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杭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感受到一陣刺痛,卻遠不及內心的痛苦來得強烈。
「我……我要去見她。」
龍霸天一愣,張嘴問:「見誰?」
「女帝。」陸杭的聲音雖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哪個男人能忍得了這種背叛與誤解?他必須見到女帝,親自問個明白,哪怕結果會讓他更加心痛,他也要為趙月兒,為他們的孩子爭取一個真相。
陸杭強壓下內心的翻湧,目光如炬,轉身便往外走。龍霸天見狀,連忙跟上。
女帝宮殿,金碧輝煌,卻難掩其內的森嚴與冷漠。
「侯爺,陛下不願見您。」女官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陸杭的腳步猛地一頓,心中那股壓抑已久的怒火與不甘如同被冷水澆滅,只餘下一片冰冷的灰燼。
「請轉告陛下,陸杭有要事相求,關於長公主與大趙的未來,此事關乎重大。」
女官聞言,面色微變,似乎感受到了他話語中的重量,猶豫片刻後,終是點了點頭,轉身步入內殿。
片刻之後,女官匆匆返回,神色複雜地看了陸杭一眼,緩緩開口:「陛下願意見您,但只給您一刻鐘的時間,請您務必言簡意賅。」
陸杭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跟隨女官步入內殿。大殿之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女帝趙千月那冷峻而威嚴的面容。
「陸杭,你還敢來見我?」
陸杭跪拜行禮,動作雖規範,但聲音卻微微顫抖:「臣陸杭,有要事懇請陛下明示。」
趙千月輕輕抬手,示意他起身,但陸杭並未立刻遵從,而是繼續說道:「關於長公主趙月兒與匈奴王阿提拉之事,臣心中存疑,望陛下能給予解答。」
趙千月輕嘆一口氣,似乎早已料到他會來問此事,她緩緩站起身,走到陸杭面前,「陸杭,你可知這不僅僅是你與月兒之間的私事,更是關乎兩國和平的大事?月兒的孩子,雖非你親生,但他將是兩國友誼的橋樑,承載著化解千年恩怨、共創和平未來的希望。我作為女帝,必須為大局考慮,為萬千子民謀求福祉。月兒的選擇,雖痛苦,卻也是她作為皇室一員,對國家和人民責任的體現。」
「你與月兒之間的情感,我向來知曉,也深感敬佩。但在這個位置上,有太多身不由己。
陸杭聽著趙千月的話,心如刀割,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重錘敲擊在他的心上。他抬頭,目光中既有不甘也有無奈,試圖從女帝那冷峻的面容中尋找一絲絲溫情,卻只看到了堅定與決絕。
「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陸杭毫不留情點破。
「算計?」趙千月微微蹙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她緩步繞至陸杭身前,聲音低沉而有力,「陸杭,你錯了。這並非算計,而是策略,是我在這個位置上必須做出的選擇。你或許覺得我冷酷無情,但你可曾想過,若是沒有這份決絕,大趙與匈奴之間的戰火何時能熄?百姓何時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月兒她,比你我更清楚這一點。」
「你口口聲聲說愛月兒,可你又能為她、為大趙做些什麼?除了沉溺於個人的情感糾葛中,你可曾想過如何守護這份和平,如何讓我們的後代不再重蹈覆轍?」趙千月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直戳陸杭的心扉。
陸杭的臉色蒼白,他緊抿著唇,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他沉默良久,胸中的情緒如同狂風中的海浪,翻湧不息,卻最終歸於一片死寂的平靜。趙千月的話,字字如針,刺痛了他的心,也讓他開始反思自己的立場與行動。
「陛下所言極是,是臣太過狹隘,只看到了個人的悲歡離合,忽略了肩上的責任與使命。」陸杭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與堅定,「但臣請求陛下,至少讓臣能見月兒一面,親口聽她解釋,也讓臣能親自告訴她,無論她的選擇如何,臣都會尊重並守護她,以及我們的孩子。」
趙千月凝視著陸杭,只覺心疼。
她也想懷上陸杭的孩子,卻被妹妹登先一步。
趙千月這麼想,也將心裡話說出來。
當陸杭聽到趙千月這突如其來、飽含情感的言語時,他整個人愣住了,所有的憤怒、不甘與痛苦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啊?」
陸杭腦子一片空白,這什麼情況?這劇情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趙千月,試圖從她那冷峻的面容中找出一絲開玩笑的跡象,但她的眼神卻異常認真,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
趙千月見他如此反應,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陸杭,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過突然,但這是事實。我從未想過要利用月兒,更未想過要奪走你與她的孩子。我也有我的痛苦,我也有我的無奈。我愛的是你,但命運卻讓我們三人糾纏在一起。」
陸杭的內心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他從未想過趙千月會有這樣的想法,也從未懷疑過趙月兒的選擇背後會有這樣的複雜情感糾葛。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女帝的權謀,是趙月兒的背叛,但現在看來,事情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陛下,我……」陸杭的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看向趙千月,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愧疚。
「你不必現在回答我,陸杭。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月兒的選擇並非全然出於私心,她也有她的苦衷。你有權利去聽她的解釋,去理解她的處境。至於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無論這幸福是否與我有關。」趙千月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哀傷,但更多的是對陸杭的理解和尊重。
陸杭心中的混亂逐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重。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抬頭望向趙千月,那雙曾經冷峻的眼眸中此刻竟帶著幾分脆弱與渴望。
等龍霸天在宮外急地團團轉,抬頭看到陸杭從大殿中走出來,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