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嚇了一跳。
連忙給她灌了兩顆退燒藥。
這才開始檢查傷口。
臉上的紗布揭開,她臉上的傷口就暴露出來。
長長的一道,從右臉的太陽穴,一直傷到下頜。
傷口很深,皮肉發炎紅腫,往外翻著,看著十分的猙獰可怖。
春晴倒吸一口氣。
這麼深的傷,百分之百要留下疤痕!
柳映月性格和柳欽蘭是兩個極端。
她是個一點就著的爆竹脾氣,沒什麼心機。
模樣卻是一等一的好,雖然比不上雲杉的傾國傾城,但她那份嬌憨明艷,也讓人眼前一亮。
如今這張臉毀了,也不知她清醒過後,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春晴又檢查了她身體的其他部位。
她身上有七八道刀傷,有兩處傷口紅里發黑,應該是傷她的刀刃上有毒。
不過毒素已經清理過了。
她的傷口發炎嚴重,春晴又給她打了一針青黴素。
要是有大蒜素就好了!
青黴素的藥效不如大蒜素好。
大蒜素製作簡單,若是退燒藥和青黴素不起作用,她臨時製作一點就是了。
她這邊剛打完針。
都是晾涼了的開水。
春晴先讓婢女給柳映月清洗傷口。
待傷口清洗完畢,春晴就開始給柳映月重新處理臉上的傷口。
臉上的傷太過深,一般大夫不敢下手縫合。
所以一直暴露著。
這樣留下的疤更深更重。
春晴穿針引線,表情十分凝重。
仿佛她不是在縫合傷口,而是在做什麼天大的事!
縫合傷口春晴會,但想要縫合精細,儘量留下最小的疤痕,卻不容易。
好半晌,她才滿頭大汗地放下針。
可算是完成了!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
又往另一盆水裡滴了幾滴靈泉,讓婢女用帕子沾濕了敷在傷口上。
而她臉上的那一道傷,春晴用純靈泉水擦拭了兩次。
以後沒法再從蘇洛柔身上薅到靈泉水,春晴每一滴都用在刀刃上。
就連前幾日大儒生命垂危,她都沒捨得用。
今天為了救柳映月,又是退燒藥,又是青黴素,還用了這麼多的靈泉。
退燒藥和靈泉都是不可再生資源,只是想一想,她的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柳映月這要是都不好,就不大禮貌了哈!
把能做的都做了。
春晴就來到外間的客廳。
柳家主立刻緊張地迎了上來:「春晴娘子,我女兒怎麼樣了?」
剛才看著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可把他擔心壞了。
春晴搖搖頭,還沒說話。
就見柳家主一個趔趄,險些暈過去。
「父親!」
「爹!」
他的兩個兒子一聲驚呼,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柳家主扶著椅子坐下,有些無奈地道:「你說話大喘氣,我都要嚇死了。」
春晴不好意思地笑笑。
柳家主揮了揮手。
柳管家就端著一隻木匣子走了過來:「這些是詩會的餘款,我準備了一半銀子,一半銀票。」
這時,他又拿出一個荷包,通過婢女轉交給春晴:「這裡面是此次的診金,還望春晴姑娘不要嫌棄。若是我女兒能活下來,我另有重禮酬謝。」
春晴接過荷包,用手捏了捏,又趁人們說話時,悄眯眯地掃了一眼,裡面是一百兩一張的銀票,有五六張。
嘖嘖嘖。
不愧是皇商的後盾,真有錢,真大方!
柳家真是財大氣粗。
只要多花點錢就能讓大佬心裡舒坦,他們不介意拿錢砸到讓春晴高興。
春晴也不好意思白拿人家那麼多錢。
於是,她給柳家的傷員一一做了檢查。
該重新縫合的傷口就縫上,該重新消毒包紮的就重新消毒包紮。
一時間,柳家茶園裡時不時傳來哀嚎聲。
但柳家主卻極力挽留她,希望她能住幾日。
若是他女兒病情有反覆,她能第一時間進行診治。
春晴想到自己收了那麼多錢,而且連靈泉都用出去了。
在這裡住一晚也沒什麼。
於是就答應留下來觀察病情,同時委託柳管家去客棧把琥珀和小花匠接過來。
柳管家立刻把春晴兄妹倆安排在隔壁院子。
這間院子不小,兄妹倆住完全夠用。
春晴估摸著琥珀他們到達的時間,就溜達著要去門口接人。
經過一處水榭時,突然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欽蘭,你等我。我一定考中進士回來娶你。」
就聽一個女聲說道:「盛越,你改籍去豐州府科考的事,父親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你儘快回家收拾行囊,這兩日就起程吧。」
「你要我娶別的女子?」男子的聲音壓抑又怒極,但更多的是委屈。
春晴聽著這聲音,卻覺得很耳熟。
水榭里又陷入沉默。
過了許久,春晴以為裡面的人已經離開,她也準備離開時。
忽又聽裡面傳來聲音。
柳欽蘭嘆了口氣:「我知你對我的情宜,你也知我對你的情宜,只是比起與你長相廝守,我更願意你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你想做好官做清官,便放心大膽的去做。
你想治理出一隅清平盛世,你便去做。
我無法做你的妻,陪著你一步步實現理想,但我可以做你的後盾,給你最大的支持。」
柳欽蘭說著說著,聲音也開始顫抖。
「我……我只要你好,只要你在這世上,瀟灑恣意地活著,我就……」
柳欽蘭吸了吸鼻子,不再說下去。
「可我……」
「這些年,你為了我家,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
李盛越,別再為兒女情長耽誤自己。
考出來,做個好官,更多的百姓需要你!」
柳欽蘭長長呼出一口氣,把一大包銀子塞到男子手裡,「這次我們與王家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你留下只會成為他們的把子……
就當是為了我們好,你快些起程吧。」
「你說夠了嗎?」李盛越突然出聲打斷她,「我可以去考科舉,但我不會娶別的女人!柳欽蘭,我只鍾情於你,等我考中進士回來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