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府確實有暗室。
許秧秧雙手雙腳被拷住綁於架上,頭髮凌亂,眼神卻很是犀利。
「大公主要對我用刑?您是覺得我家中無人了嗎?所以我受了傷或是我死了,也無人知道?」
「休要拿你的家世背景來說事。」司徒含玉悠閒地坐著,腿腳有男僕給她按著,茶水點心也有人喂,比起在外邊要更加舒適自在。
只是府里的人她不敢寵幸,怕駙馬知道鬧事,也怕父皇和母后又將人都斬殺掉。
她慢悠悠地說:「你離了容府,離了離親王府,離了太子,什麼也不是。而你,竟敢當街羞辱本公主!」
「只允許你羞辱別人,別人就羞辱你不得?你羞辱的是公主,我羞辱的也是公主,我們應當扯平才是。」許秧秧動了動手腳,唇角含笑,只是笑得諷刺,「司徒含玉,你說我拿家世背景說事,你又何嘗不是?只允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真有意思。」
「嘴真硬。」司徒含玉磨了磨牙,扭頭問,「好了沒?」
「好了!」小廝從一堆炭火中舉起燒紅的烙鐵過來,「公主,烙鐵已經好。」
司徒含玉拿過燒得通紅的烙鐵,湊近一點都能感覺到熱氣。
「許秧秧,我看你還嘴硬不嘴硬。」
她拿著烙鐵靠近許許秧秧,一如酒樓里許秧秧拿著利劍刺向她。
她必要報仇雪恨!
許秧秧卻沒再怕的,她又動了動手腳,似笑非笑地望著面前的人,挑釁味十足。
氣得司徒含玉猛地戳過去。
烙鐵尚未碰到人時,只聽咔咔幾聲,許秧秧迅速掙脫銬著自己的鎖鏈,迅速蹲下身子,再捉住司徒含玉的手腕。
司徒含玉又不習武,一雙手軟得很,許秧秧輕而易舉就奪過通紅的烙鐵,丟到旁邊去。
在司徒含玉愣神之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人抵到綁人的珠子上。
小廝們要衝上來救人。
「誰敢上來一步我就擰斷她的脖子!」許秧秧手掌用力,小小的身板把司徒含玉的整個身子提起。
雙腳離地又呼吸困難,司徒含玉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身後的人停住不敢動。
許秧秧慢悠悠轉頭,看著面前的司徒含玉,「有句話你說錯了,我離了容府,離了離親王府,離了太子哥哥,我還是許許秧秧,會武功,隨時能要你命的許秧秧。」
「你以為我家中之人只教武功?我二哥還會教我認識各種武器刑具,教我如何逃脫,你這裡的刑具都趕不上刑部里的,還想困住我?」
「你以為取了我腰間的軟劍我便不能傷人?我大哥告訴我,世間萬物皆能殺人於無形,一片樹葉,一條破布……」
許秧秧再次收緊力道,又控制在不會掐死人的程度,笑著補充,「還有我的手。」
「你從前欺負她就罷了,如今她為了三國不起戰亂去和親,你暗自慶幸無所謂,但你為什麼要侮辱她?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是不是都覺得乖巧聽話的人好欺負?」
司徒含玉知道許秧秧會武功,也知道許秧秧不像表面那樣乖巧可愛,但她沒有想過許秧秧會這麼可怕,連眼神都會殺人。
並且絲毫不顧忌她是公主的身份。
她可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啊!
就在她快喘不過氣來時,聽到有許多腳步聲傳進暗室里來。
司徒含玉扭頭,拼命地擠出兩個字:「救,救……」
許秧秧也側頭望去。
最先衝進來的是容大將軍。
「舅舅?」
看到外甥女要掐死公主的容大將軍:「!!!」
他趕忙跑過去,從秧秧手下救下氣人的大公主,又把人摁在地上坐下,悄聲說:「哭,快哭!」
許秧秧:「?」
容大將軍一邊說還一邊用手去抓地上的泥往許秧秧臉上胡亂塗,身上也塗,反正越髒越好。
跟製造受罪現場一樣。
給許秧秧弄笑了。
「讓你哭。」容大將軍瞪她。
「哦。」許秧秧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一把,兩個眼眶立馬就紅了。
「舅舅……」
容大將軍立馬心疼了,是真的心疼。
「夫人!雨棠!找到了,在這兒,秧秧在這呢!快點兒,秧秧要被她們欺負死了!」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大公主:「?」
說什麼胡話?
她才是差點被欺負死的那個!
一行人疾步進來,許秧秧看到爹娘和舅母后,從地上爬起來過去。
整個人髒得跟只小花貓一樣。
眼眶紅紅的,是個可憐的小花貓。
容雨棠又抱又檢查傷勢的,心疼壞了。
平南郡主和司徒元鶴上下打量秧秧沒什麼大事後,去看被眾人扶起的大公主,脖子上的掐痕過於明顯了。
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沉默。
皇后娘娘也看到女兒脖子上的掐痕,眉頭緊皺,又看向許秧秧,除了髒點,好像什麼事也沒有。
大公主趕忙過去告狀:「母后,她是裝……」
「閉嘴!」皇后震怒,轉身出去,一行人也跟著出去。
在這裡皇后的地位最高,當然要由皇后來主持公道,公道自在人心,人心是偏長。
皇后斥責大公主一頓,也教育秧秧郡主行事莽撞,都是一家姊妹,不該把事鬧大。
現在大公主也挨了教訓,此事就這麼過去,誰也不許再鬧。
司徒含玉並不甘心。
她覺得自己今日受到莫大的屈辱。
許秧秧倒沒覺得什麼,她不僅沒吃虧,還十分解氣。
原以為只是個插曲,會就這麼揭過去,下人急匆匆來報。
「啟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來了,還有,皇上和宸貴妃也來了。」
皇后瞳孔一縮。
太子殿下過來就已經夠麻煩了,怎麼連皇上和宸貴妃那個賤人也來了?
她知道自己女兒容易惹事,派人在身邊跟著,第一時間就去和她稟報了。
她也第一時間下令把事情壓下去,堅決不能傳到皇上耳朵里。
怎麼還是來了?
不僅皇上來了,宸貴妃那個賤人也捨得出蓬萊殿,莫不是知道玉兒辱罵司徒含煙?
怎麼知道的?
皇后看一眼許秧秧。
大公主也在想這事,第一反應也是許秧秧,她質問道:「是不是你去朝父皇告的狀?」
許秧秧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自己沒本事處理事情,就知道跟長輩告狀呢。」
「不是你還有誰!」
「我怎麼知道?」許秧秧說完,似乎想到什麼,身子頓了一下。
她記得哥哥有派人暗中……不知道算跟蹤還是算保護她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