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絕不能讓容老三看扁!
他使出吃奶的勁,臉也變得漲紅,才勉強抬起來一點,實在太重又放回去。
容驚春面不改色找藉口:「本公子還小,這是大人才用的刀。」
容輕澈無情嘲笑,挨了大哥一記眼刀,說了別惹他。
容泊呈道:「這是玄鐵,你自然拿不動,往後每日都來拿一遍,每日若是能多堅持一下,足矣。」
「知道了二哥。」容驚春重新蓋好匣子,從今天開始又多一個任務。
他看向容輕澈,揚著下巴滿臉不樂意:「你來做什麼?」
「來看容嬌嬌。」
「誰?」容驚春後知後覺,飯桌上那句「我就是嬌氣」排山倒海般朝他襲來。
容驚春又一次漲紅著臉,兩手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容,老,三!」
兩人瞬間打起來。
容輕澈以防守為主,容驚春習武已經小有一年,拳頭打出去已經帶著風。
容輕澈含笑驚訝:「不錯嘛容老四,拳頭見長。」
「你才是容嬌嬌!」
「不許這麼喊本公子!」
「你說不許就不許?我可是你三哥,一日為兄終身為父,聽話。」
「容嬌嬌。」
「啊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直接打出去了。小秧秧說:「不會有事吧?」
容泊呈:「不會。」
小秧秧:「窩是說四哥。」
容泊呈:「……不會。三弟不會真下手。」
小秧秧:「這樣四哥才會更氣吧?打又打不著,又不能被打得服服帖帖,會氣出病來吧?」
容泊呈:「。」
倒是忘了這茬。
容城竹搖頭,無奈地笑著:「說了讓他別去招惹老四,非得去招這一下。秧秧放心,你四哥來氣來得快,走也走得快,一般不輕易記仇,當初跟聞小公子打輸了,如今兩人還不是走得近。」
容泊呈:「我記得是聞小公子來道歉,認了四弟為大,兩人才化干戈為玉帛。」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容城竹笑道,「走吧,看看兩人能打到哪裡去。」
「嗯。」容泊呈轉身就把小秧秧抱起來。
小秧秧坐在二哥結實的臂彎里,兩眼彎成月牙。
她忽地想起一件事:「二哥,公主姐姐有樣東西給你。」
她從袖袋裡抽出來,「喏,是一道護身符,公主姐姐去護國寺求的,一道給你,一道給窩。」
「公主?」容泊呈不知道是哪位,故而沒接。
容城竹笑笑,看破不說破。
「二公主姐姐,司徒含煙。」小秧秧道。
容泊呈依然沒接,不解道:「二公主為何要贈我護身符,娘已經為我求了一道,別的就不要了。」
小秧秧看她二哥這個我和二公主一點不熟的神情,小聲問:「二哥,你對二公主姐姐有印象嗎?」
容泊呈:「見過,沒說過話。」
小秧秧:「……」
我的公主姐姐,你這個暗戀實在太暗了點。
「二公主姐姐說給你的,你接下,若是不想要,改日自己還回去。」
「外男不得進入後宮。」容泊呈道,「麻煩五妹還回去。」
「二哥,窩明日要走了。」小秧秧轉身去看大哥,「大哥,你會進宮給哥哥看腿的吧?」
「抱歉了秧秧,大哥沒空。」容城竹看著和自己同一張臉的弟弟,「只能麻煩二弟自己去還。」
容泊呈也不是彆扭和麻煩人的性子,伸手接下護身符。
面上毫無波瀾。
……
翌日清早。
離親王府前十輛馬車,六匹馬,已經整裝待發。
其中只有一輛馬車是人坐的,剩下九輛馬車都是要帶往扶餘的東西,有大將軍府贈的,有太子殿下贈的,再加上母女兩人以及四名侍女的。
已經是精簡一半的東西了。
帶的東西太多容易引人注目,越往北去,山匪越多。
北邊土地貧瘠,家中難以養活,日子難熬,不少人落草為寇,以打劫為生。
四名侍女外加一名侍衛,已經坐在馬上,拉著韁繩隨時等候出發。
容大將軍一家十分不舍,許多話叮囑又叮囑,翻來覆去的,容雨棠並不覺著煩,反而兩眼通紅。
平南郡主拉著容雨棠的手說:「雨棠,這段時日我教你的那些,都要做起來,莫要因一時心軟而放任身邊不長眼的人,王妃的架子該端要端起,大將軍府出去的人,從不心慈手軟。」
「慈不掌兵。」容大將軍從旁附和。
「雨棠明白。」容雨棠朝兄嫂行禮,一滴眼淚掉落在地。
大將軍府和離親王府之間的牆被打通,出嫁當日她沒有不舍。
此去往後就是幾千公里的距離,她才體會到遠嫁的不舍。
小秧秧鼻子酸酸的,紅彤彤的,眼睛裡帶著水花,一直打著轉沒流出來。
「舅舅,抱。」她展開雙臂。
容大將軍笑著一把抱起,回想道:「前年冬月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
「舅舅~」小秧秧蹭蹭舅舅的腦袋,睜著濕漉漉的眼睛說,「窩會很想很想你的哦,還有舅母。」
她轉身就舅母的臉蛋上親一口。
平南郡主露出鮮少出現過的笑容。
她又分別和大哥二哥三哥告別,還是不見四哥。
容輕澈道:「估計躲哪兒哭去了,容嬌嬌嘛。」
「你才容嬌嬌!」容驚春紅著眼眶出來了,一看確實是哭過,還哭得挺狠,兩隻眼睛又紅又腫。
「姑母,妹妹,你們要一路平安,要回來看我。」
容雨棠抱了抱容驚春,這孩子其實挺黏她的,也很招人疼。
容驚春委屈巴巴:「姑母,你走以後,三哥會欺負死我的。」
容雨棠笑道:「姑母罵他。」
「嗯。」聲音悶悶的。
小秧秧也抱抱四哥。
揮手別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城。
城外一處涼亭,亭中有一輪椅,一人坐在上邊。
「是太子殿下。」霜女第一個認出來,畢竟是她教了一段時日武功的徒弟。
高格抬手令隊伍停下,轉身朝馬車道:「王爺,王妃,小郡主,太子殿下來了。」
馬車的帘子掀開,一家三口從裡面出來,小秧秧在最前面。
她嘿咻一聲躍下馬車。
司徒君也坐著輪椅過來,「王叔,姨母,秧秧。」
私下裡,他一直沒改稱呼。
春日風大,容雨棠替他攏了攏披風,蹙眉道:「也不知多穿點,春寒料峭,也是會冷到的。」
「下次不會了。」司徒君目光有些許柔和,「姨母和秧秧上馬車吧,你們路途遙遠,不要耽誤時辰,我只是來看你們一眼。」
「耽擱不了什麼。」容雨棠說。
四人還是在亭中坐了一會兒,臨走前小秧秧說:「哥哥,窩會給你寫信的,哥哥也要給窩寫。」
上次沒回答的問題,在此刻有了答案。
「好。」司徒君唇角淺笑,馬蹄聲、車軲轆聲從他耳邊漸漸消失,隊伍也逐漸遠去。
「兩次。」他低喃道。
他和秧秧分別了兩次。
不會再有下次。
隨安見太子殿下十分不舍,安慰道:「太子殿下,小郡主又不是不回來,待到及笄之年,小郡主是會回來行及笄禮,挑選未來夫婿的。」
話音剛落,太子殿下的臉色反而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