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皇城。
如今路面硬化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
由於資金到位,非但沒有少過晉寧商行一分錢,反而還會提前給撥款。
以至於現在的晉寧商行,人數越來越多,一條路沒有修完,已經把商行擴展到了極大的規模。
大街上,路兩旁。
晉寧商行的那些個匠人們,正在收拾著工具。
中間的道路,已經有馬車行走。
甚至還有一些城中的百姓,特意在這條路面上走來走去,貪圖一時的新鮮。
這條路的出現,算是一個轉折點。
有附近的百姓,為了嘗試這條路,特意趕了幾十里的路程,來此體驗一番。
此時,那巍峨的城牆前,幾千人的隊伍,緩緩而來。
早有官員開始清路,生怕這些人擋住了他們陛下的道路。
「陛下出行,不知道能否一睹陛下容顏。」
「聽說這次是迎接東周的帝王!」
「你們說,咱們修這條路,不會是為了修給對方看的吧?」
……
一時間,討論聲不斷,卻沒有一人敢大聲。
當隊伍來到了城門口時,轎簾打開,秦玄雅看著身後的數人,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本來是要坐轎子的,可是楚冰雲非要換成了普通的服飾,騎馬混在了侍衛之中。
與徐長風等人一道,緩緩前行。
她這麼做,使得紀柔也是如此。
根本沒把自身的安全放在心上。
徐長風懷裡抱著小江舟,坐在那馬匹之上,正與眾人有說有笑呢。
紀柔還能笑得出來,楚冰雲的笑容中,卻是寫滿了羨慕二字。
從踏入幽州的地界開始,她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了。
尤其是來到了皇城之後,那整齊劃一的建築,頻繁來往的人群,完全不是大周可以比的。
哪怕是進城的盤查人員,都比大周多了好幾倍。
就這還是將街道兩旁的行人清離的結果。
這要是平時,該有多熱鬧?
再看那些侍衛,仿佛早就對這些事情見怪不怪了一樣。
腳下的路面,才是讓楚冰雲最為驚訝的地方。
她甚至放緩了腳步,翻身下馬,牽馬而行。
這麼做,就是為了親自走一走腳下的這條水泥路。
「修這條路,要花不少錢吧?」
終於,一路沒有開口的楚冰雲,沒能忍住,朝著徐長風看了過去。
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徐長風也從馬上下來,將自己的馬匹交到了六子的手裡。
而他則是馱著小江舟,與楚冰雲並排而行。
解釋道:「前期的摸索,自然需要不少的錢財,但是這種東西,當熟悉之後,會好很多。
至少以你周國的財力,完全可以支撐得起。」
「如果我們自己修,與交給那個商行修,兩者相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划算?」
「前期肯定是交給商行划算,但是後期,肯定是自己修划算。」
「那為何你們不自己來做這些事情?」
徐長風呵呵笑了起來,道:「國富,並不是指一個人富,而是要富給所有人。
如果什麼都要掌控在自己手裡,讓百姓怎麼辦?
現在晉寧商行不但交著稅,而且還養活了這麼多人。
只要讓他們帶頭做個榜樣,讓所有人的商人們知道,只要跟著朝廷的腳步來走,就能把生意做大。
如此一來,就會形成一個良性循環,我們何必要插一腳?」
聽到這話,更加堅定了楚冰雲要聯繫晉寧商行的決心。
不得不說,每次跟徐長風走在一起,都能讓她學到不少的東西。
「這就是你把肥皂和牙膏交給別人做的原因?」
徐長風搖頭,道:「那兩種生意純屬是我們做不過來,所以才賣出去的。
這水泥的製作才是我們刻意的。
不止是水泥,以後很多東西我們都會公開。
讓所有人都會的東西,誰有本事誰去做。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有競爭力!
有了競爭,百姓才能從中得利!」
楚冰雲若有所思。
不過,她的目光,很快便被周圍的環境給吸引了。
僅僅只是這麼一條路,因為她的速度減緩,使得隊伍走了小半天時間。
宮中的眾人,早已準備好了食物,卻久等不到她們這些人。
今天給楚冰雲的震撼是最大的。
就這,用紀柔的話來講,她所看到的皇城,還不是最繁華的地段。
真正繁華的地段,是天香樓,是清風一條街。
那裡的熱鬧程度,才是最讓人嚮往的。
有時候去那邊逛一下,都會被那龐大的人流給擠出去。
當所有人回到皇宮的時候,看著那豪華的接待規格,也讓楚冰雲羞紅了臉。
徐長風去她們大周的時候,可沒有受過這種規格的對待。
她在這些人中,找到了榮幼雪。
可以說,這麼多人當中,她也就與榮幼雪相熟了。
不過,她也是周國皇帝,什麼樣的大場面沒有見過?
她甚至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
「徐長風呢?」
但是,當她在這裡,沒有看到徐長風的身影之後,心裡突然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陛下不用管他,先生向來就是這種性格。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應酬,每次有這種熱鬧的事情,他總是第一個離開。
估計這會正與江舟跑出去玩了呢。」
回答她的是紀柔。
這個時候楚冰雲才發現,自己雖然都給徐長風生了孩子,可是對於徐長風的了解,還不如紀柔多。
不喜歡這種場合?
那在她大周的時候,全都是違心的應付嗎?
「他一直是這樣?」
紀柔輕輕點頭,道:「在我大周他還要顧及一下康國的面子。
一旦回到了這康國,他誰的面子都不給,怎麼樣舒服怎麼來。
就算參與別人的婚宴,都是躲在角落裡,讓人認不出來。
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都知道他的性格,從不打擾他。」
楚冰雲聽到這話,突然有些羨慕。
她何嘗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可是當人成年之後,所作所為,都已經不再是為了自己。
也就是說,很多人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
比如她,從坐上了大周的那把椅子之後,就沒有多少天是為了自己的。
反而像徐長風這樣,才是活得通透。
紀柔仿佛看出了楚冰雲的心思一般,伸手拉住了對方的手掌,無聲地安慰著。
此時的徐長風根本沒有到處亂跑。
他正抱著小江舟,找到了福伯,向對方討要好處呢。
兩大一小,席地而坐。
面前擺放著一個燒烤架,兩壺好酒。
徐長風樂得仿佛孩子。
盯著朱有福,嘿嘿笑道:「福伯,你看看這孩子怎麼樣,有沒有習武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