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楚。
陳楚微笑著，擺擺手，說道：「你就說敢不敢打賭？」
孔穎達問道：「賭什麼？」
陳楚說道：「賭注也簡單，如果我輸了，高級紙的股份，全部送給你。」
全部？
相當於，以後高級紙的生意，都歸我孔家了？
他已經讓大兒子孔志元測算過，高級紙的生意，幾十萬貫都是最基本的。
如果經營得好，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只怕可以吃好幾輩子。
而且，他後來也想通了，孔家乃是聖人之後，去做其他生意不合適，比如，去平康坊開一家青樓就會被人罵的很慘。
但做高級紙不一樣，高級紙是文人專用的，由孔家來經營，沒有任何的問題。
孔穎達心動了！
距離他上一次心動，已經有好幾十年了。
那還是他年輕時，在青青草地上拉著那個女子的手的時候。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當真？」
陳楚笑道：「你要是不信，咱們可以立字據，到時候我不履行賭約，你可以去京兆府告我白嫖你……」
「呸呸呸，老夫又不是青樓女子，說什麼白嫖不白嫖的，你小子，老夫還是信得過的。」孔穎達說道，然後問道，「如果老夫輸了呢？」
陳楚說道：「如果我贏了，也簡單，你幫我做一件事。」
「何事？」
「去幫我提親！」
孔穎達笑了：「提親？雖說老夫不是那月下老人，但這媒人，也是做得的，提親而已，你看上……嗯？不對，你不是與長公主有婚約在身嗎？雖說陛下還沒下旨，但朝中大臣們都知道了，你說的不會是……」
說著，他突然露出了驚恐之色。
陳楚打了個響指：「沒錯，提親的對象就是長公主。」
李二遲遲不表態，陳楚已經等不及了。
所以，他決定主動點。
自己的幸福自己去爭取！
直接向李二去提親。
孔穎達吃驚道：「這……小子，按照歷來的規矩，這公主要嫁給誰，都是陛下說了算，陛下想讓她嫁給誰，她就嫁給誰，陛下不想讓她嫁給誰，她就不能嫁給誰……未曾聽聞有人去找陛下去提親的，這等於是摻和皇室之事，鬧不好，是要被亂棍打死的……」
陳楚擺擺手：「別來這些虛的，一句話，敢不敢？」
敢？
肯定是不敢的！
孔穎達心中權衡一番。
他突然笑了。
他說道：「老夫答應你了……」
「當真？」
「絕不反悔！」
倒不是孔穎達膽大包天，而是他在賭。
我賭你肯定會輸。
因為，教化陳楚這件事，完全掌控在他手中。
如果他這三日就來喝喝茶，聊聊天，陳楚肯定一點長進都沒有。
屆時，輕鬆贏下打賭。
一邊是會被李二陛下懲治。
一邊是能吃幾輩子的高級紙生意。
孔穎達覺得，還是後者更重要一些。
想著，他很開心。
仿佛已經看到陳楚的那九成股份到了自己名下。
而且，只怕後人還會以為這高級紙是老夫發明的。
只怕也是要載入史冊的1
真是越想越開心。
這時，陳楚說道：「老孔，來吧，咱們今日學詩經，還是楚辭，又或者樂府詩？」
孔穎達突然不著急了，他擺擺手：「急什麼，年輕人，性子要沉穩，且讓老夫再喝這一杯茶。」
一杯茶後。
陳楚：「老孔，茶喝完了，可以開始了吧？」
孔穎達擺擺手：「別急別急，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
三杯茶後。
陳楚：「老孔，開始吧。」
孔穎達不高興道：「催什麼催，這一壺不是還沒完嗎？」
一壺茶後。
陳楚：「老孔，我覺得你有磨洋工之嫌啊。」
孔穎達說道：「不知怎的，今日的茶，格外的清冽，小子，再來一壺。」
又是一壺茶後。
陳楚問道：「現在總該可以開始了吧？」
孔穎達突然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哎喲，茅廁在哪？」
說著，跑沒影了。
陳楚左等右等，也不見其回來。
半晌，程處弼跑進來，說道：「叔，孔師從後門處跑了，跑得挺匆忙的……」
陳楚：「……」
我艹！
太不要臉了。
陳楚見過磨洋工的，卻沒見過把磨洋工磨得這麼明目張胆的。
實在是驚為天人！
他嘴角冷笑：「老孔啊，你真以為我陳楚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程處弼問道：「叔，要不要派人把他抓回來？」
陳楚擺擺手：「別，讓他先高興幾天。」
……
「呼呼……」
孔穎達靠著牆壁，喘了口氣。
他高興地說道：「哎呀，還好老夫機智，哼，老夫這就回去，在府中好好睡上兩日，三日時間一到，就可贏下打賭了……」
「陳小子還是太年輕啊！」
剛說著，他突然面色大變：「不好，我的肚子……哎喲……」
孔穎達趕忙捂著肚子。
看了看距離府邸還遠，他急忙往一個無人的小巷子飛奔而去。
……
兩日後。
黃昏。
陳楚正在院子裡搞設計圖紙的時候。
孔穎達姍姍來遲。
孔穎達一進院子，就捂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啊呀，陳小子，你老實說，你那日是不是在茶水中，是不是放了什麼藥。」
陳楚抬頭，看著老孔拙劣的演技，冷笑道：「藥？我倒是想起來了，那日你喝的茶水中，不小心放了點公羊配種的藥，怎麼樣，刺激不，帶勁不？」
孔穎達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他每次設計了一個套，想要讓陳楚鑽，可惜，陳楚都不上當。
孔穎達坐下來，說道：「老夫……老夫這幾日，其實一直想來教你學詩歌，學禮儀，奈何身體出了點狀況，不得已在家中調養了幾日，陳小子，是老夫對不起你……明日一早，陛下就要老夫進宮去稟報你學習的成效，肯定是成效全無……唉，老夫對不住你啊……」
說著，他一個勁地道歉。
陳楚收起設計圖紙，說道：「老孔啊，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但一想到你要被父皇訓斥，我於心不忍啊，你想想你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人當孫子一樣的訓，我怎能袖手旁觀，所以，這幾日，我自學了一些，也算是自學成才吧，我定然不會讓你受到懲處的……」
嗯？
自學成才？
孔穎達一愣。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莫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