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言塵眼中說完這句話之後,冉青玄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甚至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能確定嗎?這人多大?叫什麼名字?現在還在軍營內嗎?」
說著又焦急的走來走去。
「不行,都四年了,軍營隨時都在迎戰狀態,肯定不會安全...」
「青玄!」顧言塵伸出手試圖觸碰,但被反應過來的冉青玄躲過。
「無菌服不能碰。」
見她思緒回歸,顧言塵試圖先把話題轉移開來。
「你先別急,等三哥心臟里的蠱蟲取出,我會一一回覆你這些問題的好嗎?」
冉青玄胸膛劇烈起伏,半晌後才恢復。
「你是在此等待還是要去外面等著?」其實空間對顧言塵來說不算陌生,但就是這醫療艙,他還是第一次進來。
「我留下對你會有影響嗎?」顧言塵有此一問,意思也是想留下一觀。
冉青玄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不會,但你得去換上無菌服才行。」
「放心,蠱蟲取出前我絕對不會妨礙你手術。」
換上無菌服之後,顧言塵像個乖寶寶一樣站在手術台尾端。
恢復理智後的冉青玄像是變了個人,顧言塵雖說看不清畫面,但在她毫不猶豫劃破顧言敬肋骨下方的皮膚後,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因為他看到冉青玄拿出一根又長又細的東西放進傷口,接著小心翼翼的不斷往裡塞,期間她甚至連看都沒看,全程都只是盯著前方。
好奇心的趨勢下,顧言塵趁著冉青玄去拿東西時,不動聲色的挪動位置。
屏幕上,一顆鮮紅的心臟正在屏幕里跳動,清晰的畫面讓顧言塵差點發出疑問,驚奇之餘只覺得這一切簡直太神奇了。
冉青玄並未理會,插入第二根腔鏡後開始動手操作。
但她現在就一個人,操作起來確實比較困難。
顧言塵看著真切,黑色管子在冉青玄雙手的操控下,從頂端伸出一個十分平整的爪子慢慢撥開心臟周圍的組織。
接著他就看到,一個指蓋大小的三角形物體附著在暗黑色的血管上,伴隨著心臟的跳動一起一伏。
「這就是那隻蠱蟲,如果苗朗沒有說謊,取蠱的過程將會很順利。」
冉青玄的精神高度緊張,話落小心翼翼按下手裡的按鈕。
鉗子夾住蠱蟲時,兩人的呼吸不約而同頓了一下。
手腕輕輕翻動,過程中蠱蟲的四肢一根根脫離,事實也如同苗朗說的那樣,沒有母蠱下達指令,子蠱就跟死了一樣。
冉青玄覺得在某種程度上講,這子蠱也是被控制的那一方!
直到三角形的斷崖蠱被取出放進透明的玻璃瓶內,冉青玄才狠狠鬆了口氣。
「成了!」
冉青玄小心抽回腔鏡後,迅速給傷口消毒,接著進行縫合。
顧言塵看著如此危險的蠱蟲被她輕而易舉取出,隨口問道。
「大哥的傷口為何跟三哥的不一樣?」
冉青玄一邊縫合一邊回應道:「自然不同,大哥體內的那隻子蠱被母蠱吸引後便甦醒,可以說就是個不定時炸彈。
不開腹,萬一它察覺危險後突然咬破心臟,或竄到別的位置撕咬,恐怕連開刀都來不及大哥就會因為腹腔充血斃命。」
「這次不一樣,子蠱是得了母蠱指令才行動的,所以只需要開兩個口即可,這對身體的危害較小,恢復起來也快。」
只是在心臟上取個蠱蟲而已,手術過後冉青玄倒沒覺得有什麼,但顧言塵知道面前一幕帶給自己的震撼有多大。
由於內部並未見血,冉青玄就沒有安放引流管,處理好傷口後給顧言敬掛上消炎藥。
「等一會兒出去我起把火將這子母蠱都燒了,不然留著膈應人。」
之前他們找過去,完全是因為擔心那群刺客里的蠱師去而復返,然後催動母蠱傷害三哥。
現如今顧言敬身上的蠱蟲已經解了,那這些噁心人的玩意就不需要了。
看向做完手術後還處在昏迷狀態的顧言敬,顧言塵詢問道:「三哥身上的斷崖蠱已經解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醒了後會不會不認識我們...」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顧言敬和顧言行消失的時間只間隔了一年,如果他也像顧言行一樣變得六親不認,這不止是對顧家的打擊,對於三嫂來說也是殘忍的。
冉青玄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開口道:「操控三哥的蠱蟲已經取出,因為是全麻,所以半個小時內就會甦醒,至於還認不認識我們...」
「等消炎藥掛完把人帶出去了再看!」
顧言塵聞言勉強扯了扯嘴角,心事重重的樣子令冉青玄有些擔心。
見他沒有回應,試探性問道:「你是在想三哥為何會突然出現?」
顧言塵點頭。
「按照咱們之前的線索,能確定三哥是被藍雨人悄悄帶走的,只是還不等咱們去找藍雨的刺客就找來了,而且目標明確,是奔著取我性命而來。」
「顧家多年來效忠北齊,可以說只要有我們顧家父子在,不管藍雨如何對北齊發動戰爭,下場都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藍雨皇室及其痛恨我顧家,在我流放孤立無援時刺殺算是最好的時機,只是我也沒料到三哥也在刺客當中。」
其實箇中原因冉青玄多少應該能猜到,藍雨既然知道顧言敬與顧言塵為兄弟,安排他來不過就是想看他們兄弟自相殘殺。
不管勝利的是哪一方,都會達到藍雨人想看的結果。
「凡事往好了想,咱們之前商討去藍雨救四哥時順帶打聽三哥是否在藍雨,現在好了,他們自己把人送回來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因為冉青玄的寬慰,顧言塵的心裡頓時覺得好受許多。
「不管他們抱著什麼樣的目的,等三哥醒來後或許能問出點有用的。」
二十多分鐘過後冉青玄給顧言敬拔了針,看了眼顧言塵,接著三人一同除了空間。
帳篷外,察覺到突然出現的呼吸聲,顧言宗緊繃的神情頓時放鬆下來。
顧言塵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走出來,顧老夫人在兒媳的攙扶下快步上前。
「言塵,你三哥...如何?」
顧言塵紅了眼眶,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