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密信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章槐下意識就想把她的手,塞進自己懷裡暖暖。

  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克制住了。

  「可能是餓了,回去吃點熱乎東西就好了。」春晴不在意的搓了搓手。

  她這具身體嬌弱,大清早的水氣重,一路高來高去,濕氣嗖嗖刮她臉上,不冷才怪。

  「那個……為了不讓大家起疑,我們還是分開回去吧,不然不好解釋。」春晴搓著手,覺得自己有點過河拆橋。

  可這裡是古代啊!

  大清早的。

  天色未亮。

  孤男寡女一起回去,傳出去不好聽的!

  春晴見章槐沒回答,又強行解釋了一波:「我也是為你著想。你看我一個寡婦,名聲怎麼樣其實無所胃的。但你不一樣啊,你還是個黃花小郎君,要是跟我這個寡婦不清不楚,以後是不好說媳婦兒的。」

  章槐生氣了:「……你雖是個寡婦,卻是個好人。撫養三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繼子女,又幫孤苦無依的雲杉,對村民也很大度,不計前嫌……」

  春晴連忙打斷他:「等等等等……,我在你心裡,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寡婦麼?

  還有,你生什麼氣?

  你生氣的點也很奇怪啊!

  我在考慮你的名聲啊,你跟我生哪門子的氣?」

  章槐:「……」

  他突然發現,自己一張利嘴,到了春晴面前,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他永遠說不過春晴。

  而且,她怎麼好拿自己的寡婦身份來搪塞人!

  難道她就一點不在意嗎?

  吹了四五十分鐘的山風,真是怪冷的。

  她現在只想回去喝一碗熱氣騰騰的薑茶。

  快到木屋時,她從空間拿出幾個沒蓋戳的雞蛋,說好要給章槐蒸蛋吃,不能食言。

  用衣服兜著雞蛋往回走,隔老遠,她就聽見木屋前吵吵鬧鬧。

  聽聲音,像是大哥在和小梨吵架。

  春晴小跑回去,就看見春錦行拎著小梨的衣領,把人提溜了起來。

  春晴嚇了一跳,連忙出聲阻止:「大哥,你在做什麼?」

  春錦行聽聲回頭,看見春晴,扔下小梨就迎了上來:「妹妹,你去哪兒了?醒來不見你,我著急。」

  春錦行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別委屈。

  春晴頓時說不出責備的話,她攤開一點衣兜:「我醒得早,睡不著就去山裡轉轉。喏,撿到一窩野雞蛋,咱們早上蒸蛋吃好不好?」

  春錦行卻顧不上吃的,緊緊握住春晴的手,撅著嘴巴,特別嚴肅的道:「以後,不要分開。」

  穿越來這段時間,一直是春晴在照顧別人,關心別人。

  現在有人毫無保留的關心她,春晴心裡暖暖的。

  這就是有哥哥的感覺嗎?

  她很喜歡!

  春晴把春錦行拉到小梨面前:「大哥,你剛才那樣凶小梨是不對的,快跟小梨道歉。」

  小梨揉著勒痛的脖子,對春錦行『哼』了一聲:「哼,別以為說幾句軟話,我就會原諒你!」

  春錦行其實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但他很聽春晴的話。

  春晴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春晴告訴他,凶女孩子不對,他就掰著手指死記硬背下來:「不可以凶小女娃!」

  背熟之後,又特別認真的對小梨作揖道歉。

  小梨反倒不好意思,哼哼唧唧的:「看在你誠心實意的份,就先原諒你一次好了!下次再這樣對我,我就打你!」小梨把拳頭揮得虎虎生風!

  蒸雞蛋的香味飄出來後,章槐才慢吞吞的回來。

  他看見其樂融融的兄妹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發現春錦行傻歸傻,在哄春晴高興這一塊,沒人比他更厲害!

  春晴見他回來,和他對視一眼,便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仿佛昨天晚上,他們一同冒險,和那些親密的舉動,都只是他的一場綺夢。

  不知為何,章槐心裡酸溜溜的。

  小梨走過來,胳膊肘拐他一下:「昨晚去哪兒鬼混了?」

  章槐彈她一個腦瓜梨,義正言辭的道:「什麼鬼混,我去辦正經事了。」

  「哦~~,和春晴一起,深更半夜的辦正經事哦!」小梨歪著頭,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笑容里滿是戲謔。

  章槐只覺得臉皮發燙,目光閃了閃:「小屁孩什麼都不懂,別瞎打趣。」

  小梨撇了撇嘴,遞了一個竹筒給他:「喏,喝點水吧。瞧你臉色,差得跟人大戰了三天三夜似的。別忘了你的傷還沒好全,當心身體留下什麼頑疾。」

  章槐感受了一下身體裡的力量,狀態比小梨擔憂的要好很多。

  早飯時,春晴給章槐分了滿滿一碗蒸雞蛋:「喏,答應你的。」

  眾人的視線不住的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又統一低下頭,默默認真吃飯。

  早飯過後,村長在春晴的叮囑下,就催促著隊伍趕緊上路。

  玥國的營地那邊,不知什麼情形。

  丟了十萬軍糧,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章槐雖然布置了痕跡,把他們引去相反的方向。

  玥國人又不傻,未必不會派人四面八方的搜索。

  如果讓他們發現蹤跡,即使找不到任何髒物,也不會放過他們,起碼會抓他們去當替罪羊!

  眾人坐在樹下納涼吃東西。

  春晴朝霍錫林的隊伍看過去,見他帶著一名手下走進小樹林。

  春晴一直想探霍錫林的底,此前忙著趕路沒機會,這會兒正好去會會他,便快步跟了上去。

  霍錫林和手下人高腿長又走得快,春晴小個子差點沒跟上。

  忽地,前面兩人停了下來。

  春晴也連忙止步,扶著大樹氣喘吁吁。

  手下吹了一個口哨,樹林中突然撲棱來一隻灰鴿,落在他手臂上。

  手下從灰鴿的腿上取下什麼東西,搓出一張紙條交給了霍錫林。

  原來是只信鴿!

  春晴下意識的摒住呼吸,不想被那兩人發現。

  霍錫林看完紙條後,捲成卷在手裡搓了搓,那紙條就碎成了粉沫。

  霍錫林彈掉手指上的灰,朝手下勾勾手。

  手下畢恭畢敬的靠近。

  兩人交頭接耳,春晴離得遠,耳朵豎成兔子,也什麼都沒聽到。

  不過片刻,兩人的對話就結束了,並按原路返回。

  忽地,手下突然停住腳步,扭頭盯向春晴這邊:「誰在那裡?」

  手下的眼神凌冽如刀,春晴後背瞬間起了一層白毛汗。

  「出來!」手下又是一聲喝斥,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春晴站起來,色厲內荏的瞪著二人:「你……你凶什麼凶,這裡是你家的啊,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霍錫林見人是春晴,先是微微皺眉,不過在看見她捏著腰帶和衣擺的緊張樣子,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他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用扇子一拍手下的肩膀:「走了。」

  手下還有些遲疑:「可是……」

  這個春晴突然出現在此,鬼鬼祟祟很是可疑,怎能就這樣放過!

  萬一讓她聽到些不該聽的,看到些不該看的,泄露出去……

  為了安全,就算不殺她滅口,也該抓起來盤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