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欄聽曲，煙塵之地。
大多數的男人都擋不住來自於這裡的魅力，低頭扎進到這口大染缸中，揮霍著，暢遊在樂園中。
也有一些人，夢想著在這裡，尋找到屬於自己內心的白月光。
雖然這個白月光，估摸著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但是，他們依舊樂此不疲。
「哎呦，二位爺長的可真是俊俏啊，第一次來我們千悅坊嗎？」一個臉上塗著厚厚一層白的老鴇滿臉假笑的走了過來。
沒等寧凡說話，姜子兮便拿出了一張百兩銀票扔給了老鴇。
「二樓，要清淨一些。」
姜子兮有些不喜道。
這地方，他實在是不太喜歡，在他看來，往日裡進出這地方的，都不是什么正經人，是敗類人渣！
「爺您放心，保證清淨！」
老鴇拿著銀票，倆眼珠子都放光。
一百兩啊！
這可不是小數目，就這麼一張銀票，夠普通一家三口過幾年吃喝不愁的日子了。
比起一樓的吵雜熱鬧，二樓就顯得清淨了許多，而且能坐在二樓的客人，一個個也都是身家不菲。
「還是有些太吵，要不去三樓的包廂？」
姜子兮皺眉，他想要和寧凡探討沙場征戰，這四周吹拉彈唱的，談個屁啊談，滿腦子的曲兒。
「就這吧。」
寧凡卻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坐下。
「爺，找幾個姑娘給您唱上一曲兒？」小二滿臉笑容的問道。
姜子兮眼中生出厭惡之色，可還是看向寧凡，今天是他請寧凡來的，即便他再不喜，也得看寧凡的意思。
「不必了，好酒好菜的端上來。」所幸寧凡拒絕，讓姜子兮長出一口氣。
片刻後，酒菜上桌。
「大都督，來，我敬你一杯！」姜子兮端起酒杯，拱了拱手，而後端著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這一年來，關於大都督的英雄事跡，我可是沒少聽。」
「於玉門關抵禦大梁十幾萬大軍，斬殺大梁大將月歌，手提三萬大軍，奔襲涼州，斬殺裴天慶！」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聽的我是熱血沸騰啊。」
「甚至我幾次向父王請旨，要奔赴幽州，想跟著大都督建功立業，征戰沙場。」
「只是可惜，父王並未答應。」
「這是我的一大憾事啊。」
姜子兮不由得唏噓。
寧凡聽的則是滿眼笑意，這皇子的吹捧，與普通人還真就不一樣，聽上去確實讓人飄飄然。
「殿下乃天皇貴重，怎能以身涉險，戰場之上旦夕禍福，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證能安然無恙。」
「所以，陛下是為了殿下好。」
寧凡則是表情嚴肅的回答道。
「來來來，大都督可得給我好好講講，你斬殺月歌那一戰，究竟有怎樣的驚心動魄，有怎樣的危機四伏！」
「哦對了，還有裴天慶。」
「四大異姓王之一啊，可是名動天下，結果還是被大都督給宰了！」
「這些事情，你可都得給我講個清楚！」
姜子兮滿眼放光。
寧凡也不端著，開口便緩緩道來。
片刻後，千悅坊外。
幾個衣著不凡的青年從外走來，走到千悅坊的那一刻，便大呼小叫起來。
「人呢，給本少滾過來！」
「看清楚嘍，一人兩個姑娘，別特麼的找那些扭扭捏捏的，給本少找那些玩的開的，明白嗎？」
「玩的好嘍，錢少不了，若是玩的不好，本少砸了你這千悅坊！」
為首一人罵罵咧咧道。
四周，倒是有不少人都望了過來，可看到來人的樣子後，臉色大變，趕忙低下頭，不敢對視。
「哎呦，柳爺，您可是貴客啊！」
「姑娘們呢，快來伺候柳爺！」
老鴇看到青年，也是趕忙諂媚笑著，高聲喊道。
這一行人，被一群姑娘圍著，朝著樓上走去。
走到二樓正準備上三樓的時候，那被稱之為柳爺的青年餘光一掃，突然停下了。
「哎呦，本少是眼睛花了還是怎麼了？」
「這不是咱們的十九皇子嘛！」
「哎呦喂，往日裡本少聽人說，咱們的十九皇子，痴迷武道，對勾欄聽曲那叫一個唾棄，怎麼今兒跑到千悅坊了？」
柳爺頓時大叫起來，朝著寧凡桌子走去。
嘶！！！
這話一出，整個二樓眾人都是倒吸了口涼氣，一個個滿目震驚的看向姜子兮。
十九皇子？
他竟然是十九皇子？！
「拜見殿下！」
四周，眾人紛紛起身，恭敬開口。
姜子兮皺眉，瞥了湊到身旁的青年：「柳是非，本殿下今兒有要事！」
言下之意，趕緊滾蛋，別耽誤老子！
可那柳是非卻是咧嘴笑了起來，甚至直接拉了個椅子坐在桌子旁，那渾身的酒氣，刺鼻的很。
這貨喝的不少。
「大傢伙瞅瞅，瞅瞅，不愧是皇子啊，這氣宇非凡的，不過今兒好不容易撞見了殿下，我還就得討杯酒喝。」
「怎麼，殿下不給啊？」
「那我可要考慮考慮，是不是給我姑媽說一聲了。」
柳是非看向姜子兮，眼中哪有什麼所謂的恭敬，反而儘是輕蔑之色。
姑媽二字一出，這姜子兮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姑媽是？」
寧凡疑惑開口問道。
姜子兮附在寧凡耳旁：「他父親是柳月如的親哥。」
「哎，我說殿下，本少是什麼身份，你大大方方說出來就是了，這偷偷摸摸的，怎麼個意思？」
「是覺得我柳家身份低下，沒資格從你口中說出來？」
柳是非卻是眉毛一揚冷笑道。
姜子兮眼中生出怒火，咬牙切齒，可卻對面前這傢伙無可奈何。
柳家人如今深受天德帝器重，又是封王，又是賞賜。
其受寵程度，即便是皇子也有所不如。
「殿下乃是鳳子龍孫。」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在殿下面前大呼小叫？」
下一秒，寧凡開口了。
轟！！！
這話一出，別說柳是非了，就算是姜子兮，也是滿目震驚，不可思議的看向寧凡。
在如今的京城，還有人敢對柳家人不敬？
「大膽！」
「找死！」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對我家公子大呼小叫？」
「狗東西，給我家主子跪下！」
柳是非身旁，那一個個狗腿子勃然大怒，破口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