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
他想了想。
天竺不就是古代的印度嗎？
這群印度人竟然想打劫咱們周國的商隊？
他沉思了一會兒，對著女帝說道。
「陛下，打算怎麼對付天竺？」
大殿裡頓時靜了下來。
林清雪想了想，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方寒。
「朕自然希望天竺能把我大周的商隊放回來，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搶劫我大周的商隊。」
「此外，他們還得把以前搶走的所有東西都歸還給我大周。」
方寒啞口無言。
以這群印度人的脾性，想讓他們物歸原主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即說。
「天竺人口數量不輸我們中原各國，他們的黃金、胡椒、寶石、香料、棉布等商品在海外極受歡迎，不可小視。」
「要想讓他們服軟，怕是難上加難。」
眾人紛紛點頭。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在這個年代，人口就是最大的資本。
「天竺實力不容小覷，而且現在又遠在大周之外，扣留了咱們的商隊，既然挑起了事端，就不可能主動向我大周認錯道歉。」
許敬宗沉思著說。
「我大周如今也是中原強盛之國，或許可以與天竺國王就此事好好協商一番，畢竟，無非是利益驅使，如果能和我們大周合作得到更多好處，他們也不會選擇一直和我們大周作對。」
林清雪淡淡地說。
「談判？」
「朕早已派人給天竺國王送信了。」
「那個混帳居然獅子大開口，向我大周索要琉璃製作技術。」
「他們顯然是沒把我大周放在眼裡。」
「朕，如果不發兵教訓他們一頓，這口氣實在難平。」
眾人面面相覷。
原來還有這一出。
難怪女帝陛下這麼生氣。
許敬宗摸了摸下巴，沉思道。
「天竺離我大周路途遙遠，若我大周派兵遠征。」
「長途跋涉，恐怕對我大周不利。」
「況且，天竺離吐蕃不遠，萬一吐蕃在中間作梗，那我大周前往天竺的軍隊恐怕會全軍覆沒。」
眾人連連點頭。
確實如此。
天竺與大周的距離就註定了大周軍隊無法進行長線作戰。
林清雪一掌拍在桌面上，俏臉如霜，惱怒地說。
「這也行不通，那也不行，難道我大周就要吃這個啞巴虧？」
殿內的眾人面面相覷。
許敬宗苦笑著，心中犯難。
他只是說出了實情而已。
大周確實強大，但還沒強大到能跨越近六千里的距離去滅掉一個人口規模幾乎等同於大周、
領土廣闊相差無幾的強大國家。
要知道，如今的大周已經涵蓋了清國，還有半個宋國的疆域。
放在過去的周國，天竺的人口至少是大周的十倍。
大殿再次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看向方寒。
林清雪也忍不住將目光投向方寒。
「夫君，你有沒有辦法，朕要出這口氣。」
現在的周國，已經是中原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作為龐大帝國的君主，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方寒迎著眾人的目光，眉頭微微皺起，隨即笑了笑。
「我確實有一個計策，能讓天竺翻天覆地，也許還能讓天竺分裂。」
眾人聞言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方寒。
有辦法讓天竺分裂？
黑齒常之、衛青等人有些震驚地看著方寒。
雖然他們都知方寒從不說謊。
但這句話確實是讓他們差點驚訝得下巴都掉了。
這天竺可是西南的一頭巨獸。
就連大唐也不敢輕易說要讓天竺分裂。
方相是不是過於自信了？
旁邊的許敬宗忍不住捋了捋鬍鬚，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方相，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天竺如此強大，人口數量幾乎與我大周相當，要想讓它分裂，恐怕難上加難啊。」
眾人紛紛點頭。
林清雪的鳳眉微微蹙起。
她的眼中微光閃爍，複雜地看著方寒。
她剛才在氣頭上，現在也發現自己似乎有點「感情用事」了。
天竺的強大堪比大唐。
如何能讓這樣一個強大的帝國分裂？
更何況兩國之間還隔著千山萬水。
方寒迎著眾人的目光輕輕點頭，眼中透露出自信的光芒。
其實，也沒你們想像中那麼難。
「天竺國雖然強大，但它也有許多致命的隱患。」
「我們只需悄悄地放大這些隱患，就能攪亂天竺。」
眾人一愣。
天竺國的致命隱患？
許敬宗捋了捋鬍鬚，有些疑惑。
「天竺有哪些致命隱患？」
眾人也都一臉茫然。
他們對天竺這個國家還真不太了解。
方寒微微一笑。
「天竺國內部存在著非常嚴重的地區矛盾。」
「自古以來，天竺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統一過。天竺這個名字更像是對他們這片區域的統稱，此外，他們還有非常激烈的宗教衝突。」
衛青、黑齒常之、許敬宗、張柬之等人一愣，有些驚訝地看著方寒。
宗教衝突？
方寒沉思著說：「天竺國有一本土的宗教叫天竺教，根基深厚，但後來又出現了名叫清真教的宗教。」
「這兩個宗教之間矛盾重重。」
「各位應該都明白，宗教間的衝突往往就像國家間的戰爭一樣激烈。」
大家贊同地點點頭。
很多時候，宗教之間很難和平共處。
一旦發生衝突，就跟打仗沒什麼兩樣。
方寒接著說道：
「另外，天竺國的經濟發展不均衡，就像咱們中原各國，普遍是南方比北方更繁榮。」
「但不同於我們中原各國的是，
天竺國對落後地區的支持幾乎為零。」
「這樣一來，富裕地區和貧困地區之間的差距非常大。」
「這也意味著貴族和普通貧民之間的矛盾異常尖銳。」
「這正是清真教能在天竺興起的原因之一。」
「信奉本土天竺教的幾乎都是高層貴族，而天竺教的教義對普通貧民有很強的壓迫性，劃分等級，而清真教倡導平等，因此吸引了更多貧民加入。」
「天竺國表面上的宗教矛盾，實質是貴族和貧民之間的矛盾。」
殿內一片寂靜，眾人聽後面露驚訝。
他們沒想到方寒竟然對天竺國如此了解。
這活閻王學問也太大了吧！
方寒嘴角含著笑意。
「最關鍵的是，天竺國的統治階層為了更好地操控民眾，設立了一套以血統定尊卑的種姓制度，以天竺皇族和貴族為中心，劃分出許多基於職業的內婚集團。」
「各種姓依據居住地的不同再細分出許多副種姓，這些副種姓內部又按住地村落不同分為諸多村落種姓。」
「這樣可怕的制度，自然會引起無數底層人民的不滿。」
「如果我們能巧妙利用他們的矛盾，天竺豈不是會分崩離析？」
殿內突然一片寂靜。
許敬宗、衛青、黑齒常之、魏元忠等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方寒。
他們雖隱約聽說過天竺這奇特的制度，但從沒如此深入地了解過。
方寒這一番話算是好好為他們揭開了神秘天竺的面紗。
這...這種姓制度太過不人道了。
簡直荒謬至極。
大臣們內心震撼不已。
他們自詡為中原文明大國，禮儀之邦。
像種姓這樣可怕的制度，將人分等級，聽來就令人不齒。
林清雪眼睛一亮：
「夫君，你是要激發這些底層百姓的義憤嗎？」
眾人心裡一驚。
許敬宗連忙說：
「丞相，您的計策雖好，可是這些普通人既然處在社會最底層，又怎有能力反抗那些貴族呢？」
其他人紛紛點頭。
百姓的義憤，推翻一個帝國的統治談何容易？
看看周邊幾個大國就知道。
除了朱元璋從乞丐逆襲，最差的劉邦好歹也是亭長出身。
而在天竺這種將人劃分等級的制度下，那些普通的天竺賤民，想要拿起武器反抗強大的貴族統治，成功概率幾乎為零。
方寒笑眯眯地說：
「他們當然單打獨鬥不行。」
「但如果有了大周的支持就不一樣了。」
「大周不是已經有了磁發槍和火炮了嗎？炸藥在我們大周的戰爭中已經不再那麼關鍵。」
「但對於天竺來說，炸藥仍是最好用的武器。」
「如果這些天竺賤民掌握了恐怖的炸藥，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特別是當一個龐大的人口大國，擁有足以睥睨中原各國的人口數量，而這些人口中大部分是賤民，而這些賤民又擁有能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自爆武器時，那些高高在上的剎帝利和婆羅門，還能安穩地坐在神壇上，統治民眾嗎？」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一臉震驚。
殿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方寒，頭皮發麻。
他們終於明白了這位活閻王的意圖。
我去。
這是要利用天竺國內部的地區經濟不平衡、宗教信仰分歧、身份階層矛盾，讓那些受壓迫的底層百姓一個個綁上大周贈送的炸藥，去和貴族們玉石俱焚啊。
眾人渾身發冷，彼此對視，不寒而慄。
作為大周的大臣，他們太清楚那些世家權貴是如何欺壓百姓的了。
這還是在中原。
至少表面上還有法律保護平民百姓。
殿內沉默了許久。
許敬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妙，實在是妙，丞相這狠招，啊不，是妙招，實在是高明啊。」
「如此一來，天竺必將亂作一團。」
「甚至可能讓天竺國分裂！」
眾人吸了口氣，深感認同地點點頭，滿臉震撼地看著方寒。
不得不承認，方寒的這計策太過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