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相,話雖這麼說,但知易行難。」
「突厥人的髮型習慣已深,怎會輕易聽從我們的改變呢?」
其他人也都點頭贊同。方寒的話,他們能理解,但實際操作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林清雪秀眉緊鎖,緊緊盯住方寒。方寒回以一抹淺笑。
「何必非得他們同意呢?」
「咱們大周直接下個命令就得了……」
「突厥人不許留那個辮子髮型,再說了,讓他們別穿突厥的衣服,得跟著咱們大周的規矩來,穿上咱們大周的衣裳。」
「誰要是不聽話,都給我砍了。」
「留辮子就別想要腦袋,要腦袋就不能留辮子!」
殿堂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是驚得目瞪口呆,頭皮發麻地盯著方寒。
這位丞相這是要攪起一場大風暴啊。
就連女帝都瞪圓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沉默了好一陣子。
許敬宗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開口問道:
「丞相,您知道剛才說的那『皆斬』二字,得有多少人頭落地?」
方寒笑眯眯地說:
「管他是幾萬、幾十萬。」
「這命令一下,不聽話的,幾百萬也照砍不誤!」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愣愣地看著方寒。
這傢伙真是活閻王啊。
這也太狠了吧。
髮型衣服不對,直接咔嚓。
這是要在突厥搞一場大屠殺啊。
林清雪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眼睛裡滿是震撼。
她萬萬沒想到方寒會提出這樣的政策。
難怪之前她說別干傷天害理的事,方寒馬上否認了。
這計策,何止傷天害理,簡直是狠毒到了極點。
突厥人習慣了幾百年的髮型裝扮,想改?難上加難。
方寒倒好,直接一個字,殺。
這一句話下去,少說也要幾十萬條人命。
林清雪有點遲疑地說:
「方卿,這樣做,會不會遭人非議?」
「這不像是我大國的手腕啊。」
大家連連點頭,心有餘悸地看著方寒。
這也太狠了。
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的殘忍。
方寒淡淡地說:
「不得不如此。」
「否則,大周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暫時的附屬國罷了。」
「將來不用幾代,突厥出了新的英雄,又會成為我們大周的心腹大患。」
「微臣要的是『突厥』這兩個字從此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改變他們的穿著打扮,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連穿衣打扮都改不了,還怎麼算是我們的子民?」
「如果他們穿戴他國的衣帽,或者讓婦女束髮裹腳,那就是身在大周,心卻向著別國。」
突厥人既然成了大周的子民,那就得丟掉以前的一切。
「突厥汗國,以部落為單位,我統一為突厥汗國。」
「而且突厥人對突厥王庭並沒有太深的感情。」
「不論是突厥貴族還是周人來統治他們,都無所謂。」
「朝代更迭,動搖不了他們對突厥文化的傳承和信仰。」
「但改髮型換衣裳就不一樣了。」
「突厥的衣冠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民族傳承本身就是文化的象徵。我們用武力打敗突厥,卻無法摧毀他們,改髮型換衣裳,卻能給他們強行貼上屈服的標籤。」
「改髮型換衣裳是最關鍵的。」
「如果有人反抗,那就殺到沒有人敢反抗為止。」
殿堂里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大家都呆呆地看著方寒,一股寒意湧上心頭,頭皮發麻。
丞相還是那個丞相啊。
這計策果然是毫無人性。
簡直是惡毒到了極點。
畢竟,被征服的突厥人還是突厥人。
可是,改了髮型換了衣裳的突厥人,還是突厥人嗎?
這一點,恐怕到時候連突厥人自己也答不上來。
丞相是想通過改髮型換衣裳,在這些突厥人心中刻下征服的烙印,徹底毀滅突厥的文化傳承。
這計謀太陰損了。
林清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震驚。
「還有別的嗎?」
她剛注意到方寒的話似乎還沒說完。
方寒微微一笑。
「接下來就簡單了。」
「只要他們屈服,改了髮型換了衣裳,那就立即銷毀燒毀所有關於突厥文化的書籍,把跟突厥文化相關的書都一把火燒了,斷了他們的根,讓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來處。」
「要他們必須學習我們大周的官話,學習周文化。」
「我們大周忠君愛國的思想,要灌輸給他們。」
「而且從他們的下一代,五歲以下的孩子開始,全部送到大周辦的私塾去學周語言,禁止學突厥語,任何公共場合講突厥語的,視為叛國,一律斬首!」
「從下一代開始,每個成年的突厥孩子都要接受大周的考核,至少得能說一口流利的大周官話,說不出來,就都斬了!」
方寒連說了幾個「皆斬」,殺氣騰騰。
眾人面面相覷,頭皮陣陣發麻。
他們不敢想像,方寒這些命令執行後,到底會有多少人喪命。
這活閻王實在太可怕了。
這是要把突厥人趕盡殺絕嗎?
殿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連許敬宗這些歷經滄桑的老狐狸,此時也是驚愕不已,全身發冷。
方寒迎著眾人複雜的眼神,忽然又笑了。
「不過,光是強硬壓制也不行。」
「可以給點甜頭,比如說,讓突厥人也能參加咱們的科舉。」
「適當樹立些突厥人的典型,通過分利益的方式,讓突厥人內部產生分化。」
「一旦有突厥百姓在大周的治理下嘗到了甜頭,其他突厥百姓的抵抗情緒就會減少,這樣,一手拿糖,一手拿棍,用不了多久,『突厥』這兩個字就會成為歷史。」
殿堂里的眾人一臉茫然。
您這哪裡是一手拿糖,一手拿棍啊。
明明全都是棍子啊。
那點糖根本微不足道。
丞相的計策果然還是保持著一貫的風格。
這根本就不是人能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