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
大黑牛毫不猶豫地點頭，心中那些對於陣道的幻想也剎那間消失。
它從來不會質疑陳潯的決定，也更不會計較自己得失。
「好勒，潯哥，咱們去別的地方修煉賺靈石，不幫他們！」小赤目光也是一冷，低吼一聲，「小弟力氣大，不礙事。」
小鶴也是輕輕點頭，大哥對飛升之事從來都是牴觸相當大，也更不想與那些人同流。
嗡—
此時大殿內各方強者都像是已經瞬間明悟什麼，本來沉悶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熱烈起來，有些大事只需要別人點撥一句便可明白。
對於蒼穹道軌的商議也徹底開始，光是駐紮在蒼穹道軌中央樞紐的各種修士都已超過上億，更別提整個蒼穹道軌的龐大陣道體系...
這一商議便是一月過去，其中商討的歲月跨度幾千上萬年，面面俱到，看得陳潯他們這種普通修士都是眉心狂跳。
畢竟他陳潯也算是謀定而後動之人，但還真沒想過萬年後的事，完全無法預測變遷，更遑論這樣的龐大體系。
也讓他感覺到個體與大勢之間無法跨越的天塹，讓他也不得不讚嘆一聲：個個都是人才啊，比道祖我還會安排。
反正到最後他們也是聽得雲裡霧裡的，蒼穹道軌的體系太過龐大複雜，腦子都是一片混亂，但小鶴卻是聽得有些入神。
她聽的並不是內容，而是這些強者修士的謀劃布局，這樣的大局觀，完全是將億萬修士橫跨歲月掌控於股掌之間...
自己當初在道院中那些算計真的太過小兒科，也不怪極衍哥完全看不上。
光是在座的這些老怪物，一言一行便能決定蒼生命運，讓你不知不覺間就已存在於他們的後世布局中而不自知。
大殿內響徹的仙音漸漸停下，眾多強者也隨即起身告別。
陳潯喝了口茶，也正欲帶著大黑牛他們離去，並不再想參與這等事。
然而，靈鳳天尊的目光突然看向他們，微笑傳音道：「幾位仙友，可否願意留下片刻？你們的情況，戚英已與我訴說。」
「哞？！」
「天尊客氣了...自然是願意。」陳潯面不改色，手中握著的茶杯悄然收到了儲物戒中去，鄭重拱手，「有事您說話。」
他眉心有些微微顫動，完全不敢去探視這等天尊強者，能修煉天尊這等境界的人物，那最起碼都是殷老這樣強者的層次，無一弱者。
一炷香後，各方強者已經陸續離開，大殿內只剩下陳潯他們與靈鳳天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殿宇頂部突然蒼穹流轉，一道帶著面紗的女子身影緩緩出現在他們身前。
她仙氣縹緲，似真似幻，壓迫感十足，像是一切小心思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西門黑牛，陳潯？」
「...哞。」
「..呵，呵呵，是。」
陳潯笑得有些勉強，頭都低了一分，心中腹誹道：不會是那些傳音的壞話被這位探聽到了吧，不可能啊...
小鶴與小赤徹底陷入一股驚愣中，完全無法看清此人的尊容。
這位天尊如同皓月一般耀眼，他們眼中的景象完全與陳潯大黑牛眼中景象不一樣。
不過他們也已被完全無視，靈鳳天尊說話也並未避諱他們。
「你們的過往事跡我已知曉。」靈鳳天尊緩緩開口，話語平靜得沒有任何起伏，「界域被毀，千年仙獄，玄微通天塔仙境...」
她娓娓道來，除了其中的具體事件，把他們修仙的所有行程都悉數講述，很是了解的模樣。
本來陳潯還有些緊張，倒是被這位靈鳳天尊講述得越來越平靜，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模樣，畢竟他們沒有再觸犯任何大世規則。
如果看不慣他們是小界域的人，他們正好找個理由走了也行，無所謂。
尤其是這女人還提到界域被毀之事，陳潯目光冰冷得如同千萬年冰山，沉默得一言不發，早已不會像當初那樣衝動。
靈鳳天尊說完後便話鋒一轉，意味莫明地說道：「你們心中帶有恨意，此事，玄微仙殿與九天仙盟確實應該給你們一個交代。」
「...你，天尊..此話，何意？」
陳潯話音一顫，竟然緩緩與這位渡劫天尊對視起來，沉聲道，「我們心中並未有恨意，也不會給這個大世添亂。」
「只是你們還未走到那一步，還未強到他們願意給你一個交代那一步，這商議的一月以來，你們目光虛浮，心緒不定。」
靈鳳天尊話語淡然，說到此處一頓，看了陳潯與大黑牛一眼，繼續開口道，「你們已不想再修築道軌，不想再參與蒼穹道軌計劃。」
她並未回應陳潯的話，而是在自顧自的訴說。
但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砸進陳潯的心湖深處，湖面上波瀾不起，而湖面下是一道道驚濤。
陳潯面色沉靜，依舊還很是嘴硬：「天尊，不管我們參與不參與，都無法決定什麼，更無法幫到太多。」
「哞...」大黑牛也在一旁附和點頭，這樣的事已經不能靠個人仙道之力完成。
「但西門仙友的陣圖手段，可以幫助各族修士更快的修築道軌，這對於我們來說很是重要。」
靈鳳天尊話語終於有了一絲起伏，「那條道軌我已親自看過，陣法造詣超然，大道至簡，雖然我們也可以修築如此快速，但...」
「我們的手段無法普及普通修士，而我們也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道軌是基礎，更是三大天域億萬修士的福音，輻射之廣，哪怕修築速度能比現在快一息，也足夠我們付出天大代價。」
「所以西門仙友的改良陣圖，影響力很是深遠，如今已是第十三代改良陣圖，若是西門仙友願意交換，此乃第十四代。」
「一代為兩萬年，蒼穹道軌的仙史已可追溯到三十萬年前，盛舉若成，仙史中將會留下先賢與西門仙友的名字。」
靈鳳天尊沒有趾高氣揚，沒有漠視一切，只是平視著他們，「同時，你們才會有真正面對驚世龐然大物的底氣，仙殿與九天仙盟你們日後真正了解，就會知道我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敢與亘古仙國叫板對壘的存在，背後站了太多大族，你們又憑什麼能安然走到九天之上，面對九天仙盟？！」
「天尊，您想多了，多謝...」陳潯上前幾步，鄭重一拜，「我們如今就想安心修仙，到處看看，仇怨已不重要。」
「你們難道怕了？」
靈鳳天尊拂動衣袖，猶如一尊無上女帝，目光突然變得霸道地凝視陳潯，「大乘尊者，陳潯，西門黑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