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杭心中暗自戒備,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然回應:「使節大人客氣了,不知有何貴幹?」
使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緩緩道:「我王對大人之智勇頗為讚賞,特命我帶來一份禮物,以表敬意。」說著,他身旁一名隨從上前,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木盒,呈至陸杭面前。
陸杭目光微閃,這突如其來的「禮物」顯然不簡單,從容接過木盒,輕輕打開。
只見盒內並非金銀珠寶,而是一把製作精良的匕首,寒光閃閃,透露出不凡的氣息。
「此乃我匈奴勇士所用之匕首,鋒利無比,能斬金斷玉。」
真晦氣,送什麼不好偏偏送匕首,送點黃金和牛肉乾就行啊!
陸杭砸吧嘴,好久沒吃到家鄉的牛肉乾了,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思鄉之情,但面上依舊保持著冷靜與淡然。
「多謝匈奴王的美意,此匕首確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我會好好珍惜。」他輕輕合上木盒,目光深邃地看向使節。
使節見他收下,更高興了,自來熟地繼續說道:「陸大人,我王想與你切磋一下馬術,已經在馬場恭候多時了。大人可願賞臉,一展我大趙與匈奴勇士的風采?」
好啊好啊,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陸杭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不露聲色,這所謂的「切磋」不過是匈奴使節設下的鴻門宴,意在試探他的實力與底線,同時也是在朝堂之外給他一個下馬威。
但他陸杭,豈是那麼容易被看穿的?
「使節大人盛情難卻,陸某自當奉陪。」他語調平和,轉身對身旁的小太監吩咐了幾句,便隨使節向馬場方向行去。
馬場之上,匈奴王阿提拉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威猛,他騎在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馬上,手持長鞭,眼神銳利如鷹,正與身旁的長公主趙月兒談笑風生。
趙月兒嘟著小嘴,顯然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切磋」請求並不感興趣,但礙於外交禮節,還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她的目光偶爾掠過陸杭,立刻提著裙擺快步朝他走來。
「陸杭哥哥,你來了!」趙月兒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驚喜與急切,對陸杭有著不同尋常的信任與依賴。
她輕輕扯了扯陸杭的衣袖,小聲道,「我總覺得這場『切磋』不簡單,你要小心。」
陸杭溫柔地拍了拍趙月兒的手背,給予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月兒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且在一旁觀戰,保護好自己便是。」說完,他轉身面向匈奴王阿提拉。
「單于殿下,久聞您馬術超群,今日陸某有幸得見,實乃三生有幸。切磋之事,陸某自當全力以赴。」
阿提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揮鞭指向遠處的一片空地,「好!陸大人果然爽快。我們就以那片草地為終點,看誰先到達,如何?」
「一言為定。」陸杭點了點頭,隨即翻身上馬,挑選了一匹健壯的戰馬。他輕撫馬背,低聲對馬兒說了幾句鼓勵的話,那馬兒仿佛聽懂了他的意思,昂首挺胸,蓄勢待發。
隨著一聲令下,兩匹戰馬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出起點,馬蹄聲震耳欲聾,塵土飛揚。陸杭與阿提拉並駕齊驅,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場邊的侍衛和聽聞消息偷溜出來的宮人們紛紛屏息凝視,趙月兒站在一旁,雙手緊握成拳,目光緊緊追隨著陸杭的身影,心中既有擔憂也有驕傲。
馬背上的陸杭,身姿挺拔,眼神堅定。他感受著風的呼嘯,耳邊是馬蹄踏地的節奏,心中卻是一片清明。
陽光灑在草原上,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阿提拉的馬術確實了得,每一次轉彎都精準無誤,仿佛草原上的獵豹,靈活而迅猛。但陸杭也不甘示弱,他憑藉著對馬性的深刻理解和多年的騎術訓練,與阿提拉緊咬不放,甚至在某些細節上展現出更為細膩的操作。
賽馬行至半途,阿提拉突然加速,試圖拉開與陸杭的距離。他冷笑一聲,心中暗道:「中原人,終歸還是差了些火候。」
然而陸杭並未慌張,他早有準備,只見他輕夾馬腹,同時調整身體重心,讓戰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飛躍,瞬間縮短了與阿提拉的差距。
觀眾席上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趙月兒更是緊張得手心冒汗,她相信陸杭,卻也不免為他擔憂。
而阿提拉,此刻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他意識到這位年輕的中原官員,並非等閒之輩。
就在兩人即將沖向終點之際,馬廠上突然颳起一陣狂風,捲起漫天沙塵,視線頓時變得模糊。
阿提拉見狀,心中一喜,認為這是拉開距離的好機會,於是更加猛烈地揮鞭加速。
陸杭眯眼對抗著突如其來的風沙,心中卻異常冷靜,他微微側頭,憑藉多年的狩獵經驗,通過風的走向和沙粒的飄動,勉強分辨出前方的大致路徑,勒著馬鞭繼續前行。
阿提拉的馬雖快,但在這樣的環境下,視線受阻,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以防不測。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風沙漸漸平息,視線重新變得清晰。
「陸杭哥哥!加油!」趙月兒的聲音穿透空氣,陸杭嘴角微微上揚,只見陸杭利用這短暫的視線恢復,猛然間夾緊馬肚,戰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決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四蹄生風,如同黑色閃電般劃破長空,瞬間超越了正前方略有遲疑的阿提拉。
「好!」觀眾席上傳來陣陣喝彩,趙月兒更是激動得淚光閃爍,雙手緊緊交握,心中滿是自豪與喜悅。
阿提拉聽到心上人的歡呼,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手中的馬鞭一揮,不是朝著身下的戰馬,而是猛然砸向側前方的陸杭。
陸杭只覺一股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他瞳孔一縮,已經來不及躲閃,但多年習武的敏銳與反應讓他瞬間做出了應對——他猛地一側身,同時用另一隻手穩穩抓住馬鬃,借力在空中翻轉一圈,穩穩落在自己的馬背上,動作行雲流水,引得周圍一片驚嘆。那馬鞭擦過他的衣角,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卻未傷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