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陳母鄒玉一把捂住她的嘴,埋怨的看了眼陳月兒,繼而轉頭不好意思的朝冉青玄一笑。
「小孩子長的快,穿上兩日就好了。」
她又何嘗不知道陳母鄒玉此舉為何,流放路上能有件乾淨衣服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挑大小。
冉青玄見大家面上均是一副『已經很好了的』表情,立刻解釋道。
「其實這衣服我是故意買大了一點,往後再過段時間咱們肯定要自己做厚實衣服,這件衣服就拿來套在厚衣服外面。
一來掩人耳目不讓其他人覺得咱們特殊,二來也能防灰塵什麼的,畢竟冬日裡洗衣服不容易干。」
眾人也沒想到冉青玄竟想的如此周全,紛紛朝她投去讚許的目光。
「冉氏這法子不錯,除了身上穿的厚衣服,往後天冷也得蓋厚被子,這些東西本就不好拿,小心穿著不弄髒咱們的負擔也小點。」
「我就說六弟妹聰明,這法子要擱我肯定想不出來。」
「你呀,少貧嘴。」
顧老夫人伸手點了點常月娥,直接笑的合不攏嘴。
妯娌之間如此和諧,顧老夫人也十分開心能看到這一幕。
趁著眾人換衣服的功夫,冉青玄迅速去到廚房上了一大鍋熱水,昨日她為了尋常吃飯方便,在商城內買了不少干掛麵,畢竟這東西做起來既快捷又方便。
煮麵的功夫,冉青玄做了半鍋雞蛋白菜澆頭,炒菜她用的是葷油,還沒出鍋,那陣陣香味都引人垂涎三尺。
照例裝了些給官差送過去,剩下的則是顧,陳,肖三家分食。
自然,尚,李兩家除了干看著,就只剩乾咽口水的份。
熱乎乎一碗麵條下肚,所有人瞬間感覺身上有勁了不少。
等到官差吃飽喝足背著何尋下來後,冉青玄已經將米麵糧油,還有鍋碗瓢盆都挪到了板車上。
驢車上則是放著所有人晚上要蓋的薄被與帳篷,至於髒衣服,冉青玄考慮到何尋的傷口在頭上,索性就把髒衣服裝好固定在了驢車棚頂。
何尋下來後直接被扶到驢車上,而在其他人眼中已經『恢復一些』的顧言塵則是靠坐在車上,臨時作為趕車的。
這要放以前,說不定這群官差們會明目張胆的嘲諷一番,堂堂塵王殿下,竟然會淪落到給一個官差趕車。
可今非昔比,他們這群人念著冉青玄對何尋的相救,眼裡除了感激,絲毫不見最開始的跋扈。
當然,這只是對冉青玄與顧家人,其他的人更是以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
付凡已經被放出來,此時他沉默地站在最角落,眼神時不時的就朝顧言塵那邊瞧,偶爾有官差從他身邊路過,連最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他也當做沒事人一樣,仿佛之前拿刀捅何尋,把人扔到井裡的不是他一樣。
眾人就等出發了,可李家隊伍里李源卻還趴在乾草從內呼呼大睡,一家除了李新元以外均是頂著豬頭臉,官差不耐煩的上前呵斥,可李源依舊趴在草垛邊當沒聽到。
趙春秀生怕官差上來打人,強忍身上的疼痛,上前推了推李源。
「源兒,快醒醒,要出發了...」
「源兒?」
官差等得不耐煩,上前就是一腳,沒想到躺在地上的李源連哼都沒哼一聲。
趙春秀仿佛意識到不對,猛地將人掰正,沒想到下一秒院子中便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啊...源兒你這是怎麼了,別嚇唬娘啊!」
踢人的官差只是看了一眼,瞬間轉身就朝卜圍這邊跑,一邊跑,臉上的神色也十分驚慌。
「怎麼回事?」
卜圍聽到聲音後就朝車棚方向跑去,踢人的官差立刻指著李源那邊的方向驚恐道:「頭兒,人好像...好像死了...」
冉青玄一聽,不動聲色朝顧言塵看了一眼,後者隱晦的朝她搖頭,證明此事跟他沒什麼關係。
官差們圍了上去,立刻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李源,而他胸口應該是被什麼利器砍傷,傷口都已經結痂了。
趙春秀哭天喊地的,邊上一直當縮頭烏龜的李新元看到唯一的兒子生死不明,瞬間也不裝了,衝上去把人攬在懷中,朝著官差嘶吼著要找大夫。
「究竟是誰,競對我兒下此毒手,我們一家都被顧言塵害的抄家流放了,竟然還不放過我兒子...」
「我可憐的源兒啊...」
趙春秀哭天搶地的用手拍打著地面,似乎想以此來表達心中的不滿,見到卜圍過來,立刻瘋了一般衝上去抓住他的衣擺。
「差爺,求差爺快點找個大夫過來給我兒看看,他...或許還有救...」
「還有救啊...求求差爺了...」
卜圍一看李源,頓時頭大不已。
畢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上的傷口是人為,若說這李家跟誰有仇,那當屬顧家莫屬,可顧家全都是女眷...
昨晚丑時他還見過冉青玄,而且後半夜他一直跟何尋睡在一間房,那冉青玄回去後分明就沒再出來過。
再加上房間就在隔壁,一有響動他聽得比誰都清楚。
卜圍正思考會不會是重傷未愈的顧言塵乾的時,抓著他的趙春秀突然就將矛頭對準了冉青玄。
「肯定是你這個賤人做的,我都聽思思說了,你之前和我兒發生爭執,後來又害的思思被打了板子。
肯定是她,差爺,肯定是冉青玄這個賤人氣不過,所以才殺了我兒。」
臉上的憤怒瞬間變換成委屈,趙春秀拉著卜圍的衣擺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卜圍怕她把鼻涕甩在自己衣服上,用力一頓,立刻將衣服從趙春秀手中扯出來。
「你說是就是?這李源身上一看就是刀傷,她一個犯人從哪來的刀?」
說完,卜圍看向周圍的所有官差,沉聲問道:「你們誰把刀借給冉氏了?」
「沒有。」
「我可沒有,把刀拿給犯人我瘋了不成?」
官差們看傻子一樣看著她,趙春秀又怎麼不知道就算冉青玄再厲害,也不可能拿到官差的刀。
腦子一抽,趙春秀竟然下意識說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沒準就是你們看這小賤人有點姿色,所以借給她刀讓她傷...」
「我讓你滿嘴噴糞...」
一個黑色物體『嗖』的一聲從官差眼前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