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玉奴

  「你原先是大皇子養在假山底下的姑娘?」許秧秧認出來了。

  賀蘭辭神色緊張。

  他一時高興,忘了提醒玉奴。

  司徒君的臉黑如鍋底,望得賀蘭辭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玉奴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玉奴行跪禮。

  許秧秧盯著她的臉看片刻,點點頭道:「確實和我有些像。」

  「太子妃恕罪。」玉奴磕頭。

  「你有什麼罪?」

  「玉奴平庸之資,不敢與太子妃生得像。」玉奴磕磕巴巴地說著,像是害怕極了。

  許秧秧將人扶起,「我不吃你,只是你這臉,你原本不長這樣吧?」

  「是,是的。」玉奴低眉順眼道,「玉奴原本生得一般,後來遇見主人,主人找來大夫,給我改過一點容貌。」

  這應該就是最早的整容了。許秧秧心道。

  「大皇子讓你叫他主人?」許秧秧的聲音微冷。

  「是。」

  「給你取名玉奴?」

  「是。」

  許秧秧拉過她的手臂,輕輕掀開袖口一看,果然有密密麻麻的疤痕,要麼麻繩捆的,要麼是鞭子抽的。

  「你為何留她?」她問賀蘭辭。

  賀蘭辭被問住。

  「太子妃恕罪!」玉奴再次跪下來,不停地磕頭,「是玉奴求世子收留的,玉奴知曉自己不該留在京中,只是玉奴孤苦無依,實在沒有去處。

  世子心好,救下玉奴,給玉奴盤纏,只是玉奴只想留下來為奴為婢伺候世子,以報世子救命之恩。

  世子若沒有發現玉奴,帶走玉奴,玉奴不知還能在不見天日的地下活幾日,主人無事便會命我跪地而爬,手腳皆被粗繩捆住,時不時就是鞭子伺候。」

  玉奴渾身顫抖,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不關世子的事,是玉奴跪下來求世子的,太子妃若怪,怪罪玉奴就是。」

  賀蘭辭有些不忍:「玉奴……」

  「你誤會了。」許秧秧再次把人扶起,「賀蘭辭讓沒讓你叫他主人?有沒有像之前那樣對你?」

  玉奴搖頭,「世子待奴婢很好。」

  「那就行。」許秧秧笑笑,笑眼中迸出一抹殺意,「本郡主可不想有人頂著和我相似的臉被當做狗一樣的奴隸。」

  賀蘭辭鬆口氣。

  幸好秧秧沒有多想。

  「玉奴,你退下吧。」

  「是,世子。」

  玉奴退了下去。

  沒一會,司徒君說:「府中還有事,孤和秧秧先行回去。」

  賀蘭辭將二人送出府。

  他知道太子殿下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不想在他府里待著。

  秧秧不多想的事,不代表太子殿下不多想。

  出去後,許秧秧也說:「我回府也還有事,改天見。」

  司徒君拉住她的手腕。

  「不要衝動。」

  「哥哥衝動什麼?」許秧秧笑著問。

  司徒君摸一下她的頭,「沒事。回去路上慢點。」

  許秧秧鑽進馬車裡。

  司徒君也上馬車回府,招來暗衛詢問:「皇后和大皇子近日有沒有動靜?」

  暗衛搖頭:「自從三皇子的事後,皇后和大皇子都很安分。皇后娘娘每日不是處理後宮事務,就是在餵鸚鵡,照料小皇女,也鮮少見其他嬪妃。大皇子除政務外,便是陪側妃妾室,哄小皇孫。」

  「相府如何?」

  「也是面上不見動靜。」

  「加派人手盯著。」

  「是。」

  ……

  聽玉奴一番話後,許秧秧渾身不適,必須得做點什麼才行。

  大哥一家三口還沒回來,她拿不到當初治許齡的「斷子絕孫藥」,只好去找三哥拿點別的。

  三哥也是個百寶箱,兜里不少好東西。

  「你要這玩意做什麼?」

  「防身用,我一個女孩子。」許秧秧就這麼忽悠過去,揣著東西好好繡鴛鴦,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床上一躺,閉眼。

  夜深人靜,睜眼。

  一襲夜行衣的她避開霜女和若榴,偷偷摸摸開門出去。

  人多目標大,容易打草驚蛇。

  大皇子府可不是太子府,可能和太子府一樣嚴實,但沒有人叮囑那些親兵讓她暢通無阻。

  許秧秧一直知道自己在太子府做賊也能行走自如,都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一道黑影飛檐走壁。

  沒一會,後面也有一道黑影飛檐走壁。

  還沒到大皇子府就被許秧秧發現了。

  「閣下跟我這麼久,何不出來一見。」

  一個黑衣蒙面人落在她面前。

  只露出一雙眼睛。

  但也夠了。

  許秧秧:「哥哥?」

  司徒君拉下蒙面,說:「讓你不要衝動。」

  「我從那會想到現在還決定這麼做,怎麼能算衝動?」許秧秧反駁他。

  司徒君走過去,問她打算怎麼做?

  「下藥。」許秧秧憤憤道,「他噁心。」

  「是很噁心。」司徒君目光狠厲,拿過她手裡的藥包,「我去,你外邊等。」

  「不行。」她把藥包搶過來,「仇不是自己報,算什麼報仇?你在外邊接應我。」

  「要麼一起,要麼我去。」

  許秧秧不想浪費時間在爭論上,「一起一起。」

  兩道黑影等候時機,飛身進大皇子府。

  許秧秧早就打聽好了,因著許玉歌早產子身子弱,孩子一直跟許玉歌睡,便不能伺候大皇子。

  避免大皇子有別的小狐狸精,許玉歌當然是讓已經進門的妹妹去伺候。

  所以大皇子這段時間都宿在許蔓兒的屋裡。

  但是許蔓兒的屋子在哪裡,就需要找一找。

  司徒君拿出圖紙,指著一個偏房說:「應該是這裡。」

  許玉歌是個嫉妒心強的人,她已經退步讓妹妹服侍自己的夫君,絕不可能讓二人在自己旁邊翻雲覆雨。

  再按照大皇子府里的妃子姬妾排算,十有八九是這個偏房。

  「你哪來的?」

  「大皇子府也是工部改建。」

  「那也不能這麼清楚吧?」

  「只允許皇后在太子府安插人手?」他當然也有眼線在大皇子府。

  許秧秧豎起大拇指。

  司徒君挑眉,「何意?」

  「誇你。」許秧秧靠近他耳朵小聲說。

  黑夜裡,星光下,司徒君的喉結滾動兩下。

  「你誰都夸。」

  「?」

  「走了。」司徒君催促。

  兩人小心翼翼地房頂行走,到地方後許秧秧趴下身子,掀瓦片。

  熟練得司徒君蹙眉疑惑,又覺得有些好笑。

  跟刨松子的松鼠一樣,可愛得緊。

  「笑什麼?辦正事呢。」許秧秧又從兜里掏出一個竹筒,裡邊是能讓人昏迷的毒煙。

  還挺齊全。

  毒煙進去,再等一會藥效發作,兩人摸進屋去。

  許秧秧掀開簾帳,床上竟只有許蔓兒一個,不見大皇子。

  而許蔓兒身側的被子掀開一角,證明確實有人睡在這兒。

  她們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