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明白,而且明白的還不止她一人!
站在門廊外的唐慈雲笑著搖搖頭,看向別過臉正微微抽噎的唐月亮。
「孩子,爹爹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開心,快樂,也同樣擔心爹離開後你會獨自一人面對這世間的流言蜚語。
可爹爹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了,因為會有另一個人陪你走下去。」
唐月亮轉身注視著滿臉慈愛的唐慈雲,又看了眼遠處和冉青玄激烈爭辯的曲風。
「爹,這件事我想自己做決定,好嗎?」
古代人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神醫門放話出去招親,條件是不要後代,恐怕都會吸引人蜂擁而至。
可這樣一來,到底對唐月亮本人不公平。
如今兩父女親耳聽到曲風的心意,也知道他除了不在乎有沒有孩子以外,也不會在乎神醫門門主這個名頭。
唐慈雲不明白自家女兒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單純的以為她是想自己當面詢問,便也沒再多說。
「扶爹爹回去吧!」
唐月亮依言攙扶著唐慈雲離開,只是回頭看向曲風的眼裡滿是複雜。
冉青玄以為這一切都搞定了,笑著拍了拍曲風的肩膀。
「你小子,後面偷著樂吧!」
起身去催促進房間許久的獵戶,曲風站在原地思考著冉青玄剛剛對他說的話。
「喂,正跟你說正經的呢,我後面為什麼要笑?」
「我和顧言塵晚上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個在房間等著就行。」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說不定唐月亮晚上就會找他說明一切。
伸手敲響房門,中年男子率先打開門走出來。
「夫人,夫人大恩無以為報,請受何子石一拜!」
何子石的這一跪讓冉青玄有些措不及防,打算將人扶起來的時候,名為阿東的年輕人也跟著跪在旁邊。
冉青玄頭都大了,好在曲風還在,上前幫著冉青玄將人扶起。
「你們無需多禮,只要人好好活著就行。」
何子石起身後抹了把臉,疑惑的詢問。
「夫人心善,不知夫人怎知我女兒青青會中毒?」
冉青玄將人請到涼亭後才說道:「問題出在我們買回來的那隻貓上,我夫君吃過晚飯後突然暈倒,而他手上也被貓抓了一道。
經過檢查,我才發現那隻貓被你們抓到之前,可能用爪子玩了毒蛇,所以才會...」
一聽是那隻貓的問題,阿東瞬間蹲在地上一臉懊惱之色。
「都是我不好,原本我只是怕那隻貓凍死在山腳下,才撿回來的。」
阿東他爹想的比較實在,站在原地侷促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詢問。
「夫人能把人救回來屬實不易,不知我們需要付您多少醫藥費?」
冉青玄本來就沒想收錢,所以立刻朝他擺擺手:「醫藥費就算了,舉手之勞而已。」
「那哪成,青青這孩子被拉去保寧堂的時候,那邊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說沒救了,是夫人你派人尋來救了她一命。
我們本就無以為報,要是您連醫藥費都不收,那如何讓我們心安!」
冉青玄微微周圍,倒不是因為他說的什麼醫藥費,而是保寧堂。
「您剛剛說把人帶到保寧堂,那邊的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說沒救了?」
「不敢誆騙夫人,保寧堂的大夫確實只看了一眼就讓我們離開,說救不了,還讓我們...準備後事。」
說到這的時候,三人臉上均是顯得有些氣憤。
冉青玄覺得這件事以後和齊明賀他們見面後,有必要提上一兩句。
如此不負責任的大夫,連最起碼的應急措施都不做就說沒救了,簡直沒有絲毫醫得可言。
況且能說沒救了,可見其醫術也不是太高超...
曲風估計通過冉青玄的表情看出了點什麼,眼神詢問她幹嘛皺著眉。
後者沒搭腔,轉而衝著何子石說道。
「青青現在還暫時無法挪動,你們就先住下來,等過兩日了再回去。」
何子石本就感激冉青玄救了他女兒,現下人家還准許他們留宿在此,頓時感動不已。
「如此簡直太叨擾夫人了。」
「無妨,我等會兒讓人收拾兩間客房出來,你們早些休息。」
一聽人家還給準備睡覺的地方,三人頓時有些侷促。
「不敢勞煩夫人費神,我們幾人經常睡野地都習慣了,隨便在柴房睡兩晚都是極好的。」
「那可不行,來者即是客,哪有讓客人睡柴房的道理。」
冉青玄也只是單純的覺得只是住兩晚又沒什麼關係,根本沒想過古代階級思想過於根深蒂固,像他們這樣出身卑微的獵戶,一般是不會被邀請進私人府邸的,更別提還住在人家家裡...
而她的舉動在三人眼裡,簡直跟大善人沒什麼區別。
這處院落雖說不大,可再怎麼樣都是他們這輩子不敢想的,冉青玄和顧言塵儘管沒有表明身份,但不難看出兩人身份不一般。
何子石還在猶豫之際,阿東他爹就已經幫大家做了決定。
「夫人心善,這幾日就叨擾你們了。」
「幾位不用拘束,我先行一步。」
「夫人慢走!」
冉青玄離開沒多久,暗四便抱著三床被子從涼亭經過。
阿東看見後,第一時間上前接過被子。
「你們的房間在西邊,跟我過來吧!」
知道青青已無大礙,何子石看了眼房門後就跟著暗四離開。
「勞煩小哥了。」
暗四比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只是點點頭,並沒有過多回應。
三人面面相覷,默默跟在後面。
「這邊有兩間房,你們自行分配即可,家中還有其他客人,你們若有事,可以到後院門廊找我。」
魯獵戶朝暗四施了一禮,等人離開後,三人便一起進了房間。
見房內有兩張床,三人就決定住一起,也免得讓人家事後收拾了。
魯獵戶吩咐阿東去鋪床,拉著何子石坐在桌邊後說道。
「你有沒有發現,這家人好奇怪。」
「如何奇怪?」何子石一心都在自家女兒身上,根本沒注意到那麼多。
魯獵戶壓低聲音後,小聲說道:「先不說這家的老爺夫人,就說剛剛為咱們引路的小哥。」
「你沒發現,他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