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不想繡嫁衣

  前兩天才提到的姚家二房公子,許秧秧上街就遇到了。

  冪籬擋住她的臉,沒有擋住她的身姿。

  姚公子調戲姑娘調戲到了她身上。

  「姑娘身姿……喜人,想請姑娘茶樓品茶,認識認識。」

  主僕三人的目光齊刷刷望過去,面前站著三位年輕公子,賊眉鼠目。

  其中一個似乎認出霜女和若榴,下意識伸手去拽姚公子,提醒他說:「這是容……」

  「容什麼容!」姚公子打斷對方的話,「打聽過了,今日不是那小子輪值。」

  另一個奉承道:「姚公子做事你還不放心,禁衛軍里有自己人,哪一日是他輪值,哪一日不是他輪值我們都清清楚楚。」

  許秧秧立馬猜出他們口中說的人是她四哥,莞爾道:「這位公子好像很怕容校尉,出來轉悠都要調查清楚是不是容校尉輪值。」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要面子,何況是這種官家子弟。

  「胡說!」姚公子拔高聲音助自己氣勢,「本公子何曾懼他。」

  「是嗎?」

  「當然,姑娘不如茶樓上細說。」姚公子做出請的手勢。

  「好啊。」許秧秧摘下冪籬,若榴身上接過折好。

  「秧秧郡主!」姚公子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容驚春那小子隨他爹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這要是讓容驚春知道自己不得玩完!

  從小他們就怕容家的小霸王,長大也沒逃過,而且容驚春現在是校尉將軍。

  用容驚春的話來說,就是奉的聖命揍他們。

  姚公子的雙腿已經開始發抖。

  「我們有眼無珠,不識得是秧秧郡主,秧秧郡主大人大量,請原諒我們一回!」

  三個二十來歲的男子,正瘋狂對著十五歲的姑娘鞠躬哈腰道歉。

  許秧秧掃他們一眼。

  三人落荒而逃,走出去老遠才想起來,秧秧郡主還是太子妃啊!

  太子會不會抄他們的家?

  六條腿顫得更厲害了。

  許秧秧望著他們三個跑得命都不要的樣子,盯著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問,「姓姚?」

  「姚家二房老爺的嫡長孫。」聞季冬穿著群青色的衣裳匆匆過來,詢問,「姚公子沒把秧秧郡主怎樣吧?」

  他在附近有事,掃了一眼月白色的冪籬就知道是秧秧郡主。

  姚家公子也是膽大,調戲到秧秧郡主頭上。

  許秧秧搖頭,笑道:「沒事,小聞大人在附近辦事?」

  現在大理寺兩個聞大人,大家都叫聞季冬小聞大人,方便區分。

  聞季冬點頭,道:「沒事便好,春哥知道能把他們揍趴下。我這會也不忙,秧秧郡主不嫌的話,喝杯茶如何?」

  「好。」許秧秧還是上了茶樓,不過不是和姚家的登徒子。

  從聞季冬口中得知姚公子從小就愛仗勢欺人,尤其是仗著自己年齡大點,欺負他們這些年齡小的。

  「你四哥雖然年紀比我們都小,卻是我們裡面最莽的,沒什麼功夫,打起架來比誰都不要命,大家都怕他。」聞季冬笑著。

  許秧秧也笑:「現在會武功更不要命。」

  聞季冬皺一下眉,「這不是件好事,秧秧郡主該勸他改改,少用蠻力。」

  「讓四哥用腦子啊?」許秧秧說,「還是算了,蠻力能自保,腦子不一定。」

  聞季冬又笑了,表示認同。

  「春哥其實也聰明,只是耿直更占上風,莽撞多一點,世間難有這樣純粹的人。」

  「真應該讓我四哥來聽聽這誇獎,他能樂到原地升天。」

  兩人相視一笑。

  許秧秧注意到他晚上繫著的馬面具,怪熟悉的。

  她想了想,問:「四哥送你的?」

  聞季冬愣一下:「是,秧秧郡主怎麼知道?」

  「我和哥哥看著他從商販手裡搶的。」

  「搶?」

  「先搶後付,你放心,我四哥是霸王,但不吃霸王餐。」許秧秧挑眉問,「出門還帶著面具?」

  「有時辦案能用上,不少人識得我,戴上不易打草驚蛇。」下一瞬,聞季冬轉移話題,「秧秧郡主是約了太子殿下今夜一塊逛廟會?」

  「有廟會?」許秧秧剛穿過來鑽了具健康的身體,所以總是愛往外跑,四處玩,像是彌補曾經的自己一樣。

  但是彌補十年也夠了。

  她更想懶。

  「算不上正經的廟會,只是雲京城裡日漸繁華,偶爾會有幾日格外熱鬧,跟廟會時差不多熱鬧。」

  「我是家裡待悶了就會出來轉一轉,我娘教我繡嫁衣,我能提劍,但不是很能拿繡花針。」許秧秧想了想,「嗯,就是不想繡嫁衣跑出來的。」

  聞季冬一愣,笑著說:「秧秧郡主這話可不要讓太子殿下聽到,不然太子殿下會難過的。」

  「他忙著呢,兩國使臣來雲京是大事。」

  許秧秧話音剛落,身後忽然有人靠近,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猛一轉頭。

  好消息,不是太子。

  壞消息,是太子隨從。

  隨安和許秧秧大眼瞪小眼。

  「……郡主,殿下請您過去。」

  許秧秧擠眉:哥哥聽見了?

  隨安擰眉:是的,郡主殿下。

  許秧秧扭頭去看看聞季冬,聞季冬表示愛莫能助。

  她起身,說:「小聞大人不過去拜見太子殿下?」

  聞季冬:「……」

  起身,一塊過去。

  許秧秧他們轉身走兩步就到,特別近,和太子殿下只隔著一道屏風而已。

  屏風不屏音。

  完了,肯定全聽到了。

  哥哥會不會覺得她不想繡嫁衣是不想嫁?這會傷害哥哥自尊心吧?

  「哥哥……」

  「嗯。」司徒君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伸手請他們坐下。

  許秧秧正要在對面坐下,忽地看見哥哥望她一眼,她默默坐到哥哥身邊去。

  聞季冬則落座對面。

  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

  「哥哥,我剛才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話?」司徒君為她倒一杯茶,端放在許秧秧面前去。

  許秧秧抿嘴,「沒什麼。」

  哥哥不想提,那就不提。

  司徒君「嗯」一聲,和聞季冬聊起來,都是聊些已經破過的案子,也就不用避諱茶樓里還有茶客。

  期間沒和許秧秧說過話。

  這哪裡是難受,分明是生氣。

  還裝作沒聽見。

  許秧秧心裡發悶,看向外邊已是夜幕降臨,四處亮著燈,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已經熱鬧起來。

  「既也算是廟會,不如去逛逛。」司徒君問,「小聞大人一塊如何?」

  「多謝太子殿下,只是下官已經約了人,就不打擾太子殿下和秧秧郡主了。」

  聞季冬走了,許秧秧也要走。

  司徒君喊住她:「哪裡去?」

  「不是不和我說話?」許秧秧回頭,「你管我哪裡去。」

  「倒耍起小性子來了。」司徒君彎了彎唇角,略輕的聲音溫柔又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