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一家四口,晚上果然用椰油炒了一個菜。
李二娘率先嘗了一口:「這個油有一股怪味,味道也淡,不如豬油好吃。」
「我看那位貴人,要這椰油也不是用來炒吃的。」
「那她用來做什麼?」
李二爹搖了搖頭:「這椰油質地潔白,許是用來做胭脂、口脂用的。」但同時,他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無數點子湧進腦子裡。
他把那些想法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就催促兒子趕緊吃飯,飯後還要去拜訪柳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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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掌柜聽完李二父子的來意後。
他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但他很快就把驚訝收斂起來。
「撲哧……,你們竟然擔心天上掉的是刀子。」柳掌柜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們知道她是什麼家底嗎?有什麼必要坑你們?
坑你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見李二還是一臉懵,柳掌柜直接道:「李二,這麼跟你說吧。
咱們鋪子裡的香皂,便是出自那位春老闆之手。」
李二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
那香皂有多暢銷他是知道的。
沒想到,香皂的供貨商就是春晴!
「實話告訴你吧,但凡有點家底的商戶,都上門求著跟她合作。
即便以柳氏商行的實力,想跟她們合作也得去排隊。
「這生意,我們做!」李家父子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
李二爹很是尊敬柳掌柜。
就詢問他,到底是該讓春晴技術入股,還是買下榨油技術。
柳掌柜輕笑一聲:「她整個製作過程,都沒避著李二,說明她根本不在意技術是否會流傳出去。
但她還是提了兩個條件,是擔心你們手頭不寬裕,拿不出二百兩。
但凡她換個人合作,千八百兩也有人搶著要。」
「柳掌柜說的是。」李二爹連連點頭。
柳掌柜一時不再說話。
房間裡陷入安靜。
李二爹低頭喝茶,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
過了一會兒,他就再度抬頭,神情羞赧,「柳掌柜,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有些拮据。
我家的情況您是知道的,我能有現在的生活,是全家人勒緊褲腰帶供養出來的。」
如今我在城裡扎穩腳跟,就需要反哺家裡,供兄弟家的幾個子侄讀書識字。
「所以……我……」李二爹不停地搓著雙手,那模樣別提有多侷促了。
「恐怕不夠!」李二爹搖搖頭。
「李二一年的工錢,再加上打賞怎麼也有二十多兩,這還不夠?看來你們差得有點多。需要我借給你嗎?」柳掌柜並不怕他借錢不還。
李二爹現在是大酒樓的掌柜,在玉璧城裡也算有些臉面。
若是他真敢賴柳家的錢,他們爺倆奮鬥出來的事業也到頭了。
李二爹連忙擺手:「不是。我家負擔重,借了錢一時半會兒根本還不上。我就在想,柳掌柜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入股,一人一半……」
柳掌柜看著李二爹,好一會兒才笑出來了:「李掌柜,你啊你……」
李二爹笑得憨厚老實。
談笑間,他們都把對方那點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李二爹擔心柳掌柜不爽春晴越過他找自己合作,柳掌柜心裡不痛快會使絆子。
柳掌柜豈能看不出李二爹的心思。
不過能讓他繃著一根弦未必不是好事。
只要李二父子好好做事,他不介意當個甩手掌柜,等著年底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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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晴和泛兒順著小路散步消食,不知不覺就走出很遠。
此時太陽西斜,春晴想去看海邊風景。
「讓我先探個路。」泛兒說著,就運起輕功,躥到了一棵椰子樹頂。
她四下望了望,指著一個方向,道:「姐姐,那邊看海邊落日,應該很不錯。不過距離有點遠,但我可以輕功帶你。」
春晴點點頭:「只要你帶得動我,就去那邊。」
泛兒跳下樹,落在春晴身邊。
她一把抱住春晴的腰,運起輕功就朝她所指的方向飛過去。
泛兒選的地方還挺遠的,接連飛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們才落地。
此時,夕陽已經懸在海面上。
隨著夜色降臨,海邊的風逐漸大了起來,吹得衣服獵獵作響。
泛兒朝四周看了看,就帶著春晴來到一塊背風的礁石上坐下。
火紅的夕陽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就像海中盛滿了破碎的金子。
隨著夕陽一點一點落下,暮色四合,視線已經看不了多遠。
春晴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走吧,我們回去了。我們走得挺遠的,現在回李家,恐怕要半個時辰。」
「走回去,我肯定會餓。」泛兒三兩步就矯健地繞出礁石,再回身拉她。
兩人正說著。
忽聽遠處一陣骨碌碌的馬車聲。
春晴和泛兒下意識地後退,並且躲到了礁石後面。
只見馬車在岸邊停穩。
兩個大漢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隨後從馬車裡拽下來一個麻袋。
麻袋扭了幾下,裡面似裝著活物。「我在這兒看著,你去找兩塊石頭壓秤。記得一定要找大一點的,這樣才能沉底。」
「行。」另外一人應著。
就在崖邊尋找起來,眼看就要找到他們這邊。
春晴和泛兒連忙藏起身形。
多虧天黑,那人從他們身邊經過,也沒發現一石之隔的對面,藏著兩個人。
那人很快就在旁邊找到兩塊大石頭。
費勁地搬過去後,他們把兩石頭,用繩子綁在麻袋的兩端。
綁好之後,連石頭帶麻袋,往水裡一推。
麻袋劇烈掙扎著,還發出嗚嗚聲。
春晴看得模模糊糊。
聲音混在海浪聲中,春晴也聽不真切。
泛兒自幼練武,耳聰目明。她語氣堅定地說:「袋子裡面裝的是個人,還是個女子。」
石頭拉扯著麻袋,很快就滾入水中,漆黑的海水裡鼓起一串泡泡,很快就歸於平靜。
岸上,一個男子問道:「這回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了,我們現在就回去了?」
「不行。必須等她死透再走,我們再等一盞茶的時間。」
一盞茶約莫十分鐘,人怎麼都沉底死透了!
泛兒著急:「姐姐,那人,我們要不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