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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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杭心中一凜,但多年的戰場經驗讓他迅速做出反應,他側身一閃,躲過了呼延灼勢大力沉的一擊,同時手中的短劍借著轉身的力道,向呼延灼的側腹划去。

  呼延灼並非等閒之輩,他身形一轉,長刀瞬間橫檔,兩兵相交,發出「鐺」的一聲脆響,火花四濺。

  陸杭只覺手臂一麻,短劍險些脫手,他心中暗驚,這匈奴將領的武藝果然非同小可。但此刻已是生死關頭,容不得半點猶豫,他迅速調整呼吸,再次欺身而上,劍招連綿不絕,試圖以靈活多變的身法來彌補體力上的不足。

  呼延灼見陸杭攻勢凌厲,也不由得收起輕視之心,他穩紮穩打,長刀揮舞間,風聲呼嘯,每一擊都蘊含著開山裂石之力。兩人身形交錯,劍光刀影在狹窄的山洞內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金屬交鳴,震得山洞迴響不絕。

  陸杭一邊打一邊罵:「你這蠻子,只會耍些蠻力,不懂兵法策略,難怪只能做阿提拉的走狗!」他的話語中帶著嘲諷,試圖激怒對方,為自己爭取一絲喘息之機。

  呼延灼聞言,臉色鐵青,怒喝道:「休要逞口舌之快,今日便讓你知道,我呼延灼的刀下,從不留活口!」說罷,他攻勢更猛,長刀揮舞得密不透風,誓要將陸杭斬殺於此。

  一個想法從陸杭的腦海中閃過——此人看起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從中或許可以套出話?

  陸杭心中念頭急轉,決定改變策略。他身形暴退,避開了呼延灼又一輪的猛攻,同時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誘使對方追擊。

  呼延灼果然中計,怒吼一聲,長刀帶著破空之勢直取陸杭心脈,卻只見陸杭身形詭異一扭,非但未中,反而藉機貼近了呼延灼的身側。

  他短劍輕點地面,借力一躍,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繞到了呼延灼的背後,同時口中高聲喊道:「呼延將軍,你我皆為武將,何必為那阿提拉賣命?他不過是利用你們,圖謀中原的霸權罷了。何不與我聯手,共謀大計,讓這亂世之中,多一份正義與和平?」

  呼延灼身形一頓,顯然被陸杭的話觸動,但隨即又冷笑一聲,反手一刀橫掃,逼得陸杭不得不再次閃躲。「陸杭,你休想以花言巧語迷惑於我。我呼延灼雖粗人一個,卻也知忠義二字。阿提拉首領待我如兄弟,我豈能背叛。」

  「呼延將軍,忠義固然可貴,但盲目忠誠於一個只知征服與殺戮的首領,便是愚忠。」陸杭邊躲閃邊反駁,「阿提拉若真視你為兄弟,怎會不顧你的死活,將你派到這危機四伏之地?他不過是利用你們的力量,來滿足自己的野心罷了。你我皆是這世間的一粒塵埃,但若能選擇,何不為自己和身後的人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

  呼延灼的攻勢略有減緩,自從來到大趙國看到了草原上沒有的繁華與安寧,他的心中也曾有過動搖。

  美女如雲,農商興盛,百姓安居樂業,這一切與他所熟悉的匈奴部落生活截然不同。

  最令他震驚的是商業的繁榮與文化的昌盛,那些精巧的工藝品、豐富的書籍、以及人們臉上洋溢的滿足與幸福,都是他在草原上難以想像的。

  見過了這些,呼延灼的心底深處,那份對故土的忠誠與對現狀的不滿開始交織碰撞,如同風暴中的海浪,難以平息。

  幾次被陸杭的話語觸動,他內心的不安與掙扎愈發明顯,攻勢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遲疑。

  陸杭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變化,他趁機加大了說服的力度:「呼延將軍,你我皆非嗜殺之人,何不讓手中的刀劍為和平而戰?大趙與匈奴,本是能夠共存的兄弟民族,何必因一人的野心而血流成河?你若願意,我可以代表大趙,與你共商和平之策,讓兩族人民免受戰亂之苦。」

  呼延灼聞言,眼神複雜,他看向陸杭,那雙曾經只有冷酷與

  決絕的眼眸中,此刻卻多了幾分猶豫與思索。雨水依舊淅淅瀝瀝地落下,卻似乎不再那麼冰冷刺骨,反而帶著一絲洗滌心靈的涼意。

  「和平……共存……」呼延灼喃喃自語,這些詞彙在他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他回想起部落中的老人講述的古老傳說,那些關於兩族和諧共處、共同抵禦外敵的輝煌歲月。那時的天空似乎比現在更加遼闊,人心也比現在更加純淨。

  「但……阿提拉首領……」呼延灼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深知自己肩負著部落的期望與榮耀,背叛首領的代價將是無法承受的。

  陸杭見狀,語氣更加誠懇而堅定:「呼延將軍,真正的榮耀並非盲目遵從,而是在於明智的選擇。阿提拉若真為你們的未來著想,怎會不顧你們的死活,一味追求征服?你的部落,你的族人,他們渴望的是和平與安寧,而非無休止的戰爭與犧牲。你的選擇,將決定他們未來的命運。」

  呼延灼沉默良久,雨水順著他堅毅的臉龐滑落,與汗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視線,卻也似乎沖刷著他心中的迷惘與掙扎。最終,他緩緩放下長刀,刀尖輕觸地面,發出低沉的嗡鳴。

  上當了!

  陸杭心中一喜,但表面仍保持著警惕,他緩緩後退幾步,與呼延灼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同時密切注意著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這位匈奴將領的放下武器,或許只是暫時的心動,而非真正的歸降。

  「呼延將軍,你這是……」陸杭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他目光炯炯,試圖從呼延灼的眼神中讀出更多信息。

  呼延灼抬頭望向陸杭,「部落里容不下背叛之人,若是被發現,九族皆將受牽連。」、

  「欸,這好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陸杭並非是要你背叛自己的族群,更非強求你做出傷害族人之舉。我們所追求的,是兩族之間的理解和共存,而非建立在欺騙與背叛之上的短暫和平。」陸杭的語氣平和而誠懇,他緩緩向前邁出一步,試圖拉近與呼延灼之間的距離。

  「我問你,你們部落的規矩是誰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