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語嫣朝歐墨淵的方向抬手。
還不曾觸及他,歐墨淵便已經避嫌後退好幾步。
「真實情況如何,我想你自己心裡很清楚,如果你還想在歐家呆,就好好的做好堂哥的妻子,不要再有其他妄念。」
「念你救過我,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去跟堂哥還是奶奶說清楚真實情況,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歐墨淵面色放的冷。
監控視頻里,陳語嫣說將歐家人當傻子的話還言猶在耳,要不是顧忌堂嫂身份,他也是決計給不了好臉色。
「歐墨淵,」陳語嫣靜靜的看著面色冷凝的歐墨淵,好一會兒,才低冷道:「你確定,要把話說的這麼絕對嗎?」
「我說了,我一直愛的人是你,所以你依舊要把我推入火坑?讓我跟不愛的人同床共枕?」
歐墨淵後退好幾步,覺得面前的女人,與自己認識的那個陳語嫣完全不是一個人。
不等歐墨淵回答。
忽的,門口捲起一陣風,歐正浩風塵僕僕的從國外趕來。
陳語嫣愣了一秒,而後抬手捂面,低低的哭出聲來,「正浩~大家都欺負我,都不相信我,是扁梔,她故意陷害我的。」
歐墨淵冷眼看向歐正浩,想看看他的態度如何。
卻見他隨手丟開了行李,一臉憐惜的坐到床沿,捧著陳語嫣的臉,疼惜的說:「寶貝,老公來了,我來了,誰也欺負不了你,你放心,我就是你在歐家的依靠。」
這話,是跟陳語嫣說的,也是跟門口冷麵冷眼的歐墨淵說的。
歐墨淵掌權後,歐正浩就被調至負責國外的業務。
他心裡一直很不服氣。
隱隱覺得歐墨淵確實如外界傳言般對陳語嫣有那方面的心思。
後來扁梔嫁入歐家。
他擔憂扁梔長的好看,歐墨淵難免被勾引,他老婆孤身一人在國內,必定被欺負。
現如今語嫣果然被欺負了,越發篤信了他之前的想法。
歐墨淵就是看不慣他們夫妻,故意針對他們!
這麼想著,歐正浩對歐墨淵越發不滿起來。
哄至陳語嫣休息,歐正浩小聲關上房門。
一出來,就開門見山,「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這事是扁梔做錯了,那什麼視頻我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扁梔這麼污衊語嫣名譽是看著你如今得勢是吧,你看著辦吧,你要是不處理,那你日後就別怪我對你老婆動手。」
歐墨淵等了這麼久,就等到歐正浩這麼一句話。
他不滿的皺起眉頭,丟掉手裡的煙,冷笑,「行,那我倒要看看堂哥是要怎麼對付扁梔。」
歐墨淵丟下話就走了,身後的歐正浩一臉陰鷙的看著他的背影,而後狠狠呸了一聲。
關於陳語嫣的熱搜在網上掛了整整半個多月。
無論歐家人如何雞飛狗跳,氣急敗壞的找各種關係,熱搜紋絲不動。
曾經那些嘲笑扁梔舔狗的人也開始可憐起她。
期間,歐墨淵動用了各種關係去尋找扁梔,可都無功而返。
她的手機也從一開始的關機狀態,到停止使用。
曾經那麼活生生的人,就這麼頃刻間消失了,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歐墨淵深夜疲累回家,管家站在樓下,低眉順目的問,「歐少爺,扁梔之前住過的客房收拾出來了,她的衣服要怎麼處理?」
歐墨淵居高臨下看著台階下的簡單行李箱,頓了一秒。
那個人……嫁進歐家三年,居然這樣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就裝滿了所有東西。
好像,隨時準備要離開似的。
歐墨淵的眸光閃了一下,可轉念想到那上個為她出頭的男人,火氣再度湧上頭頂,「丟了!」
管家應了聲「是」後退下。
偌大的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鬼使神差的歐墨淵走到了扁梔曾經住過的房間。
下人收拾的很乾淨,絲毫不沒有留下某人住過的痕跡,空氣里都是清新劑的味道。
行。
既然走了,那就永遠別回來。
即便她現在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他也絕對不會動容半分!
三個月後。
陳語嫣的心臟突然出現問題,仁心醫院所有專家束手無策。
隔日。
國外權威專家會診,無果。
陳語嫣捂著胸口位置,趴在床上,臉色慘白如透明白紙,額頭上大滴的汗水落下,這回倒真真是一副病態模樣。
護士長一邊掛著水,一邊冷笑,「好人有好報,有人離婚脫離苦海了,惡人有惡報,明明好了大半的病,居然復發了。」
陳語嫣氣得喘了幾口大氣,卻因為實在沒有力氣反駁癱倒在床上。
當天。
陳語嫣被推進了手術室,歐正浩在病危通知書上忍痛簽下大名。
「啪!!!」的一聲,歐正浩在歐老太太跟前跪下。
「奶奶!救救我的心肝!要是語嫣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語嫣從小在你跟前長大,您不能不管她啊,那個扁梔,您趕緊叫人找出來,只有她能救語嫣,我求求您!」
眼見著最愛的孫子將頭磕的「邦邦」作響。
歐老太太不忍心,對著站在對面的歐墨淵,「沒用的東西,你挖地三尺也要把扁梔給我找出來!」
歐墨淵皺眉沒吭聲。
一側的王林低垂著頭,很恭謹的說:「董事長,三個月前,就已經挖地九尺,當真找不到。」
歐老太太氣的差點將牙根咬碎,指著歐墨淵怒罵不中用。
十幾個小時後,陳語嫣出了手術室。
緊隨其後出來做手術的醫生渾身濕透,大喊僥倖,「再一次,再一次真就不行了,下次手術別叫我了,我能力真的有限,抱歉。」
當晚,那個醫生連夜飛往國外。
半小時後。
仁心醫院的院長辦公室被歐家人圍住。
在裡頭的還有之前跟扁梔關係不錯的住院醫跟護士長。
歐老太太氣勢強大地坐在桌子對面,桌子拍的梆梆作響,「三千萬,我給你們醫院資助三千萬的器械,你們把扁梔給我叫回來。」
「立馬讓她來給語嫣做治療!」
院長往日裡笑眯眯的一張臉,此刻滿是寒霜。
冷哼了一聲,「好笑,真好笑,」院長轉頭對身邊的心外科醫生小李笑道:「三千萬?我們醫院主任醫生賺的錢是不多,但是扁梔若還在醫院,我們醫院的名聲早打到國外去了,三千萬?」
院長豪氣的很,比了個五。
歐老太太皺眉,「什麼意思?」
院長:「我給你五千萬,你給我把扁主任找回來,或者,找個同樣優秀的醫生,行嗎?」
歐老太太臉色奇黑,「仁心仁德是你們醫院的宗旨,怎麼?如今是黑了心肝了?」
院長當即臉色沉下去。
能做院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端起桌面上的茶杯,不疾不徐,懶得再開口。
護士長雙手交疊貼在身前,微微一笑淡定從容,「我們是全力救治的,找人不是我們的本分,院長,看來您的辦公室得裝攝像頭,免得回頭被潑了髒水,可百口莫辯。」
小李醫生:「我看是,哎,之前扁主任用過的那枚監控,這會兒正正合適!」
說著。
院長辦公室門打開,護士長大聲張羅著叫人趕緊過來安裝。
氣得歐老太太血壓又蹭蹭網上爬。
一個月內。
歐家用盡了祖宗十八代的關係,愣是絲毫沒有找到關於扁梔去向的任何線索。
陳語嫣病危,歐家上下兵荒馬亂。
就在眾人愁眉不展時。。
有人喜盈盈的從門口經過。
「哎,孩子最近怎麼都不哭不鬧了?」
「是吧?」婦人的聲音染上喜色,「同心堂新來了個了不得的女中醫,年紀輕輕,厲害著呢,我才剛領著孩子進門,她就瞧出我的孩子夜半驚啼,開了簡單的三味藥,瞬間藥到病除,聽說是扁鵲傳人呢。」
聲音漸行漸遠。
「是麼?那女中醫叫什麼?」
「叫……嘶——叫什麼來著,就在嘴邊,給忘記了。」
等到走了好遠,進入電梯時,婦人才拍著腦門笑道:「叫扁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