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不祥生靈瞳孔中綻放出詭異的灰光，他拱手低頭道：「是，道祖。」
沒有多問，沒有多說，相當到位。
陳潯不由多看了一眼不祥生靈，一襲麻衣不衫，像是裹屍布似的...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這小子倒是越來越會來事了，畢竟誰不喜歡這般果決而又忠誠的生靈。
「看來這些年多罵罵你也有好處。」陳潯笑了笑，目光又看向了鴻蒙護山河。
明明是河水，那裡卻沒有任何倒映出山脈中的任何天地之景，倒像是獨立於這方天地，水波粼粼。
「好東西啊...」
陳潯略微感嘆了一聲，眼眶中倒映出這淹沒了護山河渠一半的鴻蒙河水。
「道祖。」不祥生靈低沉口，打斷了陳潯的思緒，主動說道，「但我無法入鴻蒙河。」
說完後，他的面相變得更加詭異而兇狠，大黑牛瞥了他一眼，此子局促不安時便是這番模樣。
這些年它也是把不祥生靈的一切動作神態看懂了，後者也有些明白了大黑牛的小動作。
「三妹如今證道於鴻蒙河本源中，當她叩仙門之時你便有機會踏入此河。」
陳潯平靜開口，意味深長的開口，「這鴻蒙河的意志恐怕對你有些不善，做事小心些。」
聞言，不祥生靈虎軀一震，原來如此！
它當年剛踏入鴻蒙河在山脈前線抵擋時就已發現不對勁，還真不是如同黑牛老祖說的那般出人不出力！
「哞？！」大黑牛雙眼一瞪，看啥。
不祥生靈連忙將目光移開，依舊還是那般面無表情，一副很欠揍的模樣。
他連忙看向陳潯：「是，道祖。」
有道祖此話他便放心了，至於刨根問底，他多年前就已不做此事。
「去吧，把那小東西抓回來時，他就是你的部下了。」
「拜道祖！」
不祥生靈像是與地面的摩擦聲音露出了喜悅之感，他的確很差部下，十凶與十絕光是布置環形上中的道場就已相形見絀。
「呵呵，去吧。」陳潯今日明顯心情不錯，沒有多罵不祥生靈一句。
不祥生靈點頭，瞬間踏空離去，方向是玉竹山脈的邊緣，隨時準備第一時間經常，不敢有絲毫耽誤。
「孺子可教也...」
陳潯側頭，嘴角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笑意，指著遠空說道，「老牛，不祥生靈可不是先天通古之輩，當要循循善誘，明悟世間真理。」
「哞~」大黑牛敷衍的點了點頭，更加擔憂三妹的情況。
證道成仙，他們不敢插手，這會大大影響未來的仙境潛力，至於三妹會證道失敗，它倒是想也沒想過。
「放心吧。」陳潯雲淡風輕，從儲物戒拿出了本來衣袍緩緩穿上，「三妹汲取了混沌古路中的摹刻的萬古歲月本源，強盛得很。」
這可是三妹的本體，被他們蘊養得根本不敢彰顯於三千大世界中，此樹可吞一切天地氣息，哪怕是天齊復活，也得說一句：吞靈，吾不及也！
天地毒瘤，上個紀元天地滅世之樹，真是太過契合混沌古路...
雖然陳潯如此淡然，但大黑牛還是沒有聽進去，依舊擔憂的看向天外，只要把這道檻邁過去，三妹定可與世長存。
陳潯拍了拍它，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老牛，應該還有些時間，現在只是有動靜傳出，耐心等待。」
「哞~」大黑牛心事重重的點頭。
陳潯此時拿出了一本小冊子遞到了大黑牛眼前，嗤笑道：「老牛，此乃你大哥整理而來的萬古歲月精華，自己看自己悟。」
小冊子散發著微光，懸立於大黑牛眼前。
「哞？！」
「咱們雖是來鴻蒙河避世避禍，但也要繼續修煉，為日後的真仙界做準備，懂了麼？」
「哞！」大黑牛雙眼微睜，懂。
它長年布施陣法，鞏固九十九重環形山，基本很少出去，還是它大哥好，每次出門都想著自己。
「哞哞~」大黑牛憨笑了一聲，用鼻子蹭了蹭陳潯。
「多大點事。」 陳潯大笑了起來，「西門黑牛，你智慧差本座三分，這些事當然得由你大哥做。」
大黑牛重重點頭，完全沒意見。
陳潯笑容漸深，他們幾乎一直沒分開過，多年來那些苦活累活也基本是老牛做，任勞任怨，從未發過一次牢騷。
他們乃親兄弟，莫說一些感悟的冊子，要是能灌頂，他早就灌了。
只是仙路沒有什麼捷徑，後面的路也只能看著它慢慢走，走得踏實。
「老牛，走，一起遊蕩遊蕩。」陳潯笑容燦爛，一把抱住了大黑牛的頭在河渠邊緣逛了起來。
「哞！」大黑牛挨得陳潯近了些。
「老爺子！」突然，陳霸天大吼了一聲。
「有屁快放。」陳潯與大黑牛沒有停下腳步。
「我們這如何修煉啊？」陳霸天呆愣的看著遠方，「咱們陳家子弟多年都沒有精進修為了。」
「哎，多大點事。」陳潯唏噓了一聲，擺手道，「你們就在這盤坐，多年後自然可突破瓶頸。」
看他這隨意的模樣顯然是早就想好了。
天元星辰對仙傀身軀的陳家人作用不大，畢竟他們沒有真正的仙道本源，但這鴻蒙河升華大道本源的作用對他們卻是異常的大。
關於他們的提升，其實已挺極限。
再往下多走一步，便只能走偽仙之道，無法真正的證道成仙，此事他還在考究，不知那域外戰場中的『仙氣』是否對他們有用。
「噢。」陳霸天嘟囔了一聲，也招了招手。
老爺子還真是隨行，也不說安排安排這鴻蒙護山河，如今真是山上的人下不來，山下的人上不去！
牛祖的傳送大陣也早已在剛才被鴻蒙河水衝垮，此河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外界天地與九十九重環形山。
不對...
陳霸天神色一怔，這鴻蒙河本就是隔絕了大世界天地，它本來就有如此效用，老爺子還是會借勢！
陳霸天搖頭，啞然失笑，老爺子的膽子從來都是這麼大，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做，從來不把大世修仙界的鐵則放在心裡。
除了那位青天大老爺。
「霸天。」此時陳硯書從他身後走了過來，他神色溫潤，手中還依然抱著一本書，微笑道，「看來老爺子早已為我們準備好了後路。」
「後路？」陳霸天驚愣轉身，沒聽懂，「硯書，你在說什麼？」
「我們無法入禁地神魄，咱們早就該明白了。」
陳硯書目光掠過了陳霸天，漸漸看向了老爺子的背影，「我們的身軀正在腐朽，境界更是早已陷入桎梏。」
話音未落，不少陳家人目光微凝，像是早已猜到了什麼，但沒說。
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