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楊柳飄絮;蜜源基地
玉門關的春風吹綠了一年又一年的柳樹。
這一天傍晚,郭陽沿著泉水湖公園的驛道跑步,沿途的楊柳樹下,坐著不少歇息的老頭老太太。
「柳樹還能成精?」
「但是奇了怪了,今年的柳絮真的好少。」
「會不會是輸液打針的講究?」
「管他那麼多呢,總歸是好事,這下可以回去給我閨女說說了,她這段時間都不敢出門。」
「柳絮過敏啊?」
「是啊,每年一到春天,就一個勁兒打噴嚏,臉上起疙瘩,眼睛又紅又癢,嗓子難受,流鼻涕,整個人的狀態就跟重感冒一樣……」
郭陽一邊慢跑,一邊聽著老頭老太太們閒聊。
沿途都是一些七八十年代後種植的楊柳樹,現在正值壯年期,如果不輸液絕育,每年的飛絮期能從5月初持續到6月份。
確實有夠煩人的。
公園裡也有幾棵有上百年歷史的柳樹,郭陽就停在一棵古柳樹下歇息。
柳樹的壽命一般在50年至100年,在適宜的環境下可以達數百年。
但西北地區乾旱、少雨、風沙大,柳樹在幾十年內就會空心、腐朽。
眼前這棵古柳樹樹齡已近120年,接近西北地區柳樹的生命極限,垂垂老矣,實屬不易。
但其所承載的豐富精神內涵卻代代繁衍。
左公柳啊!
要說到西北的行道樹,左宗棠是永遠也繞不過去的名字。
古人寫西北的詩詞中最常見的詞句是「大漠孤煙」「平沙無垠」「白骨在野」「春風不度」等等。
縱觀世界戰爭史,每一次殘酷的戰爭也都是一次次的生態大破壞。
然而,左宗棠和他的湘軍改寫了西北風物誌。
這位自號「湘上農人」的種樹深度愛好者,一邊打仗一邊種樹。
十餘年間,植樹量近兩百萬株,僅甘肅一省的就有約五六十萬株。
榆樹、柳樹、楊樹……
「上相籌邊未肯還,湖湘弟子滿天山。新栽楊柳三千里,引得春風度玉關。」
東起潼關,越河西走廊,直至哈密,再從哈密延至南北疆,全長4000多里。
幾千里大道,百萬棵左公柳及陌上桑、沙中湖、江南景的出現,為西北灰黃的天際抹上一筆重重的新綠。
左宗棠經略西北,給人一種把邊疆當自己的家來建設的感覺。
1934年,是年正遇大旱,無奈之下百姓以柳樹皮充飢,漫遊西北的張恨水看到沿路左公柳被砍伐殆盡,樹皮都被剝下來用於充飢,遂寫下:
「大旱要謝左宗棠,種下垂柳綠兩行。剝下樹皮和草煮,又充飯菜又充湯。」
在《中國的西北角》中也有這樣的記載:「莊浪河東西兩岸的沖積平原上楊柳相望,水渠交通……道旁尚間有左宗棠征XJ時所植柳樹,古老蒼勁,令人對左氏之雄才大略不勝其企慕之思。」
如今,尚存於世的左公柳僅剩數百株,然西北「千里一碧」的景色更盛,引得春風常度玉門關。
只是每年春季樹木進入繁殖成熟期後,楊樹和柳樹就會產生漫天飛舞的楊柳飛絮。
不僅容易誘發鼻炎、破壞環境,還影響呼吸道健康,讓人避之不及,叫苦不迭。
繞著公園跑了一圈,郭陽才開始向家裡跑去。
這一趟下來有六七公里的路程,直跑得大汗淋漓,基本上沿路都沒什麼飛絮的影響。
全王生物的植物生長調節劑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為了在蘭市、酒泉等地普及,全王生物特意在價格上做了讓步。
讓城市園林綠化部門承受得起這個成本。
畢竟一座城市,動則幾萬株,十幾萬株楊柳樹,每年都打針輸液的話,那成本可真不低。
洗漱過後,郭陽只感覺渾身舒暢。
……
時值五月,春意盎然,在很多城市,走上街頭,到處可見漫天飛舞的楊柳絮。
京城。
陶女士下班回家的路上,公交車車窗關得嚴嚴實實,但沒一會兒依然被漫天飛舞的楊柳絮團團包圍。
公交車前一片霧蒙蒙。
行道樹內里的草地上,雪白色的楊柳絮一堆堆的,仿佛積雪。
看著就嚇人。
陶女士心驚膽戰的坐到了站,只能套著口罩,硬著頭皮往家走去。
但即使這樣,楊柳絮似乎能穿過口罩的縫隙精準找到鼻孔鑽進去。
等到家時,陶女士只感覺鼻炎又犯了,渾身難受。
只好找出準備好的藥吃了。
「京城為什麼這麼多楊柳樹啊!」陶女士忍不住吐槽道。
他老公馬曉衛在一旁說道:「以前為了治理風沙,栽了很多楊柳樹,現在都進入壯年了吧。」
「楊樹是京城最高大的樹種,柳樹是京城綠期最長的闊葉樹,可以說是京城生態綠線的骨架樹種。」
「說起來,這些楊柳樹也為生態環境的改善,城市景觀的提升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陶女士白了一眼,這時候你不該安慰我嗎?你給我解釋個什麼勁啊!
MD!越想越氣!
陶女士只好到論壇上發泄,結果找到了不少的共鳴者。
「楊柳這種樹能不能砍掉!!!過敏性鼻炎要瘋了。」
「鼻炎這兩天直接快去世了。」
「我就沒見過還有比京城更牛批的楊樹毛子。」
這時,有人回復道,「曾經京城大規模砍柳樹,砍完發現,原來飄的是楊絮。」
不只是京城,網上關於楊柳飛絮的吐槽一大堆,幾乎整個北方地區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有的網友還曬出了各種各樣的照片,惹來各種吐槽。
還有的網友直接打電話到相關部門進行投訴,各種媒體報導也紛至沓來。
面對群眾的砍樹請求,官方也呼籲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對楊柳飛絮要寬容。
楊柳確實對城市綠化做出了重大貢獻。
有媒體寫道:「我們不能讀著《白楊禮讚》,享受著夏日河邊的柳蔭,又想著把它們砍掉。」
也科普了一些現有的治理措施。
高壓噴水、地面濕化、及時清掃、更新改造、疏伐撫育、高接換頭、植被阻滯、整形修剪……
但每種防治方法都各有弊端和局限性,而且所有防治都需要投入。
面對這種解釋,廣大的網絡群眾可不買帳。
在網絡上各種調侃。
「灑水車這兩天也不見了蹤影。」
「等下雨就出來了。」
南方曾經也有大量的楊柳樹,不過在八九十年代,都逐漸的砍掉了,換成了香樟、桂花等樹種。
這時候也有顯眼包在網上秀了起來。
「南方小飛俠讓一下,我請北方小飛俠看看我們南方十里飄香桂花樹。」
「北方的寶,南方的雜草。」
「南方的朋友,你那裡下「雪」了嗎?鵝毛大「雪」的那種!」
在這種網絡氛圍下,現實中楊柳飛絮造成的危害也越來越多。
除了許多人染病外,還發生了不少的意外火災。
5月3日,安徽宿州的趙師傅為了清理楊絮,點了把火,想把滿地的楊絮燒掉,沒想到乾燥的楊絮遇上明火就發生了爆燃,趙師傅不幸被燒傷。
5月4日,河南的元某在點燃楊絮時,引起火勢蔓延,最終過火面積較大、過火猛烈,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影響。
5月7日,16歲的朱某在公園玩耍時好奇心作祟,用打火機點燃公園地面上的柳絮,之後柳絮被風吹動,引燃苗木……
5月8日,京城順義區發生了一起點燃楊柳絮引發的火災事故,導致5輛汽車不同程度受損。
網友的口誅筆伐,社媒的輿論引導,消防的積極宣傳……
不論怎麼議論,如約而至的飛絮,再一次因為被大家的集中關注而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但總有那麼些城市,在這個春天搞起了特殊。
蘭市的飛絮期,一般從4月下旬要持續到5月中旬。
然而,5月都快過了一半,人們才驚覺,今年的楊柳飄絮呢?
正在上網的朋友,看到網絡上的討論,會不自覺的打開窗戶,看看窗外是不是正飄著如雪花般的柳絮。
然而往年隨風漫天飛舞,儼然冬日雪景一般的場景不見了。
就是單純的一片綠。
「臥艹,什麼時候蘭市的綠化管理做得比京城還好了?」
在大街上,市民大搖大擺的騎著電動車上下班;
在大學校園裡,騎自行車上課的學生一路飛奔;
消防部門看著少得可憐的楊柳絮,也紛紛鬆了口氣。
這番景象自然少不了媒體的報導,也被好事的網友搬到了網上去。
「今年蘭州楊柳絮少得可憐,突然間還有點不習慣了。」
「有誰知道怎麼回事啊?我家兩老人天天在說是不是楊柳成精了。」
「啊?楊柳絮其實是種子,只是種子上有很長的白毛,像棉花一樣帶著種子四處飛舞,之所以不開花,是因為給樹打了絕育針。」
「樹還能絕育,長見識了!」
「飛絮飛了幾千年了,為什麼你不喜歡就要給人家打絕育針(狗頭)。」
「京城你快打啊!我的鼻子還想活。」
不只是蘭市,西北其它城市的市民也想起滿大街給楊柳樹打針輸液的場景,才恍然大悟。
「現在的技術真牛逼!」
「這效果槓槓的。」
……
京城,某區園林綠化主管部門,正一臉苦惱的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老王,你們不是在搞那什麼高接換頭嗎?到底有沒有效果?」
面對主管領導的詢問,園林綠化局的王副處長無奈說道:「今年才把樹幹鋸掉嫁接成雄株柳樹,至少要等三年才能看到效果。」
見局長臉色不渝,他又說道:「理論上可行的,但高接換頭只對柳樹管用,楊樹該飄絮還是要飄啊!」
局長又問:「打針呢?」
「每年都要打,技術要求也高,而且現在的藥劑成本普遍太高。」王副處長說道。
「那不可能真要砍樹吧!」
「明年就奧運了,誰敢去砍樹?」局長神色一黑,「砍了樹誰去防風沙。」
楊柳樹是京城主要的鄉土樹種,蓄積量也占到了全市的百分之四十幾。
京城楊柳雌株體量較大,全部砍除只留雄株不現實,也破壞了生態環境的平衡。
全部換樹種也不現實。
鄉土樹種相對安全並有諸多優勢,將大量鄉土樹種換掉,極有可能帶來無法預測、不堪設想的生態問題。
很多外來物種入侵破壞生態平衡的案例已經給了我們太多教訓。
一時之間,京城也找不到太好的辦法。
會議室一片沉寂,煙霧繚繞。
這時,一位年輕小伙說道:
「局長,我在網上看到甘肅那邊的城市,今年受楊柳飄絮的影響很小,說是打了絕育針,要不要問問?」
王副處長下意識的說道:「都說了很貴,成本很高,最多只能在明年奧運場館附近打打針。」
「甘肅那邊是個例嗎?」局長鼓勵式的看向小伙。
「不是,應該是普遍性的,蘭州、酒泉、西安好幾個城市今年都控制住了。」
王副處長訝然的說道:「怎麼可能,那得花多少錢?」
「問問不就知道了。」
很快,答案就得到了確定。
西北不少城市都使用了一種新型的植物生長調節劑,成本比一般的藥劑低,對樹體的傷害小,自然技術要求也沒那麼高。
其實只單成本低,就足夠讓人動心了。
京城的楊柳樹多,但西北的城市不見得楊柳樹就會少。
論財力,西北都是一些苦哈哈城市,別人都用得起,為什麼我就用不起。
抱著這種心態的城市不少,問一問又不會虧本。
即使不上門詢問,在農資經銷商的推銷下,不少園林綠化主管部門也動心了。
足夠便宜,效果好,技術要求相對較低……除了每年都要打針,就沒其它什麼缺點。
無論長期使用,還是臨時應急,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蘭州全王的一處實驗裡,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一聲不吭的在玻璃瓶里調試著各種試劑。
粉的、紅的、藍的……有些還翻滾著冒著泡。
仿佛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著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大反派。
好一會兒,一群人才忙完,出了實驗室,喝一口自己調配的植物提取物混合飲料。
「慧姐,實驗室去年搞的那個植物調節劑火了,知道不?」
「哪個調節劑啊?」李慧挑了挑眉,說道:「這兩年實驗室出的成果多,記不住了。」
袁方笑道:「給楊柳樹絕育那個呀,你不是最討厭楊柳絮了嗎?今年蘭州的飛絮少了好多。」
「哦。」
「聽說好多城市都下了採購訂單,尤其是京城,看到價格便宜,就一口氣採購了一百萬元,現在總銷售額已接近千萬元了。」
「這個產品是你主導研發的,按比例來,銷售提成是伱拿,只可惜這個產品利潤不高。」
李慧這才後知後覺的說道:「又到楊柳飄絮的季節了啊。」
袁方無奈的扶了扶額頭,還真是搞研究入迷了,不過在實驗裡大多數人都不是很關心這個。
植物生長劑確實立了大功,一小瓶只要一兩元,一棵成年的大樹也只需注射四五瓶。
一棵樹的成本控制在10元以內。
一些有錢的城市主城區全部楊柳樹絕育,也不過幾十萬的費用。
而一些小縣城會選擇只給核心區的楊柳樹絕育,數量也就幾百到一兩千棵樹不等,一年花費幾千到幾萬元。
很多城市都能接受這個價格。
花點小錢,就能解決民生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全王生物的植物生長調節劑,也登上了全國大舞台。
近段時間,關注著相關動向的郭陽,也不由對全王的表現越發滿意。
——
時間慢慢走過五月中旬,楊柳枝條細長下垂,隨風搖曳。
而在戈壁上,黃花點點,那是沙棘林細碎而堅韌的小花朵。
路過的汽車和旅人,沒人會想到,在這乾旱而荒涼的戈壁上,還能開出燦爛若朝霞的沙棘花。
沙棘林橫成排,豎成列,一看就是精心管理過的標準化果園。
就連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越發驚奇。
「這戈壁上儘是石塊,這沙棘樹不僅種成活了,還開花了,還真是稀奇。」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不僅楊柳不飄絮了,戈壁上還變綠了。」
「沙棘還真是一個神奇的品種。」
「這嘉禾集團也真有些門道,聽說沙棘花期一過,就輪到紅麻開花了。」
「就是沙棘結果還要等兩年。」
郭陽獨自開車從沙棘林里穿過,原本裸露的、光禿禿的戈壁上,在沙棘林的庇護下,也長出了淺淺青草。
更重要的是刨開表層的土壤,地下的滲漏環境被改變了。
原本天然降水和人工灌溉可能十不存一,但現在沙棘和紅麻根系密布,截留的水份已能做到十之二三。
這是一種巨大的進步。
今年春秋兩季,整個30萬畝戈壁和土地也將完成最後的種植。
包括嘉禾的總部也將同樣完成建設。
不過房建施工郭陽不懂,這個工程也完全交給了蓉城大地公司。
他來戈壁主要還是為了看一看養蜂的發展情況。
沙棘也是一種重要的蜜源植物,在阿勒泰的青禾縣,沙棘的花朵就為蜂農提供了豐富的蜜源。
經過近兩年時間的發展,嘉禾戈壁也已經具備了蜜源基地的雛形。
不僅有沙棘,還有瀚海紅麻,都是優異的蜜源植物,花期4~8月,再種一些其它植物,加上天禾的花卉制種基地,蜜蜂的采蜜期最大程度延長了。
同時氣候乾燥,蜜蜂不易得病。
總之未來可期。
不過等郭陽到達放養場地時,依然被那密密麻麻的蜜蜂給嚇住了。
他沒養過蜜蜂,但小時候被蟄過幾次,那是真的要痛幾天啊!
草率了。
難怪叫謝時傑一起,他居然不來,可能是早有預料。
郭陽在心裡嘀咕道:「估計謝時傑也被蜜蜂蟄過了,所以才不願意過來。」
「不過也不能這麼想,頭茬紫花苜蓿也將進入收割期,他去看看也是應有之意。」
郭陽在車上躊躇不前,很快就吸引了一位養蜂人的注意,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他。
只好硬著頭皮將車窗搖了下來。
「這蜜蜂蟄人不?」
「不蟄。」顧懷海說道:「哪兒來的?來幹嘛?」
看樣子又是新員工了,郭陽笑道:「集團公司的,過來看看情況。」
「噢,我是顧懷海,這裡的負責人。」顧懷海說道:「放心大膽下來吧,蜜蜂這會兒不蟄人。」
車窗已經搖下來一會兒,雖然有蜜蜂飛進來,但確實不蜇人。
郭陽也搞不懂這是什麼原理。
但也放開膽子下了車。
顧懷海提醒道:「關車門的時候小聲點。」
「噢。」
場地里還有幾名在忙著的員工,郭陽也看不懂,了解一番蜂群規模後,就直入正題。
「有蜂蜜沒?」
顧懷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這些領導來,都是奔著蜂蜜來的。
「有,不過這些都是要拿去賣的,你要拿的話得找領導打批條。」
「哦,我也就這麼隨口一問。」郭陽笑道:「這蜂蜜怎麼樣?」
「還可以。」顧懷海說道:「色香味比較穩定、成熟度也高,就是沙棘樹還太小了。」
「等6月份就好了,瀚海紅麻的花多更適合釀蜜,不僅花多,而且產出的蜂蜜質量會更好。」
郭陽可記得瀚海紅麻的特性里有這麼一條,其花粉對蜜蜂有異常的吸引力。
又在蜂場裡呆了一會兒,郭陽也學到了更多的知識。
比如有人推崇一年取一次蜜,認為這樣的蜂蜜更好,但事實上這是不科學的。
就和人一樣,蜂群有了存貨,就變懶散了,等到秋天取蜜的時候,可能一點蜜也取不到,而且蜂蜜質量也不一定更好。
所以,顧懷海等人一般都是一兩周取一次蜜,每次都不取完,給蜜蜂留足飼料,這樣既能保證成熟度,又能提高蜂蜜的產量。
還有蜜蜂為什麼不蟄人,和飼養管理的好壞有很大的關係。
有病蟲害、長期缺蜜缺粉、外界蜜粉源較差、帶有野生習性的蜂、氣候不合適、異常的氣味、高分貝噪音影響等等都會導致工蜂蟄人。
而這裡的蜂群顯然管理得很好,氣候也合適。
所以郭陽也放心大膽的在蜂群里穿梭,看著員工如何取蜜。
可能是得意過頭了。
當郭陽看得入神時,一頭蜜蜂在他裸露出來的後脖頸上,毫不猶豫的一口蟄了下去。
「嘶……痛……」
郭陽不由倒吸了口冷氣,在一旁的員工瞬時就清楚他被蟄了,連忙過來幫忙把蜂刺拔了。
「不是說不蟄人嗎?」
「你在蜂箱外呆久了,阻擋了蜜蜂進出,當然要被蟄了。」
「擋路也要蟄人啊?」
「你耽誤人上下班了,你說蜜蜂鬧不鬧情緒嘛。」
郭陽沒想到蜜蜂和人一樣,也會鬧小脾氣,這專業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
也不在蜂群里溜達了,而是回到了車上,先是給謝時傑去了電話,讓其給顧懷海打個招呼,他要帶點蜂蜜走。
不一會兒,顧懷海來到了汽車旁,緊張的說道:「老闆,對不起哈,我來了大半年還沒認出你來。」
「沒事,我這大半年也是第一次來養蜂場。」郭陽疼得齜牙咧嘴,這會兒脖子越來越痛了。
顧懷海詫異的問道:「老闆被蜜蜂蟄傷了?」
「是,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顧懷海越發緊張了,這老闆第一次來蜂場視察,就被咬了,這不得被穿小鞋啊!
「把蜂蜜給我吧!」郭陽說道,他這為了嘗一口蜂蜜也是不容易。
「好。」
顧懷海連忙走到了一處小屋子旁,「小張,趕緊給我拿幾罐最好的蜂蜜出來。」
負責倉管的小張疑惑的問道:「顧總,謝總說的不能隨意送人啊!」
「那是大老闆!」
「啊?」
「趕緊的,麻溜點。」
小張連忙拿袋子裝了幾罐,然後又探出頭來往車上看了看,「聽說剛才老闆被蜜蜂給蟄了。」
「回頭不准亂說。」
不一會兒,郭陽就拿到了沙棘蜜,打開看了下,蜂蜜呈特淺琥珀色,透明粘稠的液體,帶有沙棘花的香味。
顧懷海說道:「這都是特等蜜,只有單一蜜源植物開花泌蜜。」
這點郭陽今天也學到了,特別優質蜂蜜對蜜源單一性和蜂蜜的成熟度要求很高。
郭陽提醒道:「後續瀚海紅麻開花了,也記得區別下蜜源單一性。」
等汽車走後,顧懷海才心有餘悸的回了辦公室。
幾人直到下班時還在糾結。
「哪家大老闆會一個人來蜂場啊!」
「老闆不是有保鏢嗎?」
「真名不虛傳,老闆果然喜歡微服私訪。」
還沒到下班時間,老闆去了養蜂場,然後被蜜蜂蟄了的消息,就在嘉禾內部瘋傳了起來。
事情傳得有鼻子有眼。
等郭陽從醫院出來後,就接到了羅修的電話,他去了金陵,和潛龍安保公司對接海外安保公司事宜。
「老闆,你被蜜蜂蟄了?」
「問題不大。」
隨後,謝時傑也打了電話過來,「老闆,被蜜蜂蟄了,要趕緊用肥皂水洗一洗。」
「你是不是也被蟄過了?」
「對,老慘了。」
「那我心裡平衡些了。」
等郭陽回到公司後,時不時就有人上來問好,眼神飄忽不定。
敢情他被蜜蜂蟄了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寧小婧也來辦公室送上關心的問候,同時也匯報了下嘉禾的果園工作進度。
除了北方的蘋果園,嘉禾還有南方四川的柑橘,廣西的火龍果,海南的香蕉都已正式開始建園。
依然是按照慣例的3000畝一個果園種植基地。
這幾個品種也都是2006.8月培育的品種,經過大半年的籌備,苗圃到秋季的時候就可以陸續出苗種植了。
進度也算不上慢,果園就是這樣,需要時間的積累。
不過從一開始就把控好標準,後續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郭陽也計劃著去一趟四川,稻田繡球也要出成果了,順便去看下柑橘園,這方面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忙了一陣才算是閒了下來,郭陽又查了查蜂蜜如何食用,以及國內蜂蜜產業發展的情況。
這才知道我國是蜂蜜出口大國。
不過從加入世貿組織後,也受到了歐盟技術壁壘的制裁。
理由依然是農殘。
蜂蜜還有農殘?
這讓郭陽一陣疑惑。
但查了一陣資料,好像確實如此。
但在大多數蜂農蜂蜜出口受限的情況下,浙江江山的蜂蜜公司國內外蜂蜜銷售量都大漲。
出口量更是上漲了40%。
這真的就是靠著蜂蜜品質直接殺穿了國內外市場。
給郭陽看得一陣激動澎湃。
瀚海紅麻花對蜜蜂的吸引力強,泌出的蜂蜜品質應該也差不了吧!
到時候也靠著品質打天下。
看完,郭陽也弄了少許蜂蜜,然後用溫水沖服。
口感溫潤而甘甜,帶著特有的沙棘花香。
「不錯,不錯。」郭陽霎時間感覺後脖頸也沒那麼痛了。
悠哉悠哉的坐了會兒,快下班時,有一段時間沒見著了的瞿陽也走了進來。
「老闆,我剛下飛機,就聽說你被蜜蜂蟄了。」
郭陽不由一陣無語,
「不就是蜜蜂被蟄了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一個二個的,一回來就問我是不是被蜜蜂蟄了,總感覺你們沒安好心思。」
「老闆,你也不想想你如今的身份,有誰家老闆天天和個農民似的?」
「李燈海不一樣嗎?」
「李燈海都不一定有你曬得黑,何況登海種業能和嘉禾比嗎?就算和天禾比,那也只能吃口尾氣。」
瞿陽說得陣陣有詞,每一句話都直戳心窩。
「坐吧,給你沖一杯蜂蜜試試?」郭陽沒好氣的說道。
「那肯定要試試。」
「美洲那邊怎麼樣了?」
「還行,已經在開展育種工作了,天禾積累的種質資源很多都能直接用上,估計再有一兩年就能有產品上市。」
「嗯。」郭陽想了想,說道:「下個月吧,下個月我也去看看。」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但兩人還在閒聊著,瞿陽也順手拍了張蜂蜜水的照片發進群里。
一時間,群里就鬧騰了起來,話里話外都在打聽老闆被蜜蜂蟄了。
只有嘉禾超市的彭書玉看上了蜂蜜的品質。
「老闆、謝總,蜂蜜可以拿到超市里來賣,現在這種養生產品都賣得很好,沙海農牧的肉蓯蓉就備受青睞,男性回頭客特別多,花錢都不眨眼的。」
這話霎時就讓群里的男性眯了眯眼,肉蓯蓉大伙兒並不陌生,補腎陽,益精血。
沙海從去年就產出了不少肉蓯蓉。
不少人已婚男人都囤了貨。
泡酒、煮粥、煲湯,但直接含服新鮮肉蓯蓉的效果是最好的。
3~5月,正是大量採挖新鮮肉蓯蓉的時候啊!
一時間,陸漢斌又成了香餑餑,眾人紛紛發私信給他。
「大哥們,你們找莊正啊!」
「我天天在沙漠裡,哪有空給你們發!你們知道開心農場攢了多少樹要栽嗎?天天有媒體和記者盯著的,還有植保無人機火了,這兩天有專家團隊過來調研,也要我去撐場面,給面子。」
郭陽還是無意間從瞿陽手機上看到的,也不禁笑了笑,隨後在群里說道:
「想要新鮮肉蓯蓉的,自己在群里報名,我給你們安排。」
稍微沉寂了下,眾人又扭扭捏捏的開始報名。
基本上所有人都要了。
郭陽心裡也不禁吐槽。
你們是有多虛啊!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連彭書玉、陳芸、付秋雁幾個女高管也跟著報了名。
郭陽抬頭看著瞿陽:「是不是得給你多準備點兒,你這可好久沒回國了。」
「隨便來點就行,有個幾十斤就夠了。」
「你就不怕補過了?」
「不會。」瞿陽笑了笑,說道:「公司不是都在傳我有8個老婆嗎?」
果然啊!
只要是和腎有關的東西,男人花起錢來比女人還狠。
一個普通的肉蓯蓉就讓你們這樣,等明年加強版的肉蓯蓉問世,可不得搶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