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玄明白老太爺和他或許就是不想讓小輩們陷入老一輩之間的紛爭,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孩子們成婚。
只是再怎麼樣,何家還有何青拓這個男丁在,想相安無事的度過餘生,或許他們往後再沒離開此地的可能了。
誤會解開後,何凡雄便求助冉青玄,希望她能讓何老太爺清醒過來,直言哪怕能撐到青青成婚也行。
可老太爺體內到底有個蠱蟲在,不管做什麼治療,恐怕都是徒勞。
「老太爺肝部的問題大羅神仙來了都無解,就算我能讓他暫時醒來,看著與尋常沒什麼兩樣,也不過是在加速消耗老太爺最後的生命!」
何凡雄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知道他現在有多痛苦,如果他能親眼看到青青成婚,哪怕知道生命走到最後他也是開心的。」
如此她也不好在多說什麼,只好依照何凡雄的意願去做。
可能都知道做再多都是徒勞,與其增加治療時的痛苦,還不如讓老太爺最後享受一次天倫之樂。
「還請何老爺子迴避一二。」
何凡雄起身,毫不猶豫朝外走去。
冉青玄呆愣愣的站在窗邊,看著床榻上張著嘴努力呼吸的老人。
「唉...」
顧言塵靠近她,攬著她的肩膀沉聲道。
「事關藍雨皇室內部的紛爭,我們管不了,你對何家,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知道,我先去給老太爺治療,你幫我看著點。」
「嗯,去吧!」
冉青玄將人帶進空間內,安置好人後,走到醫療艙存放藥品的柜子前。
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物,全都是她和昔日隊友研究出來的特效藥。
其中有一劑藍色特效藥是用在將死之人身上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其在一定時間內保持清醒,從而得到情報。
冉青玄打開柜子從裡面取出一劑,幾秒後等新的出現,她又取了一劑。
一劑最多能維持十二小時,兩天時間,冉青玄拿了四次。
她知道藥效過後的瞬間老太爺也將歸西,由她來覺得老太爺能活幾天,這對她來說太沉重了。
抽取藥劑的手在微微顫抖,冉青玄站在病床前遲遲下不去手。
眼看老太爺體內的子蠱被母蠱氣息吸引,冉青玄只得閉上眼將藍色藥劑推進何老太爺靜脈。
在其徹底清醒前,冉青玄將人帶了出去。
打開門後,擔心何老太爺的幾家人瞬間圍了上來。
「老太爺已經醒來,親屬可以進去跟他說說話了。」
何青青感激的看了眼冉青玄,帶著何青拓率先進去,走在後面的何凡雄面色複雜的朝冉青玄點了點頭。
察覺到冉青玄的情緒很不對,顧言塵想也沒想,拉著她直接離開。
「這都下午了,咱們回去做點飯吃吧!」
「好。」
「想吃什麼?」
「你決定就是...」
顧言塵不知冉青玄在空間內給老太爺用了什麼藥,但能讓瀕死之人清醒,藥的副作用肯定不會小。
冉青玄任由顧言塵拉著自己,一路無言回到何家。
冉青玄回去後就這麼呆呆的坐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顧言塵叫她吃飯了,她才轉動眼球。
「我剛剛去看了看何尋,他今日清醒的時間挺長,說是打算再待兩日就離開。」
「也好...」
食不知味的往嘴裡塞了幾口飯,顧言塵看著她如此,心中也是十分難受。
「青玄,不管是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因為我是你的丈夫!」
冉青玄拿筷子的手一顫,瞬間紅了眼眶。
「你知道嗎,我原本是該靠我的雙手去救人的,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親手將一個人的壽命縮短到兩天!」
「我原本可以拒絕的啊!」
顧言塵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見狀上前緩緩將人擁進懷中。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況且何老太爺那種狀態也活不了多久,他現在並沒有痛苦,不是嗎?」
不論如何,顧言塵都不會讓冉青玄因此感到愧疚,明明是他將人帶到這種局面的啊...
「這跟你沒有關係,不是你的責任知道嗎青玄!」
冉青玄窩在顧言塵懷中,他的胸口也緊跟著被滾燙的淚水打濕。
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發頂,無聲地安慰著她的情緒。
漸漸地,她的心情也因為顧言塵的耐心寬慰平復下來。
「好點了嗎?」顧言塵伸手擦拭掉她掛在下巴的淚珠,認真的看著她。
「我還是覺得有些愧疚...」
顧言塵深吸口氣,坐在她對面緩緩開口。
「你還記得咱們在千重山時,魯濤說的那些話嗎?」
「那些話?」
「他說青青爺爺是被老太爺撿回來撫養的,但我第一眼就認出他和藍雨皇帝長相一模一樣,這就是問題所在!」
冉青玄收拾好情緒,坐好後分析著他的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凡雄是藍雨人,而且和藍雨皇帝...沾親帶故?」
顧言塵搖頭:「不,比這還嚴重。」
「你應該記得我說過羊皮卷背後的事,藍雨上一任君王被敵軍擊潰前,從皇宮帶走了無數珍寶。
離開時,他下令處死宮中所有妃嬪,甚至連已經快要生產的貴妃都不放過。」
冉青玄瞬間擰起眉頭,罪不至死,更何況是還未出生的孩子。
但轉念想想,身上流淌著帝王血,敵軍恐怕也不會讓其留下...
不曾想她正腹誹那帝王絕情時,顧言塵話鋒一轉接著道。
「但有傳言說那貴妃懷的是雙生子,藍雨上一任君王逃離時貴妃恰好產下一子,當時是被帶走的。
後來在敵軍快要攻進來時,貴妃母族之人巴蘭赫帶著自己手下的養蠱師趕到,救下貴妃與其腹中剩下的一子,然後一路扶持到至今!」
冉青玄聽得是一愣一愣,甚至連面上都帶著震驚。
「不是等會兒,你的意思是,何凡雄確實與藍雨皇室有關,而且還是藍雨上一任君王的兒子,藍雨現任君王的親哥哥?」
顧言塵表情凝重點了點頭。
「暫且不知何老太爺是從哪把人撿回來的,但何凡雄能知道他自己與藍雨皇室有關,還十分忌憚妄圖接近之人,就代表藍雨皇室與之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