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輕聲地喃喃自語。

  也失去幾分帝王的氣概。

  望著偌大的寢宮，她都覺得今天的宮殿寒意很濃。

  甚至背後都直冒冷汗。

  她緩緩來到窗前，望著外面無比皎潔的明月。

  平素里，她最喜歡站在這裡，或者是院子裡賞月了。

  聞著淡淡的花香，聽著遠處的蟬鳴，她就會變得很安靜，很悠閒。

  會將一天操勞的疲憊化解掉。

  可是，今晚她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心情。

  腦海里，都是邊關與那些外邦將士廝殺的場景。

  要麼就是諸多起義軍攻克了大乾一座座城池的畫面。

  柳如煙也想起。

  一字並肩王林軒幫助她打下江山後，那一派繁榮的景象。

  外邦小國根本不敢觸動她的龍鬚。

  大乾國度之內更是沒有一處反叛勢力。

  她似乎覺得林軒也很忠心耿耿。

  「難道是朕……」

  她不想說出口。

  作為大乾的女帝怎麼可以有錯？

  「林軒。」

  這兩個字她說得很慢很慢。

  不知道是懷念那個名字，還是怎麼。

  邁步，柳如煙來到外面的院子裡。

  這裡很大。

  幾百名皇家護衛腰間佩戴寶刀守護著。

  看著固若金湯。

  可是。

  柳如煙心裡很是清楚。

  一旦諸多起義軍攻打至帝都的腳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到時候很容易就會被擊破。

  畢竟，她太清楚自己身邊人的實力。

  柳如煙甚至做夢都希望有級別很高的賢能復甦，而為大乾效力，解決燃眉之急。

  可是。

  事情絕對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難道朕真的要去求他？！」

  思前想後，柳如煙覺得能夠幫助她力挽狂瀾的人，還是一字並肩王林軒。

  儘管她不想承認，可是那是鐵錚錚的事實。

  曾經林軒立下的汗馬功勞有多少，她是最清楚的。

  不過。

  她覺得林軒是不會幫助她的。

  畢竟是她親手將林軒流放寧古塔的。

  還屢次三番地派人去殺他。

  甚至自己還親自帶隊去過一次。

  將人家傷害如此之深，還想求得幫助？

  痴人說夢吧？

  但是除此之外，柳如煙已經絞盡腦汁，她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甚至於，諸多大臣也是這個意思。

  「朕不可以求他，朕貴為九五之尊，豈可低三下四地求一名罪臣！！」

  柳如煙依舊是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林軒不過是已經沒有職位的罪臣，何以讓她大乾女帝出頭？

  回到寢宮。

  八名侍女正恭恭敬敬地守護在那裡。

  柳如煙也覺得疲乏了，便躺在龍榻之上和衣而臥。

  單手拄著頭。

  心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總之就是不能靜下心來。

  還是那名貼身侍女，「陛下，您還是蓋上被子睡吧？」

  柳如煙沒有回應。

  不過侍女還是幫助她將被子給蓋好。

  然後繼續守護在那。

  皓月映照在她那精緻的臉上。

  是一片慘白。

  根本不像是帝王了。

  那名侍女忽然給柳如煙跪下輕聲地道，「陛下，奴婢知道您心裡很煩。」

  「奴婢也清楚您是因為什麼。只是奴婢就是看不得您這個樣子。」

  「就算您砍了奴婢的頭，我也要說，如果真的想保住大乾的危機，您唯有請他回來。」

  此刻，婢女已經是淚如雨下。

  柳如煙睨了她一眼，沒有動怒。

  反而很是平和。

  許久才悠悠地開口道，「你真的就認為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婢女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說道，「其實，這也不是僅僅奴婢認為的，很多大臣與您說，您沒有採納，他們都與奴婢提起此事，希望奴婢可以勸解您去，去見一字並肩王。」

  聽罷。

  柳如煙坐起身來。

  望著婢女道，「林軒的確為我大乾做過太多豐功偉績。」

  「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大臣，只是…….」

  婢女將頭磕在地上道，「如今大乾將要崩潰，您就委屈一次，如果可以保住您的江山偉業，就算委屈一次也是值得的。」

  「否則，否則…….」

  柳如煙站起身，「否則，朕就會香消玉殞了！是吧？」

  婢女跪在那裡卻是不敢說下去。

  而柳如煙就那麼站著，俯視這個敢直言不諱的婢女。

  輕輕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朕再考慮考慮。」

  「喏！」

  婢女們回答完，便都下去了。

  柳如煙再一次躺在那裡。

  腦海里都是帝都城門被攻破的畫面。

  再就是，林軒的身影。

  「朕……真的要去求……..你？！」

  她所說出去的話語都是顫顫巍巍的。

  轉日。

  柳如煙很晚才去上朝。

  眾大臣依舊是一個不缺。

  只是都缺少精氣神，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

  「今天，可有什麼要向朕稟報的？」

  柳如煙依舊氣勢如虹地詢問。

  朝堂之上寂靜幾秒。

  緊接著就有人開始啟奏。

  「陛下，昨晚牧龍關卡失守。」

  「陛下，山谷城失守，七名武聖級別的將士全部陣亡！」

  「嘉陵江要塞失守，五名武聖武者被起義軍斬殺！」

  「瀚宇關……..」

  聽他們稟報，沒有一件事是好消息。

  讓柳如煙渾身都開始顫抖。

  因為這種推進的速度，完全是她無法想像的。

  她甚至通過自己的低微的望氣術觀察，在帝都周圍的上空，有不祥的烏雲所籠罩。

  陽光都沒有往日那般燦爛。

  朝堂里都顯得很是暗淡。

  「就沒有一件好消息說給朕？」

  柳如煙帶有壓迫性的詢問。

  全場立馬死一般的寂靜。

  柳如煙環視很久，壓制著滿腔的怒火道，「那麼愛卿們可有什麼良策？」

  寂靜許久，一名兵部尚書仗著膽子道。

  「陛下，當今之計臣以為還是將一字並肩王請回來，只有他…….」

  說到此，他也不敢繼續了。

  因為用餘光，看到柳如煙的臉色在劇變。

  其他人即使有同樣想法，也都不敢吱聲。

  許久。

  柳如煙輕聲地道，「退朝。」

  等人們都走光了。

  也不能說是走光了，還有一個魏忠賢在。

  恭恭敬敬地站著。

  「愛卿還有什麼話要說？」柳如煙凝眉詢問。

  魏忠賢畢恭畢敬地道，「臣以為，剛才兵部尚書的話很對，如果陛下覺得親自出面不妥的話，臣願意為您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