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玄閒來無事,用胳膊搗鼓了一下顧言塵。
「你有沒有發現,剛剛咱們吃飯時一直有人在外面看你?」
「早注意到了...」不提還好,一提顧言塵面上瞬間閃過無語。
「我就說嘛,下午的時候那個馬憐兒為何那種眼神盯著我,原來是因為你!」
顧言塵作為男子有些話不好說出來,可邊上的冉青玄倒是一臉壞笑的靠近他。
「別說,要是頂著這張臉還沒女人喜歡,那就是她們眼睛有問題!」
「你還說...」有些惱的顧言塵將茶水推到她面前,試圖以此堵上她的嘴。
冉青玄笑的樂不可支,接著又打趣了幾句。
「家裡還有人呢,你別把人教壞了!」
「看把你怕的。」
中午何青拓在他爹和魯濤的慫恿下喝了一杯米酒,結果不勝酒力,飯局還沒結束就回房趴著去了。
正當冉青玄想詢問一下他之前會和會盯著何家姐弟看的時候,大門被人砰的一聲打開,頓時嚇了冉青玄一跳。
大門口,扶著門框氣喘吁吁的魯阿東連話都說不出,往前走了幾步才斷斷續續道。
「青玄姑娘,你快...快跟我走一趟,青青她太爺要不行...不行了!」
生死乃是大事,冉青玄毫不猶豫起身,顧言塵已經拿好背包打算跟他一起去了。
「你留下來看著點人家孩子,我去看看。」
老人家年歲大,如果真的是身體機能走到盡頭,她去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顧言塵似乎也想到了,便將手裡的背包遞給魯阿東。
由於住在一個村,去到村西頭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緊趕慢趕到地方時,冉青玄隱隱聽到裡面傳來哭泣的聲音。
魯家親戚和張鳳霞的娘家人圍在院內,七嘴八舌小聲議論著。
「老爺子這麼大年歲能熬到這時候也實屬不易,就是可惜,恐怕看不到青青成婚了!」
「誰說不是,青青她爺爺這些年也是苦,自己也七十多的人了還這麼盡心盡力,要我說,老爺子去了也是離開去享福了,不用再那麼辛苦撐著。」
「青青後天就成婚,也不知道老爺子能不能撐到...」
圍在一起的人看到門口匆匆趕到的冉青玄,立刻示意身邊人先別說了。
「老魯家的貴客來了,咱們先讓人進去,聽說還是個醫術高明的女醫呢!」
冉青玄穿過人群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人小聲說道。
「這女娃年齡這般小,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要是真能把人救回來,那還不成天上的仙女了...」
冉青玄並未被影響到,進入堂屋時撇了眼靠牆而放的三面藥櫃,聞著濃濃的藥香掀開臥室的帘子。
魯濤見是冉青玄,立刻提醒跪在床邊面色痛苦的何子石。
「顧夫人,可否請借一步說話?」
「好。」
冉青玄朝土炕上看了眼,除了只看到躺著的何老太爺以外,還有一道消瘦的身影坐在床邊。
匆匆一撇,也只是看到滿頭銀絲。
出來後,何子石整個嘴唇都在打哆嗦,接著毫無徵兆的就要給冉青玄下跪。
邊上的魯家親戚一看這情形,頓時驚了一跳,自古哪有男子給女子下跪的道理,更何況冉青玄年齡可要比何子石小上幾輪。
冉青玄眼看拉不住,果斷朝後撤了一步。
「何大叔,我懂你的意思,而且你根本無需跪我!」
張鳳霞的兩個哥哥也在,見狀上前進行攙扶,沒想到何子石楞是不起,說話時甚至帶著哭腔。
「顧夫人,我知道我爺爺年歲這般大,不好醫,但求顧夫人想辦法吊著一口氣,哪怕撐到青青成婚也行...」
冉青玄知道像他們出生鄉野之人都是生不起病的,尤其是數日子過活的老年人。
沒有足夠的錢是一方面,遇不到,求不到的名醫也是一方面。
何子石從懷中掏出一塊用布包裹著的東西,顫抖著手遞到冉青玄面前。
「這塊玉佩是我爺爺留的傳家玉,原本是要留給青拓的,這是我們家能拿出來最值錢的東西,還請顧夫人務必收下!」
冉青玄垂眸,看了眼何子石捧在手心裡的那塊玉佩後,伸手接過放進懷中。
「好,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
接下玉佩,倒不是冉青玄貪財,她空間裡這些東西多的是,收下,不過是想讓何子石心安而已。
何青青的兩位舅舅看到被冉青玄收進懷中的玉佩,張了張嘴想說這傳家玉怎麼能隨便給外人,但一想這東西是何家自己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冉青玄進入臥室後,邊上的人自動讓開一條道,床邊坐著的白髮老者緩緩轉頭,看向走到跟前的冉青玄。
目光對上的瞬間,冉青玄瞬間感受到一股壓迫...
明明只是一個穿著樸素的老者而已,可他眼裡的凌厲卻逼得冉青玄想下意識避開目光。
強忍住心裡發毛的那種感覺,冉青玄挺了挺腰杆,面色十分平淡的與之對視。
僅僅只是一瞬而已,老人又變的和尋常老人沒什麼區別。
周圍的小輩皆是大氣都不敢喘,紛紛低頭跪在下首位置不敢抬頭。
有些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冉青玄朝大家說道:「之前給月蘭嬸治療時大家都在,所以還請迴避一二。」
可等人都起身走到門口了,坐在床邊的老者依舊未動分毫。
何青青知道自己爺爺脾氣,也知道冉青玄醫治手法比較特殊,走上前小聲的說道:「爺爺,冉姐姐醫病時不喜人在旁圍觀,我們先出去等等吧。」
何凡雄側身,目光犀利的看向冉青玄。
「我怎不知,還有如此特殊的醫治手段?」
明明說話的語氣很正常,但冉青玄總覺得屋裡有些熱,連後背都浸出冷汗。
她覺得可能是因為老人家過於嚴肅導致,畢竟第一次見就讓人家出去,這放誰都有些接受不了。
而且人家老子已經快行將就木了,她個才及笄的女子又能如何醫治。
不過她是受人之託,也秉持著醫病救人的理念,面對氣勢逼人的老人她反而沒把這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