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仔細想了想,道:「加上奴婢和高格,共去了五人。另外兩人到了年紀,王爺您准她們出府去了,還有一個,當時年紀有些小,是原先呈禮的丫鬟病了,臨時找人替的,名兒,奴婢沒記住,模樣,當時沒怎麼留意,事情過去多年,也忘得差不多了。請王爺王妃責罰。」
「無事。」容雨棠說,「我自己都有好些事記不起來,何況你呢。」
司徒元鶴道:「本王會飛鴿傳書與王府管事,命他在府中仔細調查。毓秀,這裡也有不少人是從雲京帶過來的,你也仔細盤問一下。」
「是。」毓秀退下,立馬把雲京城帶過來的丫鬟家丁召集起來。
雪梅就在她身旁,詢問道:「姑姑,這是要做什麼?」
「你也是雲京來的,曾是王府的奴婢,也站到那兒去吧。」
雪梅的心頭一跳,面上還是扯著笑容站過去,等待著毓秀姑姑一個一個將人叫到屋子裡頭去。
隔著一段距離,又房門緊閉,她們什麼也聽不到。
雪梅探了探頭,終於輪到她。
「姑姑。」
「坐吧。」毓秀斟了一杯茶推過去,「我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不可欺騙於我。」
「雪梅絕不會欺騙姑姑!」她雙目真誠,在姑姑點頭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王妃在大將軍府舉辦及笄那日,你對府中跟著王爺一道去大將軍府賀禮的人,有沒有印象?」
「嗯?」雪梅抿完一口茶後說,「那時我還未及笄,年齡小,又分配的是洗衣的活,哪裡知道這個事。」
「我連王妃及笄是哪一日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誰跟著王爺一塊去賀禮了。」雪梅就這樣和毓秀姑姑審視的眼睛對視,下一秒緊張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姑姑。」
毓秀盯著她看了一會,似乎沒什麼破綻,搖頭道:「沒出什麼事,只是王爺和王妃突然想起這麼一件事,覺得當日一道送禮的丫鬟也算是王爺王妃相遇相識的見證,想另外送上一份賀禮罷了。」
「王妃想起來了?」雪梅的聲音略略拔高,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腦子一轉,笑道,「太好了,我聽聞王妃心智回來後,許多事多不記得了。」
「其實王爺和王妃是見過許多次的,王妃要是能想起來,王爺定是高興。」
毓秀眯了眯眼眸:「嗯。」
「那沒什麼事的話,姑姑我走咯。姑姑問話辛苦,我去給你端些茶點來。」
「嗯。」毓秀的神色平靜,「去吧。」
雪梅走出屋子,悄悄鬆口氣。
……
傍晚。
小秧秧讀完哥哥寫的信,又讀完舅舅和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寫來的信,臉上的笑都要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
哥哥還是日日勤學苦練。
有皇上護著,還有宸妃娘娘在,也沒什麼人敢去招惹哥哥。
即使皇后娘娘不喜,面子也是要做的,故而在宮中的日子也算太平。
隨安哥哥開始學武,可他過了打基礎最好的年紀,學得有些吃力,學來學去也是些花拳繡腿。
行雲哥哥把東宮裡的太監宮女們訓得很好,由於他從不笑,許多人都怕他。
公主姐姐因為想念她,時不時就往東宮跑,弄得哥哥有些煩。
儘管哥哥說著煩,卻也沒趕公主姐姐離開。
信里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瑣事,小秧秧覺得就像哥哥在他面前吐槽一樣,實在無法想像小酷哥真從嘴裡說出這些話的樣子。
信的最後,哥哥問她在扶餘城可有交到朋友?
朋友?
小秧秧想了想,每天往這邊跑來威脅她不給摸狼就做她小娘的宋姐姐勉強算吧。
舅舅舅母在信里自是噓寒問暖,擔心在她在這裡吃不好睡不好,擔心她被冷到,說著會派人定期往這裡送物資過來,
大哥在心裡叮囑她泡藥浴,一次都不可落下,說得空便會來瞧她。
二哥的信最短,裡面還有三枚煙花信號彈,說:若有事,放此煙火為信,為兄必穿山越嶺踏橋過江來相護。
三哥呢,心裡絮絮叨叨的說在哪裡又得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發現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正想法子給她運到扶餘來。
四哥則不同,四哥開口第一句便是嚎:秧秧!四哥實在想你!你能不能快點回來!
小秧秧都能想到他邊哭邊嚎的樣子,她到這就哈哈大笑。
若榴說:「準是看到四公子寫的信了。」
小秧秧把信都收好,扭頭問:「若榴姐姐,送信的人還在府里嗎?窩想在信上多添點字,還有改一改。」
「在的,奴婢這就去把信重新拿回來。」
信拿回來後,小秧秧在給哥哥的回信里又加了幾句話,在給大將軍府的信封上重新改為「容嬌嬌親啟」。
若榴瞧見,抿嘴笑了:「四公子看見怕是要氣得跳起來。」
「多蹦一蹦能長更高嘛。」小秧秧笑著,又喊來雪狼,「崽崽,過來。」
雪狼長了個頭,身上的上位者氣質已經逐漸顯露,邁著的每一個步子都透著貴氣,兩隻眼睛看誰都冷冷清清的,不屑一顧。
唯有小秧秧開口,它才會屈尊降貴。
「崽崽,印個爪印上去,就用你今天墨的墨,這個以後就是窩們的防偽標誌啦。」
若榴把硯台放在地上。
雪狼抬爪,摁爪印。
小秧秧心滿意足地讓若榴重新把信送回去,她一手給雪狼順毛,一邊抬眸望向院外,「這個時間霜女姐姐還沒有回來,看來是有什麼事絆住腳了呢。」
半個時辰後。
霜女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包藥材,說道:「曹姑娘身邊的婢女去了一趟藥鋪,抓了這幾味來。」
「不出意外,明日曹夫人和曹姑娘會來拜訪王妃,感謝王妃……」
「曹氏攜女前來感謝王妃,多謝王妃耐心教臣婦的女兒做點心,那點心家中素來沒胃口的老夫人十分喜愛,吃了東西後氣色好了許多。」
「老夫人得知是王妃教的,巴不得前來致謝,只是老夫人腿腳不便,無法親自前來謝恩,千叮萬囑臣婦娘倆備好薄禮,親自來這一趟。」
容雨棠微笑道:「曹夫人、曹姑娘請起。」
小秧秧一邊撫摸著雪狼,一邊眯起笑眼。
還真是和霜女姐姐說的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