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你是否有什麼證據證明月兒的病情與陸侯爺給她的承諾有關?」
李福猛然抬起頭,從袖中拿出一塊金絲織成的手帕,上面繡著幾行小字,字跡雖然淡了,但依稀還能辨認出來。
「這是公主隨身攜帶的,老奴在整理公主房間時無意間發現的。手帕上的字句,似乎是侯爺您所作的詩,其中有一句『待風平浪靜,共賞月滿西樓』」
趙千月接過手帕,仔細辨認上面的詩句,心中不禁一顫。這
句詩她也曾聽妹妹提起過,說是陸杭在一次酒後隨口吟出的,她當時並未多想,只當是陸杭安慰妹妹的隨口之言。
「這詩是我在一次酒後所作,的確有這麼一句。但那只是在安慰月兒,希望她能放下心中的憂慮,等待時機成熟,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從未想過月兒會如此當真。」
陸杭怕趙千月胡思亂想,自古便有「詩言志,詞傳情」的說法,他明白這句詩在趙月兒心中的分量,但他從未有過半分欺瞞之心。
趙千月似心有靈犀,翻過手帕,另一面繡著的幾行小字映入眼帘:「但願此情無疾,願君心似我心。」她的心跳在瞬間加速,這無疑是妹妹對這份感情的回應,也是她內心深處的期盼。她從未告訴過自己,原來妹妹對陸杭的感情如此深沉。
「月兒,她真的......」趙千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她無法想像妹妹承受著這樣的痛苦,而她卻一無所知。
陸杭心虛地垂下眼帘,他確實沒有察覺到趙月兒的這份深情,一直以來,他都把趙月兒當作妹妹看待,從未有過半分逾矩的念頭。
這能怪他嗎?
趙千月的眼眶泛紅,她今夜都在幹什麼?
居然差一點就要和妹妹愛的男人產生誤會。
一直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御醫此刻也忍不住插話進來,他的聲音帶著顫抖,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公主的病情,確實與心事有關。心病還需心藥醫,若能解開公主的心結,她的病情或許能有所好轉。此事,看來確實與陸侯爺的承諾有所關聯。」
御醫的話雖然沒有直接指明,但無疑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陸杭和趙月兒的感情糾葛上。
陸杭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他明白,這件事如果處理不當,不僅會傷害到趙月兒,更可能引發宮廷的動盪。
李福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聲音低沉:「老奴也是最近才發現公主的情緒異常,才想起這手帕上的詩句。老奴害怕,害怕公主的病情與侯爺的承諾有關,害怕因此引起更大的風波。老奴只是想,若是能解開公主的心結,或許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
「卻不曾想到,這會引發如此大的誤會。」李福的話中充滿了自責和無奈。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宮人,卻無意中捲入了這場皇家的情感糾葛中,他只是希望趙月兒能夠好起來,不希望看到任何人的痛苦。
一個是她心愛的男人,一個是唯一血緣的妹妹,趙千月感覺自己被捲入了一場無法預知結局的風暴中。
兩個都是她愛的人,她該如何抉擇,才能保護他們,保護這個搖搖欲墜的皇家顏面?
這時,被眾人忽視的趙月兒睜開雙眼,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
她虛弱地看向坐在床邊緊握著手帕,哭地梨花帶雨的姐姐,心中湧上一陣莫名的酸楚。她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撫上趙千月的臉頰。
她輕聲問道:「姐姐,你在和陸杭哥哥說什麼呢?我感覺,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趙月兒的聲音雖然微弱,但足夠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讓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凝固。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趙月兒。
只見又將視線轉向陸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期待。
「月兒你醒了?!」
趙千月連忙握住趙月兒的手,眼中的複雜情緒在妹妹面前努力掩飾:「沒事,姐姐只是在和陸杭哥哥討論你的病情。你感覺好些了嗎?」她試圖將話題輕輕帶過,不希望趙月兒此刻的心情受到更多干擾。
陸杭偏頭躲開趙月兒的視線,她眼中的熱情燙傷了他的心,他不敢去揣測趙月兒此刻是否已經察覺到什麼。
趙月兒卻好似聽不到眾人的聲音,看不見其他人的表情,她的眼神只停留在陸杭身上,那份深情與執著讓人心疼。
「陸杭哥哥,你為什麼不看著我?我長地不好看嗎?」
趙月兒的話讓氣氛變得更為尷尬,陸杭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強迫自己重新看向趙月兒。
「月兒,你很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我沒有看你,只是在想怎麼才能讓你的病快點好起來。」
趙月兒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她相信陸杭的話,他的眼神中總是充滿了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她虛弱地笑了笑,說:「那陸杭哥哥,你會幫我把病治好嗎?我不想再讓姐姐為我擔心了。」
趙千月猛然無聲緊握拳頭,心中的五味雜陳在妹妹的話語中瞬間被放大。她看著陸杭,期待他的回答,卻又害怕聽到真相。
這......有些事情是時候要面對了。
「月兒,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但有些病,需要你自己去面對,去解開那個心結。你明白嗎?」
趙月兒似乎聽出了陸杭話中的深意,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茫,為什麼要說這些刺耳的話呢?
一股不詳的預感在她心頭縈繞,事情發展的方向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料。她緊緊抓住趙千月的手,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看著我,這麼說話?」
她的眼眶裡凝聚了淚水,害怕失去陸杭的關心,更害怕自己成為趙千月和陸杭之間的問題。
趙千月的心如刀絞,她看著趙月兒那雙充滿困惑和恐懼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她知道,是時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月兒了,即使這可能會帶來更大的痛苦。
「月兒,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只是太善良,太純真,以至於你把自己的感情藏在了心底,沒有讓我們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