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又捋了捋鬍鬚。
「皇上，接連兩次都是我們宋人在洛陽出事。」
「此事頗顯詭異，微臣還特意派人去查了那對夫婦和那位碰瓷老人的身份。」
「結果發現，這三人確實是宋人，但他們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找不到任何蹤跡。微臣懷疑，這三人必是被周國收買了，故意陷害我大宋。」
趙佶恍然大悟。
是啊。
這也太巧合了吧。
每次都是大宋的人在洛陽出事，還都被報導出去。
媽的，這簡直就是個圈套。
趙佶額頭的青筋蹦了起來。
「周人真是太可惡了。」
「等等。」趙佶腦海里靈光一閃，沉聲說，「會不會是那方寒想出的餿主意？」
「肯定是他，除了他沒人能想出這麼損的招數。」
「這傢伙，肯定是報復我們大宋，因為我們誹謗他和女帝的關係。」
啪！
趙佶越想越氣，一掌拍在桌子上，憤怒使他的臉漲得通紅。
「這方寒一再挑釁我大宋，殺了我大宋的子民，騙了我大宋的錢財，現在還想讓我們大宋成為各國攻擊的目標？真當我怕了他不成？」
「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要出兵，我要他死！」
大唐。
太極宮中。
「陛下，陛下……」長孫無忌急急忙忙拿著一份報紙跑來，「宋國那事兒鬧大了。」
李世民一愣，有些茫然。
宋國人？
他接過報紙，掃了幾眼，頓時一驚，驚呼道：
「詐捐？」
周圍的房玄齡等人面面相覷。
長孫無忌一口氣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最後緩緩道：
「連續兩起都在洛陽發生，被《大周報》搞得沸沸揚揚的涉及宋人的醜聞，有點不尋常啊。」
在場的都不是愚鈍之人，一聽長孫無忌言下之意，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房玄齡忍不住問道：「趙國公這是懷疑是方寒的報復手段？」
長孫無忌那雙小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還真是這麼回事。」
「方寒那傢伙向來有仇必報，怎麼可能會任憑宋國人氣焰囂張地侮辱他？」
「因此，我的看法是，這兩次的事情，肯定是方寒一手導演的戲碼。」
「除了他，沒人能琢磨出這麼狠毒的陰謀！」
「利用別人的善意，敲詐勒索；再利用人們的慈悲心，進行詐騙。」
「這樣的行為實在讓人噁心至極！」
「方寒這是打算讓『宋人』二字永遠蒙羞啊！」
眾人聽了，都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湧來，紛紛臉色震驚地點頭。
這話說得還真有點道理。
這兩計實在太陰險毒辣了。
除了方寒，還真沒人能想得出這等手段。
李世民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震驚。
「確實很有可能是他。」
「不，我甚至有種預感。」
「肯定就是他！」
「這樣狠絕的毒計，讓宋人在世人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這是完全摧毀了宋人的名譽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宋人不也曾經詆毀他和女帝的名譽嗎？」
「我還奇怪他為何沒有反擊之力？」
「沒想到，他早就開始布局了。」
「宋人玷污他和女帝的名聲，他就直接毀掉所有宋人的名聲！」
「這計劃雖簡單，但實在太毒辣了！」
「直擊人心的痛處啊。」
「這樣一來，在他的推動下，宋人徹底被天下人鄙視了。」
「大周第一毒士，手段依舊如此狠辣猛烈，一擊必中，連環毒計，讓宋人無翻身之日了。」
大唐的臣子們聽了，都面露驚駭之色。
他們原本還在笑話方寒遭到自己過去的手段反噬，沒想到方寒的反擊竟如此迅速、如此兇狠！
一想到未來的宋人出門在外，恐怕自報家門都不敢了。
他們心裡不由得一緊，一股寒氣猛地從腳底升起。
這傢伙下起手來真是陰毒。
這種毫無人性的毒計，是人能想出來的嗎？
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宋人將徹底被地域歧視籠罩。
大周。
洛陽。
乾元殿。
「陛下，這兩個計策的效果現在已非常明顯，各國百姓已經開始排斥宋人了。」
方寒笑眯眯地說，「在洛陽，隨處可見百姓聚在一起議論此事，宋人的口碑直線下降。」
周圍的大周群臣聞言，紛紛倒抽一口冷氣，震驚地看著方寒。
我去。
原來這些事竟是方寒策劃的！
難怪如此不近人情。
現在一切都講得通了。
林清雪也有些瞠目結舌。
她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不過真的解氣啊！
女帝心中頗為歡喜。
誰讓當初那些宋人敢污衊她？
現在被方寒以牙還牙，真是大快人心。
許敬宗撫了撫鬍鬚，神色複雜地看了方寒一眼，憋出一句話。
「相爺的手段，真是讓老夫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魏元忠、張柬之等人紛紛一臉震驚地點點頭。
別的不說，就光是那句「不是你撞的，你幹嘛要扶」，就已經足以讓宋人釘在恥辱柱上。
這傢伙得多沒人性的混蛋，才說得出口啊。
他們現在明白了。
原來是那個活閻王策劃的，這就說得通了。
但凡有點人性，那就不是活閻王的風格了。
方寒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了許敬宗的讚美。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這宋國人居然敢誣衊我大周女皇陛下，顯然是沒把我們大周放在眼裡。」
「所以我略施小計，稍微教訓了一下這些宋人。」
眾人暗暗咋舌。
這還叫略施小計？
我去，直接把宋人推到火上烤了。
如此大規模的負面事件，影響極大。
以後大家見到宋人，不得都提防著點？
宋人算是徹底被污名化了。
正當眾人內心嘀咕時。
一名宮女匆匆進來，在女帝耳邊低語了幾句。
林清雪秀眉微挑，她那冷艷高貴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怪異。
她沉思片刻，目光掃過眾人，特別看向方寒。
「宋國皇帝趙信似乎對我大周很不滿，尤其是對方卿，怨念頗深。」
「趙佶已經下達旨意，派童貫領兵北上，征討我大周！」
「另外，已發布詔令，取下方卿人頭者，賞萬金，並封為開國縣伯！」
宋國位於周國之南，又夾在遼、金之間，地理位置相當特殊。
而大周則在宋國之北，兩國相距不遠，可算是鄰國。
大殿內一片寂靜。
女帝的話語在殿內迴響，引來眾人面面相覷。
大宋要攻打他們大周？
還要取方寒的項上人頭？
不少人下意識地看向方寒。
方寒也有些無奈。
我去。
自己就這麼招人恨？
片刻後。
許敬宗忍俊不禁。
「方相，沒想到你現在都已經這麼值錢了。」
方寒嘆了口氣。
「是啊，趙佶為了我，還真是捨得下血本。」
「常言道，肯為你花錢的人一定愛你。」
「怎麼到我這兒，全變成恨我入骨的人為我花錢了？」
眾人聽了，先是愣住，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方寒這話簡單直白，逗得他們忍俊不禁。
林清雪紅潤的嘴角微勾，笑眯眯地看著方寒。
許敬宗面帶微笑，撫了撫鬍鬚。
「方相，真是個逗趣的人呢。」
其他人也都掛著微笑。
大殿裡的氛圍相當和諧。
林清雪嘴角輕輕上揚，眼睛清澈明亮。
但心中卻是不由得感慨萬分。
時移勢易，不可同日而語了。
去年，當聽說清國要來攻打大周時，整個朝廷都沉浸在恐懼和退縮的情緒之中。
即便有勇敢主張抵抗的武將，心裡也只是抱著與國家共生死的決心，根本沒抱有能戰勝清國的希望。
而今天，面對宋國進犯的消息，大家卻沒有絲毫懼怕。
他們大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國家了。
這一切的改變，都多虧了這位大周首屈一指的毒士。
林清雪心中波瀾起伏，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