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錯吧？不...不是，你沒看錯吧？」
這怎麼跟宮裡娘娘扯上關係了？
冉青玄覺得有些太匪夷所思了，沒吃過豬肉她也見過豬跑，知道宮裡的宮女要二十五或二十八歲以後才能出宮。
而且一些懂規矩模樣好的，會被有孩子的妃子指給某個大臣或大臣家眷，以此來籠絡。
有些人或許會拒絕，但大多數恨不能將宮裡賞賜的宮女供起來，為的就是能跟一些得勢的娘娘處好關係。
有時候宮女一兩句話傳回去，能讓這些人少走不少彎路。
畢竟那些娘娘們伺候的可是皇帝，可以說是相輔相成的存在。
顧言塵這話也不是空穴來風，畢竟他也不是沒進過宮，看過，自然熟悉。
「我能確定沒看錯，雖說我只有述職時才進宮，但小時候沒少跟著我爹進宮參加宮宴。
那些宮女比尋常大戶人家小姐的規矩還要嚴苛，用那種手法擦拭眼淚，一來可以保證那些娘娘們哭的時候不弄花妝面，二來還能讓皇上看的我見優伶。
宮裡娘娘那些心思都在爭寵上，身邊的宮女都不會簡單，如果這個衛雪真的是從宮裡出來的，那她隱在齊家究竟是為何？」
這話顧言塵自問，但根本想不出來答案。
冉青玄被這些雜念擾的頭疼不已，本來只是來給齊明景治病的，沒想到會讓他們發現一些不尋常。
想了想，冉青玄不確定的說道。
「會不會是宮中的誰想要吞了齊家的生意，所以才派人滲透進齊家，畢竟齊家藥局分布在北齊各處，長年累月下來積攢了不少口碑錢財。
只是換個家主就能解決重新開店，這算是最快的法子了。」
的確，冉青玄的想法似乎很貼切，但問題又回到原點。
衛雪就算是帶著這樣的目的，那也應該去算計齊衡生，而不是委身於啥都不是的齊廣才對。
冉青玄輕輕用手敲擊著桌面，覺得關於衛雪的事恐怕得找個齊家人好好問問。
然而想什麼來什麼，中午時分齊家小廝來請兩人去前廳用飯，等問過都有誰後，冉青玄收拾整齊和顧言塵一同前往。
果然，飯桌上的人除了齊明景還有三房一家沒來以外，其他的人基本都到齊了。
除此之外飯桌上還多了兩張新面孔，是個未見過的年輕女子和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冉青玄還以為是齊家三房的長女齊瑩，但是等齊東介紹後，她才知道這女孩是他和楊素蘭的大女兒，邊上的孩子是兩人的外孫。
她最開始還以為齊東只有齊明景這一個兒子，沒想到他們還有這麼大一個女兒。
「歡兒，這位就是你三弟請回來給明景治病的神醫，雖說年齡小，但醫術還是可以的...」
楊素蘭這話乍一聽沒毛病，但之前才發生了搖人的事，此話一出飯桌上頓時安靜下來。
只不過冉青玄並未在意，主動跟齊家大房的女兒問好。
齊歡看著有些沉默，攬著懷中小兒起身，面對冉青玄時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小。
齊東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神醫莫怪，小女生性膽小有些怕生，成婚後也是足不出戶相夫教子。
這次也是聽說神醫到訪給她弟弟治病，所以回來看看...」
其實說是看看，但冉青玄發現並不是齊東說的這麼簡單。
因為從她和顧言塵進門入座開始，齊歡懷中的小兒就沒什麼反應，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全程就只是呆呆地窩在他娘懷裡，不吵也不鬧。
按理說四五歲的年齡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齡，看見陌生人，或許會害怕，或許會感到奇怪，可那孩子兩眼放空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冉青玄想到什麼，主動開口。
「這孩子很可愛，似乎隨了齊家姐姐的性子是個不愛說話的。」
豈料此話一出，飯桌上的人都沉默了，甚至沒有一個接話茬的。
齊明賀臉色突變，尬笑一聲後小聲和冉青玄解釋。
「顧夫人，我大姐家的孩子...不會說話...而且那個...」
說到此，齊明賀伸手小心翼翼的點了點自己的腦子，冉青玄瞬間明了。
看著和萱兒差不多大的孩子，冉青玄心生憐憫，沒忍住開口道：「既然遇上了，要不我給這孩子看看？」
其實這種事她本不應該主動開口，畢竟要是看好了那皆大歡喜，可要是很棘手，或者天生的，萬一沒看好說不定會加深齊家人對她醫術的質疑。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最後還是齊東和齊衡生開口解了圍。
自始至終齊歡都低著頭，甚至冉青玄主動開口說幫著看看的時候都沒有反應。
冉青玄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遺傳了，但齊歡分明是會說話的...
小孩子十分聽話，甚至冉青玄將他拉到身前時都沒有一點反抗，就跟個傀儡娃娃一樣。
將孩子帶到側邊的太師椅，冉青玄從隨身布袋取出無塵手套帶上。
輕輕掰開小孩的嘴，觀察後確定口腔里的發育一切正常，該有的都有，甚至連顆蛀牙都沒有。
冉青玄試著對小孩『啊』了一聲，示意孩子跟著學。
本以為小孩腦子真像齊明賀說的那樣有問題，沒想到下一秒坐在椅子上的孩子立刻跟著『啊』了一聲。
估計小孩之前也發出過同樣聲音，齊家人此時也只是靜靜地看著。
冉青玄又從布包里取出手術鉗拆開，試著輕輕夾了夾孩子的舌根，沒想到他感到吃痛立刻躲開。
反射弧度都很好但就是不說話，冉青玄不免懷疑孩子是不是不想說話。
可詢問齊家人確定孩子一直就是這幅模樣後，冉青玄直接摘掉手套拿出一套金針。
不過還不等她有下一步動作，一直沉默的齊歡立刻起身走到冉青玄身邊抓著她的手。
「這是做什麼？」字字清晰，語氣低沉，冉青玄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警惕。
這下輪到她奇怪了，這一家子簡直各有各的秘密，而且還不少。
拿著金針的手放鬆下來，冉青玄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
齊家大夫人楊素蘭欲言又止，齊東怕她無意間得罪人，上前示意齊歡先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