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青山峽谷之下,蘭若突然渾身緊繃。
頓時渾身無力,癱軟在地。
那一瞬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片昏暗。
長琴摔落在一旁,瞪大的眼睛裡出現一絲絲血絲,眼角流出一滴血淚。
「你若死了,我便隨你而去,和你一起投胎轉世,下一世,不要在恨君生晚……」
突然,長琴里再一次浮現出一縷縷黑霧,飄然進入蘭若的識海,
那一瞬間,
她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我護不了你,那便成魔!
…………
長江之上,峽谷之巔。
三尊人間絕頂圍攻而來,慕飛卿瞪大了瞳孔,
慕青汞一劍攜帶著磅礴劍意,一劍之下便是十死無生,另外兩尊人間絕頂,有人從天而降,一掌落下,點燃了一片天空,那一式從天而降的巨大手掌,無邊的元氣波動,將慕飛卿的三千青絲與白髮吹出瑟瑟之聲,另外一尊人間絕頂驚天一指從後方襲來,所過之處,山石崩裂,草木橫飛。
恍惚之間,他鬢角的頭髮瞬間全白,一縷白髮漂浮,他的身體突然往懸崖下掉落,仿佛一個普通人失足落下懸崖一般,臉上無波無瀾,眼神里也沒有任何神色。
四個方向,為三缺一,
這跳下懸崖,落入江中,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這也正是那三尊人間絕頂要的結果,
四個人圍攻,就是為了將慕飛卿逼入江中一戰。
因為通過剛剛的試探,他們已經發現了,慕飛卿非常不擅長水戰,而他們四人里有長江龍王韓山,這就是最大的優勢。
正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雖然他們四人圍攻,有十足把握拿下慕飛卿,卻也不願意拼死一搏,能夠用最穩妥的方式,自然是最佳選擇。
所以,他們都沒有商量,就在那一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
如此情況之下,慕飛卿的確已經毫無選擇,
但是,就在他即將落入江里時,他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微笑,那一抹微笑,絕對不是這時候該出現的,
可他就是那麼詭異的出現了!
「遭了!」
「劍神一笑,韓兄弟小心!」
就在慕青汞喊出劍神一笑的時候,長江之水突然翻湧起來,而正在追擊而下的另外幾位人間絕頂都在那一瞬間緊繃身體。
人的名樹的影,
慕飛卿有著天下第一劍修的名頭,
最讓天下人津津樂道的也莫過於那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劍神一笑。
這一劍,號稱傾國傾城,
有著劍神一笑,敵人必死的傳聞!
即便是幾尊人間絕頂,也不得不緊惕!
「轟」
長江之水突然暴動,天地元氣仿佛漩渦一般咆哮起來,一條水龍突然從江里飛騰出來,龍吟千里,空間都在這一瞬間有所崩潰,那一瞬間,方圓百里的長江都突然下陷,一座座山峰常年不見光明的礁石裸露出來。
水龍咆哮,龍嘴吞天。
慕飛卿一笑之後,長劍直取那貪婪龍嘴,
那一瞬間,他的劍,仿佛十里桃花,
也仿佛冬日飛雪,
驟然之間,天地一片寂靜,
那一瞬間,仿佛時間靜止了一下,下一刻卻仿佛天崩地裂一般,以長江之水為中心徹底爆發而出,這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峽谷,直接崩塌了一半,亂石穿空,洪流咆哮。
恍惚之間,
有聽到一聲悽厲的劍的悲鳴,
也在那一瞬間,有龍吟戛然而止!
長江仿佛決堤一般瘋狂翻湧咆哮,兩岸懸崖上不斷搖晃,很多巨石不斷跌落,
一塊巨大的懸崖,仿佛脫皮一樣,瘋狂下落。
…………
「公……公子……」
蘭若趴在江邊,任由江水沖刷著,渾身濕透,一頭青絲變得亂七八糟,她望著遠處那毀天滅地的一幕,整顆心都碎了。
「轟隆」
一塊山石突然砸下,直接落在蘭若的背上,頓時,蘭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裡流著血淚,痴痴呆呆的望著那個方向,望著那個公子從視線里消失的地方。
「公子……公子……」
蘭若往前爬了一下,突然天上又落下一塊巨石砸在身上,鮮血再一次噴出來,灑落在長琴上,卻詭異的沒有留下痕跡,
就在那一瞬間,蘭若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詭異的念頭,
她的恨意,越來越大,
眼神里充滿了絕望,是對這個世界的絕望,漫山遍野的生機勃勃,在她眼裡都充滿了死氣,
「想要力量嗎?」
「想!」
「那我給你……」
…………
長江之上,氣壯山河,群山共鳴,大地顫抖,漫天劍光洶湧,無窮無盡,仿佛要遮蔽整個世界。
漫天洪流漸漸消散,
露出兩道身影,
一個是素有長江龍王之稱的韓山,他手持一柄長槍,槍頭穿胸而過,槍頭沾滿了鮮血,慕飛卿的嘴角流著鮮血,但他的長劍卻同樣插在韓山的胸口。
「劍神一笑……嘿嘿,被接下了!」
韓山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右手翻動,然後慕飛卿的動作更快,突然往前踏一步,長劍長槍同時穿透兩具身體。
同一時間,慕飛卿雪劍最後發出一聲悲鳴,斬斷韓山的長槍,一掌拍在胸口,將槍頭鎮飛出去,冷笑道:「接下了又如何,十年之內,你還能動嗎?可我卻能動!」
雪劍失靈,淪為普通長劍。
這一劍,被接下了,打破了慕飛卿劍神一笑敵人必死的神話,但韓山卻徹底失去了戰力。
這一槍一劍,慕飛卿勝了。
可韓山卻笑了,說道:「你以為你還能活過今天嗎?」
就在那一刻,三尊人間絕頂降落。
三人落在江面上,瞬間就讓翻湧澎湃的長江平靜了下來,慕青汞一手起江水將韓山拖到百丈之外,他們三人將慕飛卿團團圍住。
「慕飛卿,你這最後一博,可惜了,還是沒能拉人陪葬!」一位決定感嘆道。
「你,敗了。」
「江南,這時候也敗了!」
慕飛卿嘴角流著鮮血,胸口那洞穿的傷口鮮血四溢,仿佛流水一般嘩啦啦的流著,慕飛卿低垂的頭緩緩抬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卻讓人恐懼的笑容,
「呵呵,敗了?」
那一瞬間,慕飛卿那一頭青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一半,一道莫名的氣勢突然湧起,吹撫著那黑白參半的頭髮,顯得那麼傾城卻又詭異。
慕飛卿臉上帶著那詭異的笑容,聲音冷到如同寒冬降臨,道:「你們知道你們最大的錯是什麼嗎?就是不該讓我受傷啊,殘血的慕飛卿,呵呵……」
慕飛卿突然歪了歪頭,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不羈——
「聖人之下我無敵,聖人之上一換一,爾等……是時候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