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把春晴攔在門外,十分直白的道:「大姐,這個門你進不得。」
春晴乜著她:「為何?」
春晴腦海中出現小姑娘的記憶。
春含璋,春四娘的親妹妹,比原主小十歲,極受父母寵愛。
「大姐,你是什麼體質心裡沒數嗎?
你難道想給全族人帶來不幸嗎?」春含璋知道春四娘和族人最在意什麼,就偏說什麼挑起大家情緒。
果然,她話一說出,她身後的春家族人,就虎視眈眈地盯著春晴。
春晴看春含璋年紀小小,心眼子卻不少。
一句話就把家庭內部矛盾,升級成了全宗族的生死存亡問題。
春晴若是執意要進,那就是與整個宗族為敵,到時自有族中長老站出來『主持公道』。
小梨看得生氣,她一把拉住春晴的手:「我們走,好像誰稀罕進去似的。」
春晴拍拍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春晴抬頭看了看匾額,笑著問春含璋:「你不認識這上面的字嗎?」
春含璋抬頭看了一眼,面帶不解:「大姐,你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浪費大家時間。」
春晴雙手環胸,笑道:「我說啊,這裡是程宅,是外祖母夫家的產業。換句話說,我到我外祖父家做客,什麼時候需要春家人點頭同意?」
春晴臉上的淺笑變成嘲笑:「春家還真是勤勞善良熱情,趁姻親不在家,就主動幫忙打理家事。」
春晴一句話,臊得春氏上下面紅耳赤。
春晴收起笑容,推開春含璋就往裡走。
然而,她的腳還沒跨進門檻,那個不願意多看她一眼的程纓,突然從春福田身後躥出來,一巴掌狠狠甩在春晴臉上。
春晴沒料到程纓突然發癲,這一巴掌挨得結結實實。
「春四呵斥娘,是誰允許你這麼跟族老說話的!
春家的規矩和教養,你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程纓著把她往外推,「你生而不祥也就罷了,起碼該學得本分謙和些,你但凡有含璋一半教養,族人也不會如此厭棄你。」
春晴被推得連連退下台階,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春錦行連忙過來抱住她,委屈地看著程纓:「娘,不可以打妹妹。」
程纓沒想到連個傻子都敢忤逆自己,氣得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在春錦行身上:「你個沒腦子的蠢貨,傻就算了,還不聽我的話,天天跟個瘟神混在一起,你是不是想剋死你親爹親娘!」
春錦行不敢呼痛,更不敢還手。
他也怕春晴被打到,只能用自己高大的身軀護住妹妹:「娘你打我出氣,不要打妹妹。」
他越是求情,程纓就越是生氣。
仿佛要把最近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在兄妹二人身上。
眨眼間,春錦行的手臂和脖子,就被撓出幾道血痕。
「哥哥……」春晴心疼壞了。
就連小梨都氣得不行,她把姐弟倆往自己身後拉:「你怎麼能隨意打人,她可是你的兒女。」
小梨不說這話還好,她一提這個,程纓更加怨恨。
結果被章槐用棍子往胳膊上一點,她就手臂發麻動不了了。
程纓又驚又懼,不敢拿小梨和章槐如何,便將氣全部撒在春晴身上:「瘟神!你就是個瘟神!我若早知生出來你這麼個東西,我寧願一碗落子藥喝下去,讓你永遠無法來到這個世上。」
小梨聽得臉色大變,她回頭,擔憂地看著春晴。
誰知春晴神情很是冷淡,仿佛程纓罵的人並不是她!
說實話,程纓這點語言攻擊不算什麼。
春晴的親生母親,在她七歲時就拋下她和真愛出國,舅舅舅媽和村裡的長舌婆,說的話更過分更難聽。
春晴摸了摸腫起的臉頰,疼得倒吸一口氣。
她受了委屈,從不忍著。
那時候她才十來歲,就能把那些大人收拾得三米外就繞道走。
沒道理現在成年了,還讓人白白欺負。
她推開護在身前的哥哥和小梨,幾步走到程纓面前。
程纓色厲內荏:「你……你想幹什麼!難道還想忤逆不孝,打我不成?」
春晴笑著道:「您是我生母,我再不孝,也不能打您啊!那不成討債的孽子了麼!」
程纓不由鬆了口氣:「我量你也不敢對我動……」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春含璋歪著腦袋,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春晴打了。
程纓和春福田率先反應過來,想上去維護小女兒。
章槐拿著樹枝擋在二人面前:「姐妹之間絆幾句嘴,兩位就不要干涉了吧!」
春福田倒是想管,但他根本越不過章槐。
「春四娘,你這個瘋子,你憑什麼打我!」春含璋氣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她舉著手就想打回來。
誰知春晴比她動作還快,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抽在她臉上。
春含璋被抽得旋轉兩圈,扶著牆才站穩。
春晴甩了甩打疼的手,抱怨道:「含璋,我可是你姐姐,你怎麼能打我呢?這可是忤逆不孝啊!」
「你……,我……」春含璋捂著腫起的臉頰,又氣又委屈。
春晴卻左右打量她一番,有些遺憾地道:「嘖嘖嘖,可惜了,巴掌印沒抽對稱。」
小梨『撲哧』一聲笑出來。
春晴斜她一眼:「我處理家務事,你笑什麼笑!」
小梨立即做了個捏嘴巴的動作,表示自己閉嘴。
春晴轉身朝春含璋走去。
春含璋嚇得貼緊牆壁,捂著臉,驚恐地道:「你……你打都打了,還想幹什麼!」
春晴語氣有些委屈地道:「含璋,剛才打第二巴掌的時候,你躲了一下,兩個巴掌印沒對稱,我看著心裡難受。要不,你讓我再補一巴掌,讓兩邊腫得一致些?」
「你……神經病啊!」春含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躲到程纓和春福田身後哭訴,讓爹娘給她做主。
程纓最疼這個女兒,見她腫成豬頭,頓時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