他們,說這是太子妃賞他的。
一提到太子妃,大傢伙又來勁了,覺得白日裡司然講的不對,要找她求證。
「司歡小兄弟,你既然見了太子妃,覺得太子妃可怕嗎?」
「嗯?」許秧秧一臉懵。
「你兄長說太子懼內。」
許秧秧:「……」
她目光幽幽轉到司徒君身上,粗著嗓子道:「哥哥,太子妃可怕嗎?嗯?」
多少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太子妃要知道她名聲被毀成這樣,哥哥你可要小心哦。」許秧秧咧嘴一笑。
笑得司徒君心裡麻麻的。
「我只說太子懼內,沒說太子妃可怕,諸位不要污衊我。」他淡定地看向眾人。
眾人渾身一激靈。
這小子瞧著年紀不大,氣勢倒是嚇人得很。
「我們說著玩說著玩。」大傢伙拿著點心坐遠了。
許秧秧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瞪他。
司徒君伸手撫一下她的眼睛,「夜裡冷,你回大帳去。」
「你呢?」
「夜裡是探秘的好時候。」司徒君最近都是如此,一到黑夜就會分別摸到幾位將領的營帳去查探情況。
許秧秧跟著一塊去。
到了一位將領帳外,正好聽到裡邊的人說:「明晚進攻穂城一事是不是要同軍師商議一下?」
「是啊,太子在時都會過問軍師的意思。」
「軍師居於城內王府,不如明日我等去見一見軍師。」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