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
這四個字,瀰漫森然!
寧凡緩緩起身,低頭俯瞰著自己對面的曲田。
「我只是想借路山樑,前往江南,僅此而已。」
「你家大都督,想的還真多啊。」
寧凡的話,逐漸的帶了那麼幾分冷冽。
「莫說我對山樑沒興趣,就算是有興趣,你覺得就憑你家大都督手中的一二十萬大軍,擋得住?」
「另外,別忘了你家大都督他什麼身份,他就是個反賊,反賊懂嗎?」
「一個反賊,在我面前叫囂自己的疆域不被侵犯?」
「實在是可笑啊。」
寧凡說到此處,眸光猛的一沉,若一縷縷的刀光從瞳孔中乍現,所瀰漫著的氣息,令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驟降!
曲田的臉色大變,心尖狂顫,他可太清楚面前這位幽州大都督的實力了。
九重大聖,位列天下頂尖!
若寧凡真的要大開殺戒,此時此刻,曲淼城內,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即便他曲田此時手握兩萬大軍。
可城外,還有寧凡的三萬絕對精銳呢,單是那八百大雪龍騎,恐怕就能將他這兩萬人給全滅了!
「去,傳話給你家大都督。」
「明日一早,要麼一路暢通,要麼......我便將山樑殺穿!」
寧凡眼神冰冷,緩緩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杯中酒,輕輕的抿了一口,隨後拿起筷子,夾菜入口。
要麼就給我把路讓開,要麼......殺穿!
什麼狗屁的此路不通,這世間就沒有他寧凡走不通的路。
「卑職前去稟報。」
曲田深呼吸,在寧凡恐怖的凶威之下,他明顯連一個反駁的字都不敢說,趕忙抱拳,轉身離開。
寧凡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之色,平靜如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城外寧凡的三萬大軍,也被送了酒菜,對此高順倒是謹慎了一些,經過測試沒問題後,才發給了麾下的眾將士。
傍晚,山樑主城。
身著明黃緞子長衣的劉兵,此刻正在自己的寢宮內,躺在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腿上,被一旁三個女人餵酒捶腿。
寢宮一角,更是有下人正在奏樂,吹拉彈唱,小曲悅耳。
這生活的奢靡程度,簡直就是每個男人心中的夢啊。
「報,曲淼城主曲田求見!」
一道身影快速的跑到了寢宮內,恭敬開口。
「曲淼?」
劉兵皺眉,他不是讓曲淼將寧凡給趕回幽州去嘛,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他卻跑到了山樑主城?
「快,讓他過來!」
劉兵快速從女人的修長美腿上起身,皺著眉揮了揮手,幾個美娘子以及奏樂的一幫下人,快速退去。
享受歸享受,但決不能因此耽誤了正事。
劉兵這一點還是十分靠譜,他時常將天德帝掛在嘴邊,將天德帝作為了反面教材,警告自己可以享受,但決不能迷醉沉淪。
片刻後,曲田走進寢宮。
「屬下拜見大都督!」
「我不是讓你去勸寧凡離開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大都督......寧凡讓我給您帶個話兒。」
「說!」
「寧凡他說......給咱們今天一天的機會,明天一早,要麼山樑境內一路暢通,讓他借路去江南。」
「要麼......」
「要麼如何?說!」
曲田低著頭,神色有些緊張,手心都出汗了。
「說!」
劉兵眼珠子生出暴戾,咬牙切齒的喝道。
「寧凡說,明日一早若是敢此路不通,那他就將帶著麾下的三萬精銳,將整個山樑境殺穿!」
說罷,曲田噗通跪在地上,不敢再說一字。
嘭!!!
劉兵雙手直接將面前擺滿美酒水果的案牘掀翻在地,酒水灑地,水果散落。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寧凡小兒欺人太甚!!!」
劉兵目眥欲裂,破口大罵起來。
「這山樑,乃是老子的山樑,老子讓誰過,誰才能過,不讓誰過,他就算是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過不了!」
劉兵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他的雙眼,早已是噴著火光:「他寧凡當自己是誰,真當自己是天下無敵了?」
「他又把老子當成了什麼,當成了裴天慶那種廢物嗎!」
劉兵憤怒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渾身都在顫慄,一腳將阻礙在面前的案牘踢飛,朝前邁步。
「老子背後,站著整個山樑的江湖,老子身旁僅九重大聖,就超過了十位,十位啊,砸也能把他寧凡砸死!」
「你去告訴寧凡,想讓老子給他讓路,門都沒有!」
「要動手,老子等著他,保他這三萬人,一個也走不出山樑境內!」
劉兵怒火衝天,連連怒喝。
跪在地上的曲田戰戰兢兢起身,可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劉兵卻忽然抬手,將他給喊住。
「他寧凡想借道是吧?」
「好,你回去告訴他,借道這件事沒問題。」
劉兵原本暴怒的嘴角此時卻是噙著一抹笑意。
「只是,在這亂世中,我憑什麼無緣無故的讓他借道,這要求根本站不住腳。」
「總得找個理由不是,那這樣,我山樑願與他寧凡結盟!」
「只需寧凡他對外宣布,此事便妥了!」
「結盟之後,便為盟友,雙方屬地互通,若遇敵情,得互相援助。」
「去,告訴寧凡,只要他答應了,那我山樑之路,他儘管借道,甚至於他此去江南若兵力不足,我也必然相助。」
劉兵笑容猙獰道。
無論何時,打仗這玩意,你總得講究個師出有名吧?
現在,條件我給你擺出來了,你若是不答應,還敢再對我出手的話,那是不是就有些不講道理了?
「大都督......若是寧凡拒絕,然後再出手了該如何是好?」
曲田咽了口唾沫,有些小心翼翼問道。
劉兵冷笑:「老子給他這條路,就是不想撕破臉,可他寧凡若不知好歹,那我就幫他知好歹!」
曲田心頭猛的一顫,想再說什麼,可看見劉兵臉上的那股子自信,他終究還是沒說出口來。
當即,曲田轉回曲淼城。
深夜。
寧凡依舊坐在曲淼城的衙門後廳中,吃著菜喝著酒,不緊不慢,偶爾望向窗外,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