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言，馬來西亞人，嘉文世紀集團創始人，名下控股著嘉文旅遊、嘉文物流，嘉文滅蟲等五十多家公司。」
「ICAC的人已經查過了，這些公司大都是皮包公司，專門套取銀行貸款的。」楊錦榮侃侃而談。
李二卻是有些不懂了：「皮包公司也能騙貸嗎？」
「呃——！這個我也不是很懂，我會儘快去學習，了解具體的情況，不過他們確實是貸到了錢。」楊錦榮很上進地說道。
「好，你有空的時候多看看這方面的書，技多不壓身嘛！」李二鼓勵道。
「好的，李sir！」
「程一言在商場上真正的成名之戰，是他以十億港幣買下金山大廈，僅僅七個月後，就以十七億的價格出手了，七個月，賺了七個億。」
「當時全港鬨動，所有的新聞媒體都在爭相報導這件事，嘉文世紀的股票在那一年翻了八倍。」
「ICAC也就是在這一年，接手了對程一言的調查。」
李二不懂股票，楊錦榮跟他說著太深，他聽不太明白，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懂股票的人。
邵冰，邵安娜，
這個八婆未來可是一位股市女強人。
李二罵她是八婆沒錯，因為她不守信用，在銀行的普通窗口分批提了三萬美元後，提桶跑路了。
「說重點。」
李二不喜歡聽別人的威風史，讓楊錦榮直接說重點。
「重點就是劉啟源在十幾年前就對程一言進行了調查，查了十幾年了。」
楊錦榮很認真地說道：「雖然說這個案子的涉案金額高達幾百億，可是十幾年都沒有破案，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還有，我托人查了一下劉啟源的資料，他十幾年前就已經是高級調查主任了，這十幾年間都沒有升過職，也十幾年都死死地盯著程一言這個案子不鬆懈。」
李二：「.」
這確實挺奇怪的，一個人哪怕是十幾年什麼事都不干，熬資歷都能升上一級了，除非這貨根本就不想升職。
「李sir，我懷疑劉啟源跟程一言根本就是一夥的。」楊錦榮臉色凝重地說道。
「不是吧！」
李二看白痴似地看著楊錦榮。
「你這個懷疑也太大膽了吧！」
正派跟反派是一夥的？
不過李二想想自己，呃，好像也不是不行。
「一點都不大膽，程一言既然能收買那麼多政商兩界的名流，收買過那麼多政府在職官員，他為什麼就不可能把劉啟源這個對手也給收買了呢。」
楊錦榮指著自己調查到的資料說道：「李sir，你看這些，我雖然不知道劉啟源這些年都查了什麼，但從官方公布出來的資料來看。」
「十幾年啊，哪怕是叻哥，對不起李sir，我說錯話了，哪怕是我們警署的一個新警員，十幾年都不止查到這麼點東西。」
李二：「.」
陳百叻：楊錦榮，我他媽謝謝你哈！
「我有理由懷疑，劉啟源之所以不願意升職，就是為了一直負責程一言的案子，不給任何人插手的機會，更加不想把案子轉交回我們警方調查。」
楊錦榮說著拿起一份報紙，指著上面的頭條新聞。
「李sir你看，他們把程一言這些人調查得多好，每一次拘捕都是能交保證金擔保出去，哪怕是禁制令，那也是讓對方住五星級酒店，吃米其林三星。」
李二看著報紙上程一言住的金碧輝煌總統套房笑了笑。
這確實挺扯，這案子就是交給馬軍去搞，直接把所有嫌疑人都拉回警署打一頓，這幫有錢佬絕對個比個老實，招供得比古惑仔還要快。
ICAC那幫傻屌還他媽去求著把人請來配合調查！
「還有，這個案子，ICAC的人越是查得深入，材料是越多了，但都被程一言的律師給一一反駁，而且要嘛就是物證被銷毀，要嘛就是人證被暗殺，劉啟源簡直就是像個勤勤懇懇的清潔工一樣，幫程一言在排雷。」
李二：「.」
楊錦榮的思維角度雖然非常刁鑽，但你不能不說，他的懷疑在邏輯上是能自洽。
「你有多大把握？」李二直接問道。
楊錦榮伸出一隻手掌：「五成。」
李二無語地看著楊錦榮，怎麼這場面有些熟悉呢。
楊錦榮補充道：「但如果李sir您親自下場指揮，我只負責調查的話，我有八成把握。」
李二：「.」
「這個案子的涉案金額高達幾百億，而且還查了十幾年都沒有進展，如果讓我們荃灣警署給破了的話，絕對是轟動全港，狠狠地打臉ICAC那幫白痴。」楊錦榮慫恿道。
轟動全港什麼的，李二不在乎，他光著屁股到馬路上跑一圈，照樣能轟動全港，但打臉ICAC就比較讓人欣然嚮往了。
「行了，我了解情況了，這個案子你報給胡教官，由你們情報科跟進，人手不夠的話，胡教官會知道怎麼做的。」李二點頭說道。
胡教官人手不夠，大概率會跟尖沙咀重案組合作，找安妮她們幫忙。
「還有，你查案子的時候注意一下人身安全。」李二提醒了楊錦榮一句。
「明白！」
「Thank you，Sir」
楊錦榮當然知道，像程一言這樣能夠把盤子搞得這麼大，肯定牽扯到很多商界、政界大佬，把對方逼急了，買兇殺人的事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干。
荃灣警署，署長辦公室。
「李sir你好！我是ICAC高級調查主任劉啟源。」
李二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劉啟源還在等著他。
「隨便坐！」
李二無視劉啟源伸出的右手，自顧自地走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
「.」
劉啟源看了看整間辦公室裡面只有李二跟龍九坐的兩張椅子。
自己坐哪裡？總不至於坐地上吧！
「李sir客氣了，我站著就行，不用坐。」劉啟源笑道。
「好，那你站著吧！」李二很善解人意地點頭。
劉啟源沒時間跟李二扯蛋，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李sir，我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回被你們警署扣下的安文的屍體。」
「這個案子涉及到我們ICAC調查的一宗金融案，我們已經查了好些年了。」
「李sir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去信我們ICAC的署長辦公室，當然，也可以去信你們警務處詢問。」
劉啟源非常有風度地攤手介紹。
龍九向李二微微搖了搖頭。
她昨天就已經問過自己老師了，徐如林讓她別插手這個案子，讓ICAC的人把屍體帶走。
「哦——！既然」李二說著停了一下：「你叫什麼？」
「ICAC高級調查主任，劉啟源。」劉啟源臉色難看地說道。
「哦！小劉啊！」
李二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也就直說了。」
「放人沒問題，不插手這個案子更加沒問題。」
「多少錢！」
「什麼？」劉啟源滿臉的疑惑。
「裝，繼續裝！」李二點了一根煙。
「我不明白李sir你什麼意思？」劉啟源搖頭道。
「你們能給我多少錢？」
李二說完也搖了搖頭：「不對，以你的智商，不說得明白點，你聽不懂。」
「你，劉啟源，回去匯報一下給程一言，想要我不插手這個案子可以，他能給我多少錢？」
李二的話說完。
劉啟源的心臟狠狠地揪了一下，眼角也不自覺地抽動著。
龍九的辦公桌在李二辦公桌的斜對面，她看到劉啟源的表情後，心裡也是一凜。
龍九跟楊錦榮一樣，都是加班卷死同行的牛人，她昨晚也連夜查了資料，了解的案情比楊錦榮還要更詳細些。
她立刻就意識到，李二說出了一條她從未想過的設想。
劉啟源，這個濃眉大眼，一身正氣的傢伙，極有可能是ICAC的內鬼。
「李sir，你這是在向我索賄嗎？」劉啟源從懷裡掏出一個錄音機對著李二大聲質問道。
李二很失望地搖了搖頭：「真是蠢死了。」
「現在懷疑你涉嫌一宗毒品交易案，你走不了。」
李二說完轉頭向龍九說道：「打電話給荃灣本地的幾家報社，爆料ICAC調查員涉毒。」
「你誣陷我，這可錄著音呢？」劉啟源冷哼道。
「我知道，靠過來錄得清晰一點。」李二向劉啟源招了招手。
「涉毒這類案子可不好查，你又是ICAC的人，自證清白之前，程一言的案子肯定是不能繼續負責調查了。」
「哎——！程一言的麻煩大了。」李二感嘆了一句。
劉啟源的臉色大變。
「滾——！」
李二怒罵道：「一看你就是一個小嘍囉，回去問清楚程一言再來答我。」
「他媽的什麼檔次，也敢威脅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