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林間的惡魔

  怒吼。🐤🍟 ➅➈ⓢнυ𝓧.℃ⓞ๓ 💘💜

  「凱文!!」

  「挺住!」

  「你不能死!!!」

  憤怒的咆哮在身後響起,而寧封卻是充耳不聞。

  低下頭,看著仍在冒著鮮血的屍體,寧封不理解地搖搖頭。

  「說什麼不好,非要說這樣的話。」

  非要試圖激怒我……

  恭喜你,你成功了。

  但也很遺憾,你要死了。

  【雜種】

  對於混血種來說,這個稱呼代表著什麼樣的含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除了少數異種族間的真愛,混血種們的誕生大多是來自一些不能言說的黑暗。

  奴隸貿易、脅迫監禁、禁忌實驗……

  在那段最黑暗的歷史中,奴隸商人一直是非常活躍的存在。

  一些天生有著姣好容貌的人類會被當做奴隸抓起,甚至一些弱小的超凡生物也在他們的狩獵範圍。

  而被買走的奴隸,很少會有好的下場。

  或許有人會問,他們這樣狩獵信徒的行為沒有被神靈制裁?

  這是因為,奴隸販子們一般都會和各個神靈的教會在暗地裡有著密切地聯繫。

  神靈間除了神職外最的衝突就是在信徒之上,作為供奉神靈而存在的教會,他們最大任務就是增加神靈的信徒。

  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

  除了極少數幾個純粹正義為神職的神靈教會,就連大多數正神教會都不會對奴隸貿易出手制止。

  那是那個時代的階級構成的一部分,牽一髮而動全身。

  也因為,他們也是骯髒奴隸貿易中的一環,而且還是其中的大主顧。

  奴隸商人們負責扮演惡人,將信徒掠奪。

  再有正神教會出面解救,在釋放奴隸的同時也藉此傳播信仰。

  至於這些被迫離開自己家園的可憐人,會遭受怎麼樣的對待,那就無人在意了。

  混血種的誕生,大多也在那時。

  而且,混有著兩種血液的混血種,在兩個世界都沒有容身之處。

  混血種一般都有著兩個種族的外表特徵。

  加害者認為他們的存在是侮辱,被害者認為他們是痛苦和恥辱。

  他們大多會遭受來自兩個方面的攻擊,這也造就了大部分混血種偏向陰暗的性格。

  雜種這個詞就是他們最常聽見,也最抗拒的單詞。

  而經過了黑暗時代,到了大部分人類的體內都混有一定外族血脈的現在,雖然那種歧視已經幾乎不存在,但不代表這種侮辱就沒有攻擊性了。

  尤其是對於開發體內超凡生物血脈而覺醒的血脈系覺醒者來說,這個詞語聽著異常刺耳。

  這代表著他們長輩受到的苦難,蘊含著強烈的侮辱。

  他們很願意因為因為這種侮辱而和敵人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說白了,會產生混血種這樣的悲劇,大多是因為「強者」掌握了超出自己控制的力量而導致的。

  力量,是雙刃劍。

  力量在帶給人們保護自己外,所帶來的另一面——傷害他人。

  當一個人受到欺辱的時候,他們會希望獲得保護自己,扭轉一切的力量。

  但當他真的擁有了足夠守護自己,甚至是遠遠在那之上的力量的話……

  很不幸。

  他會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身份轉變。

  被害者大多在最後變成了加害者。

  屠龍者終成惡龍。

  這是人性中的惡,是令人不齒的劣根性。

  能夠克制住這欲望,才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強者。

  不然所謂的強者也只不過是空有力量卻不知思考,肆意放縱心底欲望的孩童罷了。

  相較於真正的強者,寧封現在的實力還不足反抗,只能算是較大的螞蟻。

  但他所求的,也不是成為那條惡龍。

  他現在所希望的擁有的,只是足夠保護自己不被其他人欺辱的力量。

  山賊凱文觸犯了寧封的底線,所以他馬上就要死了。

  但其實這只是表面的理由。

  雖然寧封是半魅魔,但他並不是對於自己混血種的身份不是很有代入感。

  這個種族帶給他的,也更多像是一個獲得了一些有意思的特性。

  有利而無害,從來沒有受過相應的迫害,只有福利……談何上頭?

  讓寧封失態出手的真正的理由,是因為凱文之前的那一句話。

  默默看著還在漸漸抽搐的凱文,寧封在心底輕聲發問:

  「你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要提起我的母親?」

  「你為什麼非要……找死?」

  對於母親的侮辱,才是讓寧封無情出手的真正理由。

  親人已經離寧封而去,他們是他心中無法觸碰的弱點和傷口。

  任何惡意觸碰這傷口的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血的代價。

  背後的劍刃已經逼近,寧封終於開口道:

  「雜種?你真是挑了一個不好的詞啊。」

  淡淡地自語著,寧封跟關注著自己的觀眾們刻意強調著失態自己的「真正理由」。

  雖然不知道能有多少的用處,但他不想自己的弱點被輕易發現。

  嘴角帶著殘酷的弧度,他輕聲說:

  「非要做出這樣加速自己死亡的事情。」

  劍尖垂下,在凱文的後腦上比劃著名,似乎馬上就要給他補一刀。

  「住手!!!」

  「你這個狗娘養的!」

  「凱文!」

  感慨著,寧封微微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數位山賊,感慨道:

  「在別人出手的時候,總有人這樣嘶吼著,好像這樣說了……別人就真的會停手一樣。✋👌 ➅➈รĤᑌ𝓧.¢ᗝм 🐟🎉」

  青年微笑感慨著,手中的長劍卻沒有任何遲疑,直直沒入了凱文的脖頸!

  山賊的身體,再也沒有抽搐。

  嗤。

  長劍刺穿肉體的聲音成為壓倒了其他山賊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的理智中似乎有一根線斷掉了。

  怒吼。

  「他殺了凱文!」

  「凱文!!!」

  「你這個狗娘養的!!!」

  「你去死吧!!」

  呼……

  胸中的氣息在吐出的瞬間,寧封眼中的殘暴一閃而過。

  既然已經決定了他們的下場,那就不用再掩飾了。

  鏘鏘鏘!!!

  轉身,後撤,出劍,快如閃電的動作一氣呵成。

  沖的最前的三個盜賊原本的憤怒都清醒了一瞬,因為他們非但沒有砍到寧封,手中的彎刀在此刻也不見了……

  不!

  是握劍的手已經不見了!

  握劍的右手從手腕的關節處齊齊斷下,露出了紅白的骨頭……

  鮮血,噴涌而出。

  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身體的劇痛已經讓他們清醒過來,發出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

  「手!」

  「我的手!!!啊啊!」

  嗖!

  但沒等他們哀嚎,白光無情閃過,他們的喉嚨上出現了極深的傷口!

  咳咳……荷荷荷……

  咚咚咚。

  「安靜一下,稍微有些吵了。」

  淡淡地說了一句,寧封直接越過他們三人,向著後面衝來的山賊迎了上去。

  「他們因為太吵了,所以讓他們先走一步。」

  「如果你們能安靜一些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讓你們多活一會兒。」

  長劍染血,但寧封的身上卻沒有沾染分毫,臉上恢復了和善優雅的笑容。

  「咬緊牙關吧。」

  !!!

  他笑眯眯地看著對面神色改變的三個山賊,勸誘般說道:

  「其實剛才那一招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已經很疲憊了,只是一個空殼子了。」

  「來吧,一起衝上來吧。」

  如惡魔蒙著凡人的眼睛帶他走到了懸崖邊上,卻一定要讓凡人自己邁出最後一步。

  他低笑著,蠱惑著。

  「伱們有三個人,你們一定能做到的。」

  「你們難道不想為他們報仇嗎?」

  明明只有一個人,但在身後屍體的襯托下,眼前披著帽兜的男人卻像是惡魔一樣。

  在耳邊,在心底,輕輕低語:

  上吧!

  殺了我!

  為他們報仇!!!

  氣氛變得詭異,他們想要後撤,但卻感覺自己的大腿像是灌了鉛一樣。

  「你們還在等什麼?」

  潔白的牙齒在山賊們的眼中像是野獸的利齒,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你們不會還覺得自己能逃得掉吧?」

  咔。

  不知是誰牙齒碰撞的聲音成為了信號,幾乎被壓力壓倒的山賊從喉嚨中擠出了瘋狂的嘶吼。

  「啊啊啊啊!!!」

  山賊們舉著劍,再也沒有了章法,衝著寧封瘋狂揮砍!

  但他們的攻擊註定沒有取得成果。

  全盛狀態下的他們還能給寧封造成一些困擾,但一步步走進寧封陷阱中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

  平平無奇的鐵劍在寧封的手中卻成了神兵利器一般。

  無可匹敵。

  無法阻擋。

  神出鬼沒地擋住對方的一次次攻擊,還會在抽離的時候給對方的各處留下一道道傷口。

  殘忍而血腥。

  血花在他們的身上飛濺,但山賊卻沒有發現,依舊慌亂地揮砍著。

  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在恐懼的控制下,他們的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處境。

  只是在寧封的帶動下,像是提線木偶一樣一步步向著死亡堅定邁步。

  「啊啊!」

  不知是誰的哀嚎打破了這一切,讓一切回到了現實。

  「不!你是惡魔!」

  「不可能!!!」

  殘存的山賊忽然絕望地發現,已經只剩下自己了。

  周圍全是同伴的屍體。

  仍然冒著熱氣,但卻毫無生機的屍體。

  他崩潰了。

  手中的彎刀掉落,他再也顧不上其他,狼狽地向後踉蹌地跑了起來。

  而寧封也不追,就這樣緩步走到彎刀的旁邊。

  「我之前說過的吧,那之後可真的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呢。」

  腳尖挑起了地上的彎刀,在它落下的時候抬腳踹在了刀柄,讓彎刀如同飛鏢一樣飛出!

  「你啊,是逃不掉的。」

  彎刀從背後沒入最後一個山賊的身體,從胸前透出刀尖。

  咚!

  奔跑的身體重重跌倒在地,連掙扎都沒有就失去了氣息。

  身體的周圍滿是屍體,而寧封站立在鮮血之中閉著眼睛暢快地呼吸。

  「呼……哈,輕鬆了。」

  睜開眼睛,寧封感覺自己之前壓抑在心底的壓力都釋放了不少。

  避開了流淌的鮮血,輕輕從屍骸的包圍之中跳了出來,他腳上的鹿皮靴子除了沾染了一點泥土,並沒有染上分毫血跡。

  手中的鐵劍劍尖垂下卻並不觸地,幾乎被染紅的鐵劍變得有些頓挫。

  「呃,村子裡最好的劍需要保養了啊。」

  即使寧封已經儘量沿著關節切割而避免了磨損,但人類的油脂還是讓它的劍刃在無形中變得阻塞,可能會微微打滑。

  目光在周圍尋覓,寧封打算從自己的戰果上找到一塊合適的抹布。

  而這時,突然一聲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我想我們應該聯手。」

  作為山賊頭目的光頭大漢全程目睹了寧封單方面的屠殺,但在最初打算出手時遲疑了一下,最後選擇了一直袖手旁觀。

  而那群山賊直到死絕,也沒有人向他求救。

  在生死存亡之際,那些山賊也好像是忘記了他的存在一般。

  終於捨得開口了?

  寧封偏過頭看了眼壯漢,動作也沒停,邊繼續挑選邊道:

  「聯手?和你?」

  終於從凱文的後背上挑選了一塊合適的位置,寧封用劍尖劃破,挑起一塊破布輕輕擦拭。

  微微開始凝固的血漿被破布擦去,露出了原本的光亮,映出了寧封的眼眸。

  那裡面滿是愉悅。

  是放肆發泄後,令敵人戰慄的暢快殺意。

  低垂眼帘,寧封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被放縱開來的惡念。

  現在還是監控中,可不能失控哦。

  「你在說什麼呢?」

  在一旁默默觀察了半天,羅德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多異常也是有所察覺,克制著自己的衝動,緩緩開口:

  「你也是參賽者吧,我們之間現在不是衝突的時候,一起合作才是最……」

  鏘。

  彈了彈劍刃,敲出清脆的劍鳴,寧封打斷了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說這個。」

  搖頭笑了笑,寧封終於將長劍擦拭完畢,隨手將破布扔到了一個盜賊的臉上蓋住。

  看著光頭壯漢的參賽者,寧封提著劍,滿是歉意地認真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

  「我為什麼要和一個對同伴見死不救的垃圾聯手?」

  欣賞著臉色漸漸變得更加陰沉的壯漢,寧封內心愉悅,但臉上的表情十分費解。

  就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弄清楚條理的胡言亂語一樣,滿滿的都是困惑。

  「你……」

  在壯漢開口之後,寧封臉上的困惑消失,變成了戲謔的笑意。

  「不懂?那我再說的明白一點……」

  他說:

  「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覺得你有和我聯手的……資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