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問罪。
從這道旨意下發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寧凡其實是個罪人。
嗯,不管這罪究竟是大或者小,總之現在寧凡頭頂頂著一個罪人二字。
可那又如何?
依舊擋不住各方勢力的請柬。
誰都知道,寧凡現在大勢已成了,手握幽州之地,以及十幾萬虎狼之師,活脫脫就是第二個楊霄啊。
手提三萬大軍,就將裴天慶的十幾萬大軍給生吞活剝了,連帶著將裴天慶,都在奉陽城給宰了。
這種彪悍戰力,放眼整個大周,新一代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什麼?你說任平生?
君不見,當初在大都督府,這貨臉都被抽爛了,屁都不敢放一個,所以他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各個奪嫡的皇子,長公主,文武百官,乃至于田名的請柬都來了,可都被門外的木狼給擋了下來。
還是那句話,他家主子路上偶感風寒,再加上舟車勞頓,實在是無法起身,還望諸位大人見諒。
可這番話聽在眾人的耳中,差點讓這群傢伙罵街。
偶感風寒,舟車勞頓?
你特麼說謊能不能睜著眼睛說,堂堂六重大聖,連黑判官都給宰了,你告訴我這種人感冒了?
就算是別人凍死,你丫也不會凍掉一根毛吧?
不爽歸不爽,可眾人也沒說什麼,都知道寧凡這是故意的,隨即便離開了。
深夜,相府。
田名在聽到寧凡避不見客後,明顯有些意外。
「呵呵,好一個幽州大都督,明日再去送請柬!」
田名倒也沒說什麼,反而笑吟吟的。
接下來的三天,寧凡都躲在鴻臚寺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是任何人的請柬都不收,還是那個藉口。
而這三天,天德帝也絲毫沒有召見寧凡的樣子,仿佛將他給徹底遺忘了。
至於天德帝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寧凡才懶得理會。
他正好藉助著這幾天時間,好好的歇歇,每天必備的一次萬生觀想圖之後,便就是吃肉喝酒然後休息。
小日子那叫一個愜意。
三天後,寧凡喊來了木狼。
「今天還有誰送來了請柬?」寧凡慢悠悠問道。
木狼拿出了手中幾封嵌著金邊的請柬遞給了寧凡,寧凡拿起來大概的翻了一眼,若有所思。
這其中,長公主,以及幾位皇子,還有一兩個大臣,日日送過來。
可讓寧凡意外的是,竟然還有田名!
這可是個狠人啊,有從龍之功,且在天德一朝五十年,他所受到的恩寵,絕對是首屈一指了。
弟子滿天下,影響力無人能及,可以說天德一朝,他絕對算是冠絕當朝!
「告訴相府的人,我晚上過去。」
寧凡起身,伸了伸懶腰,微笑開口。
傍晚。
相府外,管家帶著兩隊人早早就在此等待了,當看到一輛馬車緩緩停靠在相府門前,趕忙走上前去。
「恭迎大都督。」
管家掀開馬車簾,滿臉笑容道。
寧凡一笑:「你怎麼知道這馬車是我的?」
「大都督可是我相府的貴客,但凡與大都督有關的,小的們不敢有絲毫大意。」管家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中聽。
寧凡從馬車上跳下,走入到了相府中。
與此同時,相府大門的四周,一個個密探眼看寧凡入門,紛紛轉身離開。
皇宮,御書房。
天德帝懷抱著柳月如,一顆剝了皮的葡萄,被柳月如送到了天德帝的口中,緊接著嫵媚笑了起來。
「你說,寧凡去了名公的府中?」
天德帝嚼著葡萄問道。
書桌前,跪著一個小太監,他趕忙點頭:「是的,剛剛入府。」
「行了,下去吧。」
天德帝擺了擺手,手指輕輕挑了挑柳月如那光滑的下巴:「寶貝,你覺得名公此舉,是想幹什麼?」
「奴家也不敢亂說,現在啊,朝堂上那些言官們,恨不得殺了奴家而後快。」
「他們啊,把老祖宗的規矩都搬出來了,說什麼後宮不得干政。」
「奴家怕的很吶。」
柳月如故作哀憐,可那雙狐媚眼中,哪有什麼怕的樣子。
「哼!」
「一群不知死活的狗東西,再敢嚼愛妃舌頭,朕非剁了他們的腦袋!」
「愛妃的舌頭啊......只能朕嚼,哈哈!」
天德帝開懷大笑道。
惹的懷中的柳月如一個勁的亂顫。
「名公啊,可是天德一朝,少見的忠臣了啊,忠心耿耿,從無二心,他將寧凡請進府中,朕放心!」
「他啊是想替朕看看,這個摘了裴天慶腦袋的大都督,究竟是忠心耿耿的狗,還是腦後有反骨的賊!」
天德帝笑道。
猛的,他神情陡變,眼神中浮現出狠厲之色:「可朕的那些兒子,女兒,還有一個個的大臣,就圖謀不軌了。」
「朕還沒死,他們就想著拉幫結派?」
「大膽!!!」
「朕一日未死,這天下就是朕的,他們想奪嫡,那也在朕許不許之間!」
「寧凡,做的很對,並沒有理會其他人,否則的話,懸在他腦袋上的那一口屠刀,就要落下了!」
一個視權力比生命還重要的人,絕不允許任何人挑釁他的皇權。
即便是親生兒女也不行!
相府大廳。
田名坐在主位,寧凡坐在左手下側。
「老爺,茶。」
「大都督,茶。」
管家端來了兩杯熱氣騰騰的清茶後,便轉身離開了。
大廳內,只剩下寧凡與田名兩人。
「嘗嘗。」
「這是雪州上貢的,名為天雪銀蓮,少見的很,陛下賞了我一兩,往日我都不捨得拿出來喝。」
田名捋著鬍鬚微笑道。
寧凡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頓時茶香饒舌,滿腔四溢。
「好茶!」
寧凡讚嘆。
「茶固然珍貴,可在下覺得,卻不如名公的提點珍貴!」
寧凡話鋒一轉,衝著田名抱拳。
田名眼眸微凝了幾分,其內有鋒芒迸發:「那就看,大都督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提點,還是場面話了。」
話落,寧凡起身,衝著田名再次抱拳。
「拂了名公面子,還請贖罪。」
「京城一行,實在容不得在下有半點大意!」
寧凡開口解釋,田名也是眸光閃爍,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