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便見幾名全副武裝的警方人員押送了一名年輕學生下來。
圍觀人群中，立即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楊凡同學出來了！還是被警察帶下來的！」
「不會真有什麼事吧？我還想著放假之後去他那兒找個什麼兼職做做呢！」
「早就聽說小楊中介里的兼職收入都挺高的，說不定他真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就是說啊！現在的錢哪有那麼好賺？凡是賺錢的生意，早就在刑刑法上記錄在案了！」
「如果小楊中介真的是騙子公司的話，那楊凡同學豈不是騙子集團的首腦？好闊怕！」
「……」
韓麗麗好幾次想要擠進去拍一下楊凡的樣子。但周圍圍觀的人群實在太多，將她死死堵在外面，從頭到尾都沒給她絲毫機會。
很快，隨著一陣哇拉哇拉的警鈴聲響起，那位年輕的在校創業生，終於在好幾輛警車的護送之下，被帶離了學校。
「直播採訪的對象居然是騙子集團的首腦？自己不會真這麼倒霉吧？」韓麗麗有些無語的嘀咕了一句。
不過她仔細一回想，立即就感覺這次的採訪任務的確有些奇怪。
其他的記者和主播們分到的創業生，全都提供了詳細的身份信息和創業經歷。
只有自己負責的這個楊凡，除了最簡單的姓名、性別和在讀學校這些基本信息之外，創業經歷和公司信息全都是空白。甚至連一張頭像的照片都沒有貼！
先前韓麗麗還以為，是對方太忙，沒來得及提供詳細資料。現在看來，這其中絕對有蹊蹺！
不過，韓麗麗也不是個喜歡輕言放棄的人。
她沒急著離開，而是等圍觀群眾散去之後，依舊上了學生活動中心二樓。
「哎同學，」韓麗麗拉住一個正在練街舞的女生問道：「請問，小楊中介在什麼地方？」
那人往走廊盡頭一指：「就在那邊的角落裡，過去就能看到了！」
「好的，謝謝！」
韓麗麗過來一看，果然便見一個偏僻小房間外，掛著一塊「小楊中介」的牌子。
門上還貼了一張A4紙列印的宣傳GG。上面是一臉職業假笑的張偉，做出一副歡迎的手勢。手上打了幾個藝術字：「找工作，就來小楊中介！」
韓麗麗：「……」
【笑死了，連宣傳都是盜用明星網圖，哈哈……】
【無論怎麼看，都有一股濃濃的草台班子味道啊！】
【我一眼就看出來，這絕不是正規中介！】
【張偉：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直播間彈出一片事後諸葛亮的嘲諷之聲。
韓麗麗卻沒說話，徑直推門而入。
辦公室很小，只有不到10平米。
裡邊兒只有一張辦公桌，一個文件櫃，還有幾把招待客人用的椅子。擺放得也頗為雜亂，根本不像是什么正規的辦公室。
此時，一名身材火爆的捲髮美女，正站在辦公桌前，收拾著一些雜亂無章的文件。
「那個，請問一下……」
韓麗麗正要開口，那女人卻頭也不抬將她打斷：「楊凡不在，想找兼職的話改天再來，或者你回頭自己打他電話也行。」
說著，她嘩啦一聲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邊熟練地摸出一張名片遞過來。
名片上寫著小楊中介楊凡的名字，下邊還印著電話號碼：1828031××××。
看對方態度如此敷衍，韓麗麗也來了脾氣，便順著她的話道：「你就不能幫我登記一下嗎？萬一他不接我電話怎麼辦？」
捲髮美女秀眉微蹙，抬頭直勾勾盯著韓麗麗：「這位同學，你該不會以為，我是楊凡花錢請來的員工吧？」
韓麗麗一愣：「啊？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捲髮美女摸出卡在緊身t恤里的身份牌，在韓麗麗面前揚了揚。
「我是金融系的英語老師Lucy劉，同時也是楊凡班上的輔導員！」
韓麗麗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連連道歉：「啊！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剛才沒問清楚。不過劉老師……」
「叫我Lucy劉！」
「好的Lucy劉……」韓麗麗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您這麼負責的嗎？楊凡同學都已經被抓走了，還要您親自過來幫忙看著！」
Lucy劉微微皺眉，面露不悅。
「首先，楊凡不是被抓，只是去警局配合問話而已，很快就會回來。」
「其次，我也不會幫他看著這間破辦公室。我今天過來，是給他整理材料的！」
「整理材料？」韓麗麗眨了眨眼睛。
只聽對方回答道：「優秀在校創業生評選材料，學校催了好多次，楊凡居然一點沒動！給他打電話催促，他還說什麼選不上也沒關係。」
「什麼叫沒關係？他自己是沒關係了，可這個名額關係著整個金融系甚至整個財大的榮譽啊！」
韓麗麗聞言，心中恍然：原來真的是楊凡同學的材料沒交上去，怪不得自己手卡上的資料都很不完善……
正想著，卻聽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動靜。
回頭一看，只見辦公室大門被推開，一名中年男子怒氣沖沖的闖進來。
這人大概40出頭的年紀，渾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西服和皮鞋，頭頂梳著整齊的大背頭，一看就是典型的魔都成功人士的打扮。
「楊凡呢？楊凡在哪裡？快點叫他出來！」中年男子一進門就朝著屋內一陣大吼。
韓麗麗一眼就看出來，這人雖然努力裝作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眼角卻有一抹藏不住的喜色。她猜測對方應該是哪家競爭對手的中介，聽到楊凡被抓之後才跑來「鬧事」的……
剛剛把資料收拾好的 Lucy劉反倒不著急了，只往椅子上一坐，鎮定道：「楊凡有事出去了，我是他的輔導員 Lucy劉，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中年男子仔細打量了Lucy劉一眼，臉上怒氣未消。
「劉老師是吧？好，那我就跟你說！」
「我兒子是經貿學院的李永健，從大一開始就創辦了一家外貿公司，四年下來，盈利超過2000萬！」
「這樣的成績，怎麼也能代表財大去參加優秀在校創業生的評選了吧？」
「可我今天才知道，我兒子的材料一直被你們學校壓著沒往上報。去經貿學院一問，說是被你們金融系的楊凡給淘汰下來了！呵呵！」
中年男子又重新打量了辦公室一眼，充滿怒容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屑之色。
「我還以為這個楊凡是辦了個多大的公司呢，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破中介，那他拿什麼跟我兒子爭？憑什麼能搶走屬於我兒子的名額？」
聽完中年男子的發泄，韓麗麗微微皺起眉頭。
雖然說憑著2000萬的利潤，未必能夠入選成功。但無論怎麼看，也要比眼前這個小小的兼職中介價值高多了！
但財大寧願報楊凡的名字上去，也不要李永健。
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麼PY交易？
疑慮之間，只見lucy劉從自己的包包里翻出一個小冊，隨意往桌上一扔。
不屑道：「這是楊凡同學去年在魔都稅務局的繳稅收據，李先生你自己看看吧！」
「不就是繳稅收據嗎？誰還沒有繳過……」
中年男子正要嘲諷幾句，卻晃眼瞟到收據上的一串數字，臉色微微一變。
他連忙拿起那個小冊子緩緩翻閱。只翻了幾頁，粗大的雙手就開始輕輕顫抖，臉上的怒容也變成了驚疑之色，其中還夾雜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
Lucy劉這時才緩緩開口：「楊凡的兼職中介是去年才開始辦的。你手中的這個小冊子，也僅僅只是他去年一年的繳稅收據單。」
「一年的繳稅全部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兩個億！」
Lucy劉雙臂抱在胸前，做出一副戰術後仰的姿勢，沉聲道：
「你兒子的公司四年下來，不過才只有區區兩千萬的利潤而已，拿什麼跟楊凡比？」
聽到這話，韓麗麗已經愣在當場。
而直播間內，更是徹底炸開了——
【臥槽！奪少？】
【臥槽！我沒聽錯吧？一年兩個億？】
【這還僅僅只是繳稅的金額而已，真實的利潤估計在10個億以上了！】
【這個利潤，已經比很多上市公司的利潤還高了吧？】
【666，簡直流弊爆了哇！！！】
【有時候真感覺，自己跟其他人活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不過，這真的是一個兼職中介能做得出來的數據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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