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宸妃來府

  和親已成定勢,只待二公主之選,猜測眾說紛紜。

  秋海:「王妃,郡主,宸妃娘娘便服來了隔壁,剛入府。」

  容雨棠正在教女兒繡嫁衣,許秧秧的眼睛都要戳瞎了。

  她一邊戳一邊說:「怕是為了公主姐姐選嫁之事來的。」

  容雨棠嘆息一句:「心病唯有心藥醫,世間相思最難解。宸妃之行,怕會刁難,我身為人母,卻也能理解。」

  許秧秧抬頭動了動脖子,問:「舅舅舅母能應付嗎?宸妃娘娘是出了名的難搞,聽說皇帝伯伯至今都還被拒在殿外。皇后娘娘要其去請安,有說教的意思,宸妃娘娘如今到椒房殿前,禮都不行一下。」

  「我們去瞧瞧。」容雨棠朝女兒伸出手,許秧秧伸手去挽上,母女一塊到容府去。

  容府的丫鬟是雲京城裡別處的不一樣,平常里沒大沒小,所以府里格外熱鬧。

  今天安安靜靜的。

  看來宸妃娘娘的陣勢不小。

  母女二人到時,宸妃娘娘端坐堂上,舅舅舅母站在一旁,彼此都沒說話。

  宸妃見二人到來,放下手中的茶盞,沉聲道:「離親王妃和秧秧郡主過來,是在擔心什麼?」

  容大將軍忍許久,宸妃娘娘說到他妹妹和外甥女身上,也就不打算沉默了。

  「宸妃娘娘您有話直接吩咐,不用以沉默壓人,我等身為臣子,要是能做到肯定會去做,您若是為二公主之事來,我等無能為力。」

  當宸妃娘娘出現在容府門前的一刻,他們就知道二公主心底是想選西蠻,但宸妃娘娘不讓。

  宸妃娘娘說不動二公主,只能出宮到他們府里,讓他們家老二去勸公主。

  「宸妃娘娘,您這是在為難我們容府,直說了吧,我家老二真去勸,勢必要一字一句傷害二公主,惡人就是我家老二來做。

  勸成了,二公主嫁到北寒,過得好還另說,要是在那邊也受盡委屈,罪魁禍首還不是我家老二?

  說來說去,惡人都得是我家老二,以後讓別人怎麼看他?

  宸妃娘娘你心疼自己孩子,我們理解,但我們也心疼自己孩子啊,也望宸妃娘娘理解。

  二公主和親,是為國,我們容府比任何人都要敬佩。但我家老二鎮守西關多年不歸家,不也是為國?

  說到底,我家老二和二公主除去男女的區別,也就門第不同而已,一個是公主,一個是臣子。

  宸妃娘娘,您是在為難我家老二,也是在為難我們容府。」

  許秧秧鮮少聽到舅舅說這麼多話,不過也在意料之中,舅舅本就是護短之人。

  宸妃娘娘身旁的嬤嬤當即說了一聲大膽。

  舅母拱手道:「宸妃娘娘恕罪。」

  再無別話。

  神情也沒看出丁點同意自己有罪。

  宸妃娘娘不愛笑,天生就是冰冷的性子,也是不輕易震怒的性子。

  儘管舅舅說了這麼多,宸妃娘娘還是平靜地說:「驃騎將軍書信一封給二公主也是一樣。」

  一種並沒有退步的退步。

  容大將軍氣結,這麼多話都像是一拳打棉花上。

  平南郡主行禮道:「宸妃娘娘,即使我兒書信一封,想必也不會改變二公主之選,連宸妃娘娘都說教不動,我兒又如何能說動?」

  宸妃娘娘掀眸看她。

  「泊呈雖沉默寡言,瞧著是個冷麵無情的性子,到底和城竹是同時出生的兄弟,底子裡是個溫柔的性子,他說不出傷人的話來。」

  許秧秧點點頭。

  「那就實事求是。」宸妃娘娘的聲音冷了兩分。

  「說他不喜二公主?想必在瞧出二公主心意之後,泊呈已經說過。」姜知蘊不緩不慢道,「說不許二公主嫁到西蠻去?不想在西蠻看到二公主?泊呈不會,泊呈只會說一切都由公主自己決定,公主自選之路就要承擔此路風險,泊呈是個忠厚誠摯之人,只有掌兵時狠辣。」

  「還請宸妃娘娘恕罪。」姜知蘊行禮。

  容雨棠也行禮道:「請宸妃娘娘恕罪。」

  許秧秧也跟著一塊。

  宸妃望著下邊請她恕罪的人,一個先皇上親封平南郡主,一個離親王妃,一個太子妃,多少有些棘手。

  她眼珠子轉了轉,繼續沉默,也不叫三人平禮。

  頭就這麼低著,腰也這麼彎著。

  是有意刁難。

  宸妃娘娘道:「期待容大將軍和平南郡主改變主意。」

  平南郡主五十多歲,早些年征戰身上也有傷,年輕時沒什麼反應,老時漸漸顯露出來。

  低頭彎腰是很傷身子的。

  容大將軍知曉這一點,對宸妃娘娘的憤怒又多一分,但他終究是臣。

  許秧秧也心疼母親和舅母,微微側頭給了外邊的若榴一個眼神。

  眼下之計,只能找公主姐姐來。

  司徒含煙並未被禁足,只是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就一直閉門不出。

  聽聞母妃為難容府眾人後,她顧不得臉上的傷就出門。

  一來一回需要些時辰,三人還沒有平身,秧秧年齡小倒還好,平南郡主和離親王妃額頭已有細細密密的汗。

  平南郡主已上年紀,離親王妃才大病一場。

  司徒含煙慌亂地過去將人扶起,容大將軍趕緊扶上平南郡主的手,許秧秧也去扶著母親。

  「如何?」容大將軍著急地問,「是不是有些頭暈?」

  平南郡主微微點頭。

  容大將軍又去詢問妹妹,容雨棠只是渴了,許秧秧端來茶水。

  司徒含煙望著上座的母妃,母妃面色平靜,也回望著她。

  但這平靜的眼神之下是威脅。

  威脅她不許去西蠻。

  容府地位雖高,也比不過天家,即使動不了大,母妃使些絆子還是容易的。

  將軍最愛家人。

  母妃也愛她,只是……

  司徒含煙眼含淚光,規規矩矩地行禮,道:「母妃又是何必?」

  「你又是何必?」宸妃娘娘反問。

  母女僵持。

  司徒含煙最終屈服:「一切都由母妃說了算。」

  得到想要的答案,宸妃娘娘起身,擺駕回宮。

  司徒含煙臨走前朝所有人說了抱歉,隨後跟上母妃的腳步。

  人離開後,容大將軍冷哼一聲,「宸妃娘娘這回滿意了。」

  話音剛落,許秧秧猛地抬眸:「壞了,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