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錫林:「好奇啊?!自己過去看唄!」
春晴:「……德行。」
行李裝好之後,春晴一一叮囑留守人員:「小花匠,麻煩在這邊盯幾天,我回去之後就找人來替你。」
她又轉向程富貴,拿了兩錠銀子,和一疊圖紙給他:「你把這些拿回去給木匠鄰居看看,他要是能做,就大批量地做。再多我都能吃得下。」
程富貴把東西揣進懷裡:「姑奶奶您就放心吧,我那位木匠鄰居手藝好得很,這件事兒我保准辦得漂漂亮亮的。」
春晴又拿出五兩銀子給他:「二兩是你和發財的月錢,剩下的三兩給你當過年紅包。」
程富貴眼眶紅了,淚眼汪汪地看著春晴:「姑奶奶,你比我親奶奶對我還好。」
安排好事情,春晴一行人就出發了。
在城門口跟柳欽蘭的隊伍匯合後,他們就朝昌益縣出發。
栗州城到昌益縣,本來兩天時間就能到。
無奈霍錫林隊伍里有位嬌客。
馬車稍微走快一點,就抱怨說受不了,要求隊伍慢一點。
一天時間,也只走了七八十里路。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在野外紮營。
篝火生起之後,那位嬌客才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春晴還以為終於能見到嬌客,卻見她戴著黑色冪籬。
長長的黑紗把她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半截裙擺。
春晴好奇,卻沒再過多打聽。
倒是柳欽蘭看著那人影,發出一聲嗤笑。
春晴兩邊看看,好像猜到馬車裡坐的是誰了。
春晴他們以為能到小鎮或驛站歇腳,所以帶的乾糧不多。
但架不住她空間裡儲備豐富。
從空間裡拿出一把掛麵,幾個雞蛋,巴掌大一塊瘦肉。
春晴做了個雞蛋肉沫的臊子麵。
加上路邊采來的野蔥調味,那香味飄出二里地,饞得人直咽口水。
再反觀霍錫林那邊,就只能烤饅頭就熱水。
那位嬌客派了丫頭過來,問春晴要一鍋麵條。
注意,是「要」而不是「買」。
春晴忍不住好笑。
對方是哪根神經搭錯了,自信地覺得,只要她一句話,春晴就會乖乖把面送上?!
白送當然不可能。
但是,送上門的羊毛,不薅就是大傻子。
春晴盛了一碗遞過去,獅子大開口:「十兩一碗,誠惠不謝!」
婢女瞪圓了眼睛:「十兩一碗,你當自己賣的龍肝鳳髓啊!你這一碗頂多值六文錢。」
婢女氣呼呼地走了。
不過,沒一會兒她又回來了。
婢女把一錠銀元寶扔在地上:「喏,趕緊拿去吧,跟八輩子沒見過銀子似的。」
春晴看著掉在地上的銀子,沒去撿,但也沒讓婢女碰到臊子麵。
那婢女急了,質問春晴收了錢為什麼不給面,莫不是還想訛人。
春晴臉上沒什麼特殊表情,還是那副樣子看著她。
最後還是婢女怕僵持下去,惹怒主子,不甘不願地撿起銀子,塞進春晴手裡,這才拿走了麵條。
隨後,春晴把銀子交給琥珀:「喏,晚飯是你做的,這銀子你收著。」
琥珀也沒推辭,歡歡喜喜地收下了。
春晴是鼓勵他們,用自己的勞動賺銀子的。
春晴給霍錫林和柳欽蘭各送了一碗麵條。
隨後又燒了兩鍋紫菜蛋花湯,給兩邊送去。
這些夥計雖然吃不上麵條,但能喝到熱乎鮮香的蛋花湯也不錯。
一個個喝得一臉滿足,對春晴的好感度噌噌往上漲。
憑什麼收我們的錢,其他人卻是白送!
把我們當冤大頭耍著玩兒嗎?
她分明就是沒把娘子您放在眼裡。」
那位嬌客嬌呵一聲,正要說話,忽聽林子裡傳來一聲慘叫:「娘!」
隨後便是女人悽厲的聲音:「越兒,快跑。不要管娘了,你快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不!兒子怎能扔下娘親獨自逃跑!」
「傻兒子,啊……」
那聲音越來越近。
春晴只覺得那道男聲有些耳熟。
柳欽蘭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
春晴看向她,問:「這聲音,你也覺得耳熟?」
柳欽蘭努力壓下自己的焦急:「好像是李學子的聲音。」
她話音剛落。
就見一對母子,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有的是被樹枝刮的,有的是被利器所傷。
緊接著,五六個蒙面人追了出來。
他們舉著刀,凶神惡煞。
柳欽蘭把李家母子護到身後,亮出柳家身份,又拿出一袋碎銀子,恩威並施,試圖化解這場危機。
然而。
蒙面人對視一眼,不僅沒妥協的意思,反而眼中閃過狠厲,一擁而上。
柳家的護衛,紛紛亮出武器沖了上去。
兩邊打成一團。
柳家這邊很快露出頹勢。
春晴喊話霍錫林:「你不打算伸出援手?」
霍錫林:「……」
柳欽蘭:「霍老闆若是出手相助,柳欽蘭必有重謝。」
霍錫林做出一副為難的神情。
柳欽蘭眼神中一閃而過警告。
那位嬌客立刻抱住他的手臂,嬌滴滴地道:「錫林哥哥,我好怕。」
霍錫林像沾到髒東西一般,倏地一下抽回胳膊,點了三個人去幫忙。
霍錫林手下的射手,春晴早就見識過。
果然,沒一會兒就扭轉了情勢。
蒙面人全部被拿下。
柳欽蘭去審問,想問出誰是幕後指使。
那些蒙面人倒是嘴硬,怎麼都不肯說。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費口舌,全部殺了吧!」
「啊……」那位嬌客又是一聲嬌呼,她的嗓音嬌媚得讓人發膩,「你好殘忍,竟然要殺人!」
「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反正那兩人也沒事,不如就放了他們吧!也當是為你和你的家人積德了。」
柳欽蘭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對方要他們死的時候,這嬌客咋不出來攔著。
現在把人抓住了,卻在這裡說什麼好生之德。
不過是想保下這些蒙面人而已。
直接讓護衛把人拉到林子裡去解決了。
嬌客身體一軟,直接嚇暈了。
被救的人,果然是李學子和他的母親。
他們變賣掉家產,就準備去外地投奔親戚。
沒成想,剛離開村子就被人追殺。
李學子至今還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幸運地,在逃命途中被柳欽蘭所救。
「這幾日,你跟伯母先跟我們一道走,隨後的行程我會替你們安排好。」柳欽蘭說著。
他們兩人貪婪地看著彼此,眼神纏綿。
但行動上卻不敢有半點逾矩。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
他們就再次出發。
兩日的路程,愣是花了四日。
他們才終於在將近午時,抵達了昌益縣。
昌益縣城不大,更比不上栗州城的繁華。
狹長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討價還價的聲音,讓這裡充滿生活氣息。
車隊很快就停在鋪子前。
春晴打帘子下車,就看見鋪子裡,春秋平攔住兩位女客:「高娘子,您還沒付錢。」
高娘子被落了面子,神色很是不悅。
她身邊的婢女,橫眉冷豎,指著春秋平訓道:「你可知我家娘子的父親是誰?我家娘子能用你們的香皂是看得起你們。
你們沒有主動把東西送上門就算了,我家娘子親自來買,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敢問我們要錢。
你們的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
春晴挑了挑眉。
則仗著父親的身份,明目張胆地吃拿卡要。
看來這位高娘子的父親,身份不簡單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