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面子之後,秦玄雅才體會到了這世間的美好。
坐在路邊,手持烤肉,不顧路人的眼光,不顧形象地吃著。
那種能夠讓她放開的感覺很好,仿佛忘記了一切煩惱。
「味道怎麼樣?」
榮幼雪看著秦玄雅吃燒烤的模樣,掩嘴輕笑。
秦玄雅一臉的滿足,道:「我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你寧願得罪我哥,也不願意入宮了。
無憂無慮,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只要自己活著舒坦,才叫幸福。」
一個美食街,四個人足足逛了小半天時間。
當他們回去的時候,什麼飯菜都吃不下,榮幼雪和秦玄雅更是腿都軟了。
秦玄雅坐在那獨特的躺椅之上,隨著慣性輕輕搖晃。
仰著頭,看著天空,整個人腦袋放空,真想這種時光慢點過去。
「小姐,咱們什麼時候去青風寨?」
江顏總算是開口了,不過她這話音剛落,秦玄雅便停止了晃動。
「我什麼時候說要去青風寨了?」
「咱們這次出來,不就是為了找尋解決的辦法嗎?」
「我記得你不是說,咱們出來是為了放鬆嗎?」
江顏臉上表情不變,仿佛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似的,淡淡地說道:「去青風寨找徐長風,以他的聰明,定然可以幫您想一個好的辦法。」
秦玄雅重新躺在了躺椅之上,雙腿放空,椅子隨意晃動。
他自然知道江顏的意思,只不過她不想去見青風寨。
在她眼裡,她是當朝長公主,青風寨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匪窩。
如果自己跑到那裡,去求人出主意,總會讓她全身不自在。
她不答應,江顏便站在她的旁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死活都不肯離去。
足足過了盞茶的功夫,她仿佛受不了對方的糾纏一般,總算是不耐煩地站起身來。
「去去去,我現在便跟幼雪打聲招呼,明天與她們一起前往青風寨。」
至此,江顏才把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
家裡的兩個媳婦都不在,徐長風的心裡突然就變得有些空落落的,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心。
以前他還會研究一些小玩意,這兩天他不是去找自己的老丈人聊天,就是陪福伯喝酒。
自從學會了自己動手製作一些小吃之後,福伯的生活品質也提升了上來。
以前在榮府時,都是抱著酒壺干喝。
現在不一樣了,喝酒前,面前總會放一些小吃。
比如那百搭的燒烤,跟徐長風所學的鹽焗花生米,以及各種涼拌小菜。
「小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福伯捏起了一個花生米,就這麼丟在了嘴裡,然後補上一口酒,樂呵呵地看著徐長風。
「沒事,我能有啥事?」徐長風搖搖頭,說道:「就是因為沒事,我才到處跑的。」
福伯一臉的不信。
連續兩天了,徐長風就在他的面前晃悠,動不動就跑到他這裡,找他喝酒。
這與徐長風平時的性格不符。
「真沒事?」
徐長風被對方逗樂了,沒好氣地說道:「真沒事,我就是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這不是出來散散心嘛。」
福伯明白了,看著徐長風,臉上露出了他很懂的表情。
「你小子,這是因為幼雪和小楠不在,所以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吧?」
「怎麼可能,我……」
徐長風想要反駁,突然發現,好像是這麼個理。
有人才能稱之為家,家是人心靈的港灣。
天天呆在一起習慣了,突然離開,他有些不太適應。
「不是我說你小子,她也就是一個公主,你怕她做甚?
那徐府是你家,難道連自己家都不敢去了?」
徐長風:「……」
他可不是怕秦玄雅,而是不想跟皇室有太多的牽連。
種種跡象表明,跟皇室牽扯太多,對自己沒有太大的好處。
見徐長風不言,福伯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人太過無趣,完全沒有年輕人該有的鋒芒,沉穩的讓人覺得像個老學究。」
徐長風苦笑。
這時,有人跑來報信。
「大當家,二位夫人回來了!」
嗯?
徐長風微微一怔,接著便站起身來,一把拍去了屁股上的灰塵,朝著家中跑去。
剛跑兩步,身後聲音再次傳來。
「對了,長公主也來了,正在家裡等著您呢。」
徐長風來了一個急剎車,又掉轉方向,回到了福伯的跟前。
看著他那模樣,福伯再也沒能忍住,大笑了起來。
「還說你不是怕她,既然不怕,為何這般?」
徐長風翻了翻白眼,道:「真不是怕她,主要就是不想去惹這些人而已。
以青風寨現在的情況,接觸太多,肯定會傳到帝都皇帝的耳中。
到時候他隨便找個藉口,派人拿下我這青風寨,我哭都沒地方說理去。」
福伯樂得合不攏嘴,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說道:「在我看來,你小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怎麼慫了?
以你那座山頭所存放的火藥,再加上青龍山的地勢,以及現在青風寨的防禦,根本不懼對方打來吧?」
徐長風沒好氣地說道:「話是這麼說,到時候他把咱們這裡一圍,我外面的生意咋辦?」
「生意就不要了唄,反正在這裡,你們也可以自給自足。
反倒是他們圍你,卻是開銷極大!」
福伯倒是看得很開,可是徐長風可不敢亂來。
坐在那撓著腦袋,嘴裡嘀咕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女人現在過來,肯定是讓我幫忙想辦法的。
若是我給她出了主意,到時候龍椅上的那位,肯定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頭上。
我這就是典型的吃力不討好。」
福伯微微一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壺,一臉興奮地說道:「這麼說,你有辦法?」
徐長風抬頭撇了他一眼,然後搖頭:「沒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小子,不誠實!」
「誠實能當飯吃?那許君年還是我學生呢,給他找個媳婦,總不會有問題吧?」
「切,這位長公主要真嫁給了許君年,那才是對方的悲哀呢。」
「為什麼這麼說?」
福利笑著分析道:「他娶的可是長公主,皇帝的親妹妹。
到了那個時候,不但掌握不了家裡的話語權,想要再娶個二房都難如登天。
要是一不小心與其發生了口角,還有掉腦袋的風險。
所以,聰明人都不會去當這個附馬爺,但凡去做這個附馬爺的,那都是沒本事的小白臉。」
徐長風非常贊同地朝著對方豎起了大拇指,道:「這話一點都沒錯,誰娶這位公主,誰倒霉!」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二位這是在說誰呢?」
聽到這個聲音,徐長風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福伯。
很明顯,這老頭在給自己下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