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名不正言不順,如何得民心?

  徐長風的住處,多了一個沙盤,擺放在了院子裡,非常的顯眼。

  只見徐長風手持一枚紅色的小旗子,就這麼插在了辛湯與壽仙的位置。

  這兩枚旗子剛剛落下,一條由紅色旗子排成的線路,清晰地出現在了整個沙盤之上。

  「看到沒,青平縣劫難結束,咱們的杯子變大了。」

  對面站著的榮幼雪,看著整個沙盤,怔怔出神。

  說得好聽一些,徐長風做這些事情,那是為了青風寨的生意。

  可是誰家做生意,把整個國家給鬧騰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杯子是變大了,由青平到北蠻,一條路走到底,全都是許君年的地盤。

  說白了,其實就是徐長風的地盤!

  「放話出去,不管是誰,關押了咱們多少人,最好把人放出來。

  否則,咱們的火炮便會賣給他們的敵人。」

  「賣火炮?」

  榮幼雪心頭一突,就這麼盯向了徐長風,滿臉的不敢置信。

  「夫君,這可是火炮,攻城的利器,咱就這麼把東西賣出去?」

  徐長風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來到了那躺椅上坐下。

  隨著椅子的晃動,他整個人顯得無比輕鬆。

  嘴裡說道:「我浪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就是要把這些東西賣出去。

  要不然,咱們哪來這麼多的錢財去製造更多的火藥?

  對了,還有很多東西沒造出來呢。」

  榮幼雪:「……」

  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竟然只是為了宣傳自家的火藥,這得多大的手筆?

  「夫君這一次,不傷一兵一卒,滅了魏天和近萬人,這份戰績一出,估計這火藥會被人瘋搶。」

  徐長風呵呵一笑:「東西我要賣,但也不是他們想搶就能搶的。

  我這人記仇,他們前面如何對付我,我全都記在心裡呢。」

  噗哧!

  榮幼雪沒能忍住,就這麼笑出了聲來。

  朝著對方說道:「這個消息放出去,咱們這裡總算是可以安穩下來了。」

  這麼長時間的戰鬥,雖然一直沒有波及青風寨,可是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此時,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準備一下,這次去青平,好好度個假。」

  徐長風起身,回屋收拾去了。

  只留下榮幼雪站在那裡,回味著剛才的話。

  徐長風度假是假,去青平縣跟人談判才是真的。

  她相信,這一次哪怕是丟了這麼多城池的魏天和,也不得不低下頭來,與他們求和。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他們的生意將會再次鋪遍大康,重新恢復往日的榮光。

  甚至還會穩壓其它商行,成為整個大康的龍頭。

  所有的規矩都是由勝利者制定的,在沒有能夠拿下徐長風的把握下,沒有人願意招惹一個這樣的敵人。

  「相公曾說過,帶領咱們青風寨走向繁榮,走的是商匪的路子。

  以前我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今天,我總算知道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孟小楠出現在了榮幼雪的身後。

  榮幼雪轉身,伸手摟住了孟小楠的手臂,幽幽地說道:「小匪劫財,大盜竊國!」

  ……

  固寧郡城,郡守府中。

  秦玄玉手持玉佩,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剛到固寧幾天時間,現在她又要出發了。

  就在剛才,下人前來匯報,她們家老爺奪辛湯取壽仙,前往青平的道路徹底鋪平。

  張馳前來接她,前往青風寨,治療她身上的疾病。

  以前身處宮中,從來不知道外面的局勢瞬息萬變,僅僅只是幾天時間,變化竟然這麼大。

  手中玉佩是她母妃留給她的嫁妝。

  當時她從將軍府跟隨隊伍出發濟陽,一向瘋瘋癲癲的母妃突然清醒了過來,拉著她說了很多的話。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知道,自己的母妃為了她這個女兒,竟然裝瘋賣傻這麼多年。

  所以她心裡清楚,這一次對方身死,是真的自殺,而非他殺!

  之所以自殺,就是不想讓自己有所顧忌,讓她可以了無牽掛,從此不再回帝都。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嘴裡喃喃自語說著什麼。

  「夫人,張將軍到了!」

  直至她聽到了丫鬟的喊聲,這才擦了擦淚水,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外面走去。

  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雖然是秦玄志送的,可是她知道,這只是一種交易。

  把自己嫁給許君年,對方只是想以自己來困住許君年罷了。

  所以,他對秦玄志不會有任何的感激,只有恨!

  如今母妃身死,她更是把這種結果怪罪到了對方的頭上。

  剛剛出門,朱三平已經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正跟這裡的下人聊著的朱三平,一眼看到了秦玄玉,立刻行禮,道:「見過公主殿下。」

  這話一出,秦玄玉連忙說道:「以後府上沒有公主,朱大人與玄玉的夫君親如兄弟,大人直接喚玄玉一聲弟妹即可!」

  朱三平微微一怔,就這麼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女人。

  看透,但他卻沒有說透,還是不恭身行了一禮,這才說道:「馬車已經備好,張將軍等候多時!」

  秦玄輕輕頷首,在丫鬟的扶持下,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對方坐上了馬車,看著張馳揮手與他告別,他這才朝著自己所住的地方而去。

  朱三平不比許君年。

  論打仗,十個朱三平也不是許君年的對手,但是論政治,許君年給朱三平提鞋都不配。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稱呼秦玄玉為夫人,為何只有他稱對方為公主殿下?

  因為身份,因為血脈!

  秦玄玉乃是公主,不管怎麼變都擺脫不了皇室的身份。

  只要有這一層身份擺在那裡,許君年的大軍不管到了哪裡,都比魏天和與袁義山之流正規,也更受到百姓的擁戴。

  朝堂之上,衛太師權勢滔天,卻一直還是為人臣子,這也是原因之一。

  六王爺就不同,即便他什麼都不做,到了亂世之時,他一句話便可以號令群雄。

  這就是名正言順!

  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如何得民心?

  這也是身份的好處!

  這種好處,他朱三平理解,徐長風同樣也理解。

  但是他們只會去做,卻不會主動說出來。

  因為一旦說出來,味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