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還在繼續,這幾天所死的刺客,已經堆滿了義莊。
徐長風開始頭疼了。
雖然他還有很多的底牌沒有拿出來,但老虎總有打盹的時候,萬一被傷了呢?
徐府的犄角旮旯里,徐長風找到了正在罵白鶴的福伯。
此時的白鶴,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動作瀟灑流暢,非常的帥氣。
可是這種劍法卻被福伯批評得一無是處,並且拿其跟孟小楠的劍術相比,更是讓人無地自容。
徐長風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了,直接開口打斷,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福伯,您真能讓這場刺殺停止下去?」
果然,他這邊剛剛到來,福伯的罵聲停止,扭頭看向了徐長風。
「你小子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徐長風嘿嘿一笑,連忙說道:「不是懷疑,而是覺得您這麼大年紀了,還要東奔西走,有些……」
「小子,江湖事江湖了,最近這些殺手出動頻繁,他們卻都有一個獨特的特徵。」
福伯這話一出,徐長風脫口而出,道:「脖子上的蝙蝠印記?」
福伯點頭說道:「沒錯,蝙蝠印記,血月樓特有的標記!」
「血月樓?」
又是一個新的名字出現了。
徐長風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但他沒有聽說過,好像身邊的人知道的也很少,又或者說,這些人不想在他的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沒錯,一旦接下任務,便會不死不休的殺手組織。」
聽著福伯的話,徐長風皺著眉頭問道:「既然不死不休是他們的規則,您出手有用?」
福伯呵呵一笑:「這個世界,實力才是硬道理,什麼規則在實力面前都要靠邊站。」
徐長風:「……」
他一點都不贊同對方的話。
此時,白鶴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諂媚地朝著這邊走來。
「老弟就別瞎操心了,有我師父出手,這世間就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呸!
福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少拍馬屁,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是不可能收你為徒的,這是原則性問題,也是我害怕麻煩的問題。」
白鶴那是一點都不在意。
只要他臉皮足夠厚,就不怕對方不教他東西。
就比方剛才,對方隨意吐槽兩句,便頂他幾個月苦修。
三人正聊著呢,不遠處,秋月帶著身背藥箱的六子朝著府里而來。
途經他們身旁的時候,還跟他們打招呼來著。
「我說六子,你啥時候過來的?」
最近這爺孫二人來縣城的頻率有點高,上次是因為沈良找福伯。
這一次福伯就在自己跟前呢,對方又會找什麼藉口?
六子一聽,連忙停下了腳步,回應道:「今早,跟我爺爺一起來的。」
「你爺爺呢?」
徐長風臉上掛著笑意,就這麼盯著這個還沒成年的傢伙。
「爺爺出去了,說是沒有十天半月不回來,讓我在府上等著他。」
「去哪了?」
「不知道啊,他沒說!」
徐長風:「……」
這次倒是沒藉口了,關鍵是一點消息都沒了。
反倒是一旁的福伯,聽到這話,笑著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說道:「那就在這裡住下吧,也許用不了半個月,人就回來了呢。」
說著,就這麼勾住了六子的肩膀,朝著內院而去,嘴裡還嘀咕著什麼,六子則是附和著,一個勁地點著頭。
白鶴見狀,湊到了徐長風的跟前,沒好氣地說道:「你看,這老頭好不容易有了興趣,想幫你解決麻煩,你又給拒絕了。
現在人家沒興趣了,就算你表現得再明顯,人家也不幫了。
心裡舒坦了?」
剛才還喊師父呢,這才一會兒功夫,師父變成老頭了。
若是被福伯聽見,估計這傢伙這段時間的努力就白費了。
「不幫剛好,其實我也想進行一番實戰,奈何老天不給機會啊。
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我這樣如何能成長得起來?」
白鶴哈哈大笑,道:「誰敢把你當成廢物,那他肯定是最大的廢物。
你見過哪個廢物在這麼短時間內,可以攪動天下風雲的?」
徐長風輕哼一聲:「我說的是武力值!」
「什麼值都一樣,有我師父傳你的那兩招,這天底下能殺掉你的人,不多!」
徐長風這一次沒有反駁,反而是朝著地上一躺,抬頭看天,任由那太陽刺向自己的眼睛。
嘴裡說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你們卻仍舊把我當成了小孩子,一個個守護得那麼嚴密。
以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血月樓的老大來了,估計也殺不掉我。」
白鶴撇了撇嘴,道:「你想多了,血月樓的老大可不會出手殺你這麼一個小傢伙。
若是他真出手,憑咱們現有的力量,還真擋不住。」
徐長風心頭一突,問道:「很強?」
「很強!」
「你跟他交過手?」
「你高看我了,若是真跟他交過手,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我連這個人長什麼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不止是我不清楚,估計天底下知道的人不多。」
呼!
徐長風心裡有些不太舒服,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又多了幾分。
他們還在這裡感慨呢,卻不知此時的上河郡城,一個血月樓的秘密地點,被人給端了。
動作很快,甚至都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血月樓幾乎在每個郡都會有一個據點。
也許是某個酒樓,也有可能是某個布坊,或者又是一個販賣小吃的地方。
總之,很是隱秘,不是行家根本察覺不出。
一天後,商阜郡城再一次出現命案,一家五口盡數被誅。
兩天後,少陽郡……
僅僅只是幾天時間,整個幽州,全都是這種襲殺案。
而且死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個蝙蝠的印記。
這件事鬧騰得很大,到了最後卻全都是不了了之,仿佛被人給刻意壓下去了一樣。
徐長風也注意到了,最近對他的刺殺,變少了。
以往一天都可以發生兩次,義莊的屍體都堆不下了。
可是現在,兩天都沒有出現一個殺手。
他甚至都有些不太適應了。
躺在徐府的草地上,把孟小楠的雙腿當成了枕頭,抬頭看著天,嘴裡說道:「怪了,咱們什麼都準備好了,這殺手反倒不來了。」
孟小楠手裡拿著一根毛線草,就這麼不斷地撥弄著徐長風的鼻子。
而不遠處,手持書本的榮幼雪,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
「也許是他們死人太多,怕了吧!」
徐長風打了個噴嚏,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血月樓,還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