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修道齋夜學班詩會說詩的學員是以前在海藍山冥想的聽風聽雨。
這時聽風開始說詩了,他站了起來說:
「今晚我給大家說詩的名字叫【完整世界】
世界如嬰兒,正在慢慢長大。
如今能看見能聽見一個完整世界。
天上日月,周而復始,運行不停;
地上江河,日夜向東,奔流不盡。
黑夜和白天,草地和雪山,失望與希望,邪惡與善良……
站在山巔,白雲腳下,能聽見日月運行的聲音,那如嬰兒發出的天籟之音是世界的聲音。
當善良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山上會開滿鮮花,地上會湧出甘泉,穀粒兒會大而飽滿,鳥兒會唱歌跳舞。世界的聲音——如嬰兒咯咯的笑聲。
當善良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山上會長滿毒草,地上會湧出苦泉,穀粒兒小而乾癟,鳥兒會飛走很遠。世界的聲音——如嬰兒嗚嗚的哭聲。
這是能看見、能聽見的完整世界,一個如夢的世界。」
林溪說:「聽風的詩把我帶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我好像也陷入了冥想的境地。我的眼前顯現的是:
我還是一個孩子時。
似乎,身也疲憊;似乎,心也迷茫。
走了很遠的路,忽然眼前呈現一片牧場。
太陽透過雲朵將陽光灑在山坡上,草兒青青,花兒芳香,數也數不清的牛羊。
羊角尖尖,牛兒健壯,有的從山上下來,有的在水窪喝水,有的在草地上睡覺,有的在追逐奔跑。
大牛領著小牛,綿羊跟著山羊,牧人頭戴斗笠,牧歌悠揚。
我流連在那片牧場,心和牛羊一起徜徉。
好想品嘗一下牧人帶的乾糧;
好想騎在牛背上,悠閒地歌唱;
好想躺在草地上,聞聞花香,草香。
這時身邊有個聲音問我:
此心有何想?
我說:
此心安處即吾鄉。」
詩梵說:「聽風的詩讓我的眼前展現出這樣的場景:
我回憶起了一些東西。
藍,就像數顆巨大的寶石,在高原上鑲嵌相連。
還有遠處的雪山,我在努力尋找著一些夢裡的印記。
湖面越發神秘,水面如鏡,倒影里除了雪山,似乎還藏著關於未來的秘密。
我們約定,在蓮花綻放的時候以黃昏為期,你在花瓣上等我,那金色的花蕊——是我們的密語。
傍晚我們走進蓮蓬的深處,然後一起飛越山頂的那座藍湖,在湖面的倒影里有月色中的風吹雪霧還有一些關於未來的東西。」
「我們?」
林溪問。
「嗯。」
詩梵的臉紅了一下,林溪就沒再問了。
過了一會兒,林溪接著說:
「我的夢裡也經常呈現這樣的情景:
在一個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天的地方,太陽純樸而熱烈,就如同他們黝黑的臉。
虔誠在湛藍之下,心更加明澈。
我把路擁抱在懷裡,始終是一份平靜的喜悅,始終是一樣簡單的重複。
善良的人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表達一種愛越表達越乾淨。
一種潔淨的聲音在耳邊迴蕩,那是在夢裡的回眸,我的心好像丟在了那個地方。」
一會兒聽雨站起來說:
「今晚我給大家說詩的名字叫【花香海】
山的盡頭是海,海的盡頭是山。
重重山海的盡頭,花香海繞環。
很遙遠,很遙遠。
上下四方,靜謐深藍,如鏡的海面,如金的沙灘,大海由花香注滿,非苦,非咸。
清香撲面,不似人間。
我在這片奇海上流連,遠遠看見深藍的海平面上浮出一個大大的圓。」
聽雨說完了,修道齋內很安靜,大家似乎都陷入了冥想的境界裡。
小栓子問聽雨:「花香海在哪裡?」
聽雨說:「很遠,很遠的地方。」
小栓子沉默了。
趙苑說:「關於花香海,我此前讀過的一首詩里也提到過花香海,名字叫【鳳鳥洵洵】
鳳鳥洵洵,其羽錚錚,華彩妙音。
似擊鼓震震,古箏遷越,笛音悠悠,琴鍵飛揚。
眾器和鳴,歌聲清悅,燈火未央近黎明。
歌聲里,穿過花香海,直上山巔。
人間天上如煙,亦如幻、花香山頂浮。
看天門閉開,雲霧繚繞,仙草靈耀,流水潺潺。
三五仙女,天宮飛舞,粉黛凝脂玉帶飄。
似夢裡,未猶時光淺,醉飲樽前。」
詩梵說:「花香海,花香山聽著都好神奇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祁江說:
「聽著你們的詩,我做了一首詩名字叫【此岸花開】
心如所見,花兒開滿此岸。
花兒多嬌艷,如夢幻般絢爛。
如露,如電,迷亂雙眼。
紅花如火、黃花如金、白花如雪、紫花如雲。
一朵花,一盞燈;
一個夢,一詩吟。
快哉!我心。
生命如花兒般燦爛,就像一個永不熄滅的燈,為了兒時的一個夢,無愧自己的魂!忘記了年齡。
我在此岸,此岸花開!」
聽風說:「我也作了一首詩,名字叫【那扇門】
有一扇門裡面亮著燈。
如果觸摸到那扇門,就可以沖向高空,自由飛行,也可以挺進深海,像大鯨。
隔著遙遠的路程,隧道幽冷,黑暗層層,跌跌撞撞。
如果心夠純真就會自然走向那扇門,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穿過那扇門,深吸一口氣,翅膀就會瞬間長成,便可以飛向藍天,俯瞰大地和雲。」
大家聽了都覺得很好奇。
雲天說:「我剛剛創作了一首詩就叫【真實的預言】吧。
心所能看見的地方似乎存在一畝田,或許在腳下的大地,或許在頭上的雲端。
春天來了,在那一畝田上雖然還殘留著冬天的雪,泥土卻在慢慢醒來。
雖然還是漫天的風沙,但是有些種子卻在悄悄地發芽。
有人種下了善,有人種下了惡。
種子或許是去年種下去的或許是在很久以前,種它的人可能都忘記了它,不管有人在意與否,在一畝田裡,它都會長大。
一畝田,看似遙遠卻並不遙遠,這頭和那頭有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相連。
善良的種子與邪惡的種子並非都能開出相同的花。
這是一個真實的預言。
種下善的種子會開出善美的花;
種下下惡的種子會開出有毒的花。」
這期的詩會在【真實的預言】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