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天竺動盪不堪，無數天竺人反抗大周。
周國一直以來，都要花大力氣鎮壓。」
「但現在，出了這麼個天竺聖雄，天竺人反而安分了，信奉他那套什麼非暴力不合作的屁話思想。」
「表面上看，是大周退了一步。」
「但你仔細想想，周國本來就是要看到天竺穩定。」
「而他們給這些天竺人的機會，不就是利用他們的龐大勞動力和資源嗎？」
實際上，這些天竺人被周國耍得團團轉。
他們以為的勝利，其實是周國有意為之的結果。
他們從頭到尾的目的就是要奴役這些龐大的勞動力。
「而現在這個所謂的聖雄帶著這批龐大的勞動力主動放棄暴力，選擇用『絕食』等和平方式來換取周國的退讓，周國的退讓就是讓這些天竺人為周國工作。」
「這麼看來，這些天竺人被這個聖雄和周國耍了，戴上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帽子，實際上不還是成了周國人的奴隸？」
「呵呵，一個月三百文的寶鈔，這還不如周國的乞丐，乞丐乞討一個月，得到的都比這多！」
朱標聽了這話，心頭一震，脫口而出。
「這正是周國想看到的局面，一切都在那位宰相的算計之中！」
殿內變得一片寂靜。
朱元璋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他嘆了口氣。
「即便有我大明在背後推動那些天竺民眾，但這位聖雄的名聲實在太響，他在天竺的影響力太大了。」
「我們大明的暗線行動，私下裡的鼓動完全沒有效果。」
「這一定是方寒的手筆，其他人想不出這樣的陰招。」
「呵呵，這一招太適合天竺了。」
朱標深表贊同地點點頭，心有餘悸地說。
「換作其他國家還真不一定管用。」
「可偏偏，天竺是個信仰宗教和種姓制度的國家。」他連忙補充道。
「那我現在就讓人揭露那個天竺聖雄的真面目。」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搖搖頭說。
「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這個聖雄在天竺，已經有了能和他們神明匹敵的號召力，擁有百萬信徒。」
「你讓人站出來指責他們心中的『聖人』是假的，恐怕瞬間，你的人就會被這百萬群眾的怒火燒成灰燼。」
「方寒的心思真是惡毒，培養出一個天竺人眼中的『救星』，實際上是國家的叛徒，幫助他們順利統治天竺。」
朱標心裡也是一陣震撼。
他之前還沒想到這麼深遠，經父皇這麼一分析，頓時覺得背脊發涼。
那些天竺民眾完全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啊。
大唐。
「可惡，這群天竺人怎麼不抵抗了？」
「那個聖雄的話看似冠冕堂皇，實際全是屁話。」
這世上從頭到尾，拳頭硬才是王道。」
「這群愚蠢的天竺人也不想想，強大的大周為什麼要對他們讓步？」
愚蠢，太愚蠢了！」李世民憤怒地一拍桌子。
房玄齡、杜如晦、高士廉等人面面相覷，心中同樣震撼不已。
他們萬萬沒想到，在他們暗中使壞的情況下，周國還能如此順利地奴役天竺人。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僱傭，但給出的薪酬就連他們大唐的乞丐都會嫌棄，卻要每天干八個時辰的活，這不是把那些天竺人當狗使喚嗎？
長孫無忌眉頭緊鎖。
「這個聖雄突然冒出來，打著為天竺人爭取利益的旗號，最後卻讓周國得了便宜，很難說這不是周國一手安排的。」
眾人心裡一驚。
長孫無忌說的有道理啊。
這個聖雄出現得太巧了。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凜然。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這大周的手段，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嘿嘿，搞出個聖雄來，他們的腦洞還真大。」
偏偏還讓他們做成了。」
「人口那麼多的天竺，就這麼被周國拿下了？」
「我不甘心啊。」
眼看著對手一步步壯大，自己卻束手無策，氣得他差點吐血。
周圍的人也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大周頭號毒士的招數是越來越邪門，防不住啊。
大漢那邊。
「沒動一刀一槍，就把那些天竺人收服了。」
「關鍵這些天竺人還天真地以為是他們眼裡的『聖師』帶他們走向成功的。」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劉徹那冷冰冰的笑聲在大殿裡迴蕩。
主父偃、張湯、董仲舒等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天竺的結果，是他們所有人絞盡腦汁也沒料到的。
他們曾猜方寒會用武力屠殺，但事實擺在那裡，只造了個聖雄，宣傳那套什麼「非暴力不合作」的鬼東西，就愣是把天竺百姓忽悠得團團轉。
他們作為旁觀者，看得是目瞪口呆。
但聯繫天竺國內的情況，倒也勉強能理解。
這些天竺人本身就挺愚昧。
而在他們看來，周國確實「妥協」了。
以至於天竺人真的相信他們眼中的聖雄說的那套「非暴力不合作」有用。
這群人是被徹底忽悠瘸了。
劉徹深深吸了口氣。
「周國好手段，好手段啊！」
大秦那邊。
章台宮裡一片寂靜。
嬴政的臉色很嚴肅。
他望著面前的大臣們，緩緩說道。
「方寒的手段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我們大秦給天竺人提供的武器都白送了。」
蒙恬、王綰、馮去疾等人苦笑著。
為了讓周國難受，他們還特意私下給天竺人提供武器。
可這全是虧本的買賣。
但要是能絆住周國也算值了，可惜一點作用都沒起。
這次他們可虧大發了。
李斯臉色陰沉。
當初是他提議給天竺人提供武器的，結果還是擋不住周國人統治天竺。
他憤恨地說：
「這些天竺人真是蠢貨。」
「蠢到家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無奈。
嬴政的眼中光芒閃爍，心裡暗暗嘆息。
這樣的智謀之士，為何不能為我大秦所用？
難道天命真的在周？
一個月後。
大周沒什麼新動靜，各國慢慢平靜下來。
就在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之時。
突然，一陣悄無聲息的風潮開始悄悄席捲各國。
大唐。
朱雀大街。
孫家布莊。
「娘希匹。」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胖子盯著手中的帳本愁眉不展，「誰他娘的能告訴我，為啥咱這布莊這兩個月生意下滑這麼厲害？」
旁邊的夥計們互相看了看。
胖子憤憤地合上帳本，小眼睛裡滿是煩躁。
從上個月開始，他們布莊的訂單就逐漸減少了。
很多老客戶都不見了蹤影。
一開始他還沒當回事，直到這個月，布莊生意直接少了三成，他才覺得不對勁。
他吸了口氣，把布莊交給夥計打理，然後出門坐上了馬車，打算去附近同行那裡探探情況。
剛走到街上，他就看到一個眼熟的人，眼睛一亮，趕緊上前。
「張老爺，好久不見啊。喲，又發大財了？」孫胖子笑眯眯地說。
那位張老爺瘦高個，看起來挺精明的。
見了孫胖子，張老爺臉上先是一絲尷尬，隨即浮現出笑容。
「原來是孫老爺。」
孫胖子胖乎乎的手搭在張老爺肩上，臉上堆著笑。
「老張啊，你上次不是說還要來我這兒進一批布嗎，怎麼不見人了？」張老爺輕輕咳嗽了一聲。
「額，最近，最近有點忙。」
孫胖子沒把張老爺的話放在心上，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忙點兒好，忙點兒好啊。」
忙才能賺大錢嘛。」
「今天正好有機會，老張，要不要去我布莊挑點布？」
我可是給你留了好貨。」張老爺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他來不及理會孫胖子的熱情，連忙推辭。
「孫老爺，這就不用了，我今天……」
話還沒說完，遠處一個僕人趕著馬車過來。
「東家，我們要的貨到了，您現在要去驗貨嗎？」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孫胖子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張老爺也有些難堪。
他輕輕咳了一聲，對那僕人說：「我一會兒就到，你先去吧。」那僕人也意識到自己來得不是時候，趕緊告辭離開。
孫胖子斜眼看了張老爺一眼。
「老張，你上次還說要來我這兒進一批貨，結果人間蒸發，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不至於一聲不響就去買別人的布吧？」
「難道我的布質量不行？」
張老爺輕輕咳了一聲。
他也不裝了，搖搖頭說。
「孫老闆，你家的布料確實不錯，就是價錢有點不太親民啊。」孫胖子吹起鬍子，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臉不滿地說。
「我的布還貴？」
「你看全長安城，哪還有比我這兒更實惠的？」
「我的棉麻布一匹才賣三文錢，絲綢也就四兩銀子左右，這還算貴？」
張老闆苦笑了一下：「現在市面上有人棉麻布一匹才賣兩文錢，絲綢三兩三錢就能搞定。」孫胖子一聽，猛然倒吸一口氣，那表情像是見了鬼似的。
他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事兒。」
「老張啊，你不在我這兒買東西沒關係，但你編排我可就沒意思了。」
我孫胖子在長安做布匹生意十來年了，就連管皇家衣裳的太監都搭得上話，這行里的人我基本都認得，長安城裡布料的價兒，我心裡跟明鏡似的，上下差不了多少，都在這附近晃悠。」
「棉麻布一匹賣兩文，絲綢三兩三錢，這擺明了是要賠本賺吆喝啊！」
除非那些是劣質品，低價拋售呢。」
孫胖子說話的口氣斬釘截鐵，似乎不容置疑。
張老闆捋了捋鬍子，正色道：
「孫老闆，我也不瞞你。」
「一開始我和你想的一樣，肯定是些次品，不然怎麼賣得這麼便宜？」
可等我親眼見到那些布料後，想法就改了。」
那些布料質地精良，質量沒得挑。」
而且價格也是實打實的，沒半點水分。」孫胖子瞪大了眼。
他心裡明白，這時候張老闆糊弄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這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這些布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張老闆苦笑：「聽說是周國從天竺那邊弄來的貨。」
「天竺？」孫胖子猛地一激靈，臉上滿是驚訝。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
天竺的棉麻布慢慢闖出了名聲。
風靡各國紡織界。
以極低的價格撼動各國紡織市場，讓那些布販子直呼紡織業冬天來臨了。
大唐。
太極宮。
「陛下，近來我大唐紡織行業出了一些狀況。」
房玄齡眉頭緊鎖，眼中透露出一絲憂心。
李世民一愣，有些不解。
「怎麼了？」
房玄齡拱手施禮，神情嚴峻。
「我大唐的布料價格一直維持在三四文錢左右，但最近突然出現了一種天竺來的布料，只賣兩文錢，遠低於我大唐布料，給我大唐的布料市場帶來了巨大衝擊。」
「這種天竺布料已經讓各國的布匹行當也動盪不安了。」
李世民一愣，臉色微變。
「來自天竺？」
「不會又和那方寒有什麼關係吧？」
他心裡暗叫不好，媽呀，跟那活閻王沾上邊，准沒好事！
李世民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
「為什麼這些布料能這麼便宜？」
「一匹布三四文錢，各國不都是這個價嗎？」
「憑什麼就能兩文錢賣出？」
「這不是虧本賣嗎？」
「難道又是方寒的什麼陰招？」
「打算用虧本的低價布料擠占我大唐布料的生存空間？」
「不應該啊，這麼大個國家市場，他這樣做得虧多少錢？」李世民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他確實被方寒弄得有些神經緊張。
周圍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他們心裡也在嘀咕，這會不會又是方寒在搗鬼。
房玄齡目光沉重。
「聽說是因為天竺那邊出現了一種叫『珍妮紡織機』的機器。」
「這機器用機械代替人力織布，效率比以前高了好幾倍，速度快了三四倍，而且需要的人工還減少了，這樣一來，成本自然就降下來了。」
「恐怕從今往後，全天下的布料都不會再漲價了，價格只會維持在低位。」
李世民心中一震，脫口而出：
「機器？」
「天竺怎麼會冒出這樣一台紡織機？」
「那裡根本不……」
李世民突然意識到，這種機器十有八九不是天竺人自己搞出來的。
多半是現在統治天竺的大周國搗鼓出來的玩意兒。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背著手，在大殿裡踱來踱去。
「等等，天竺剛被周國安定下來，就立刻有了這種機器。」
「難道方寒早就計劃在天竺發展紡織業，所以才攻取了天竺？」
「他們是看上了天竺的人口，這些機器也需要人工操作。」
「這些龐大的人口必然會成為持續不斷的勞動力。」
「周國的目的就在於此，所以他們不在乎這些天竺人效忠於誰。」
大殿裡驟然靜默下來。
眾人心裡一陣震撼。
方寒的布局脈絡仿佛至此才逐漸顯現。
長孫無忌咽了咽口水，頭皮有些發麻。
「這些機器也是他早就設計好的？」
「他還是個人嗎？」
「難道這世上還有他不會的東西？」
眾人苦笑，這位周國的活閻王簡直是無所不能。
房玄齡捋了捋鬍鬚，目光中閃過思索。
「陛下，各位，如今我們必須考慮這些機器是否會對我們大唐，乃至各國的紡織業造成影響。這種東西一旦問世，就意味著之前很多手工勞動都將被淘汰，影響極其深遠。」
李世民不以為意地搖搖頭。
「既然有這樣的機器，那就去買這些機器來用嘛。」
「這是那些布商該操心的事情。」
「我覺得咱們還是得把注意力放在周國那邊的布局上。」
房玄齡一愣，有些無語。
他知道李世民覺得他可能反應過度了。
但心裡總有個不好的預感揮之不去。
方寒一旦出手，從來都是大動作。
難不成這次只是紡織業的一個小變革？
明朝。
奉天殿內。
「父皇，您看看這批布怎麼樣？」
朱標抱著一塊布走過來。
朱元璋挑了挑眉，帶著點好奇看著眼前的布料。
「標兒，你怎麼突然拿著布過來了？」
嘿，這布看起來質地還不錯。」朱標深吸一口氣，臉上表情複雜。
他濃密的眉毛微微皺起，像絞在一起的麻繩。
「父皇，您猜這塊布得多少錢？」朱元璋眼裡閃過疑惑。
兒子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啊。
怎麼老是問些不沾邊的問題？
他沉思片刻，又拿起那塊布，搓了搓。
「我猜得要四錢一張吧。」
「現在普通的布不都這個價嗎？」
朱標搖搖頭，嘆了口氣。
「父皇，這布只賣兩錢，甚至在天竺只要一錢。」
「什麼？」朱元璋眼睛猛地一縮，滿臉驚訝，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咱討過飯，這布的價兒我心裡有數，如果真那麼便宜，哪還有那麼多百姓凍死？」
朱標苦笑，把布放到一邊，眼神里藏著複雜情緒。
「父皇，我沒騙您，確實是這個價。」
這就是天竺現在生產的布，物美價廉。」
朱元璋呆住了，稜角分明的臉上突然現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