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完了嗎？」宋初白聲音帶著幾分不耐。
明雪怔了下，疑惑地看著他：「初白哥哥……怎麼了？」
「你自我感動完了嗎？」
宋初白的話又冷又狠，宛若刀子直直劃破明雪那張虛偽的臉。
明雪一雙長眸立刻染了幾分濕意：「初白哥哥，我是哪裡說錯了嗎？還是小嫣這段時間跟你說了什麼？從上次，我就覺得你對我的態度有些改變了。初白哥哥，你跟我說，我都可以解釋的。」
宋初白冷笑一聲：「既然明嫣沒有拜託你來說媒，你憑什麼自作主張，替她來牽紅線。她可是有正面透露過，她喜歡許光明？」
明雪極少承受這樣的怒火，有些受不住，唇瓣張合：「我是看他們……」
「般配？」宋初白把話接了下來，「前幾天，你還說我們般配，給我們拍了照片，怎麼今天就說她和許光明般配了？」
「可你是教授……我仔細想想，你們家不會同意小嫣進門的……」
明雪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初白給打斷了。
「我家同不同意，那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操心！
你一邊口口聲聲說為她好，結果處處貶低她。
不是說學歷問題，就是說她欺負過你。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只有你心裡最清楚。
你如若真的為她好，如若真覺得虧欠，就不要總背後搞這些小動作！」
頓了下，宋初白渾身怒意外放。
「明雪，不是全榕城的男人都得圍著你轉的。你今天來這趟的目的是什麼，你我都很清楚。我不是傻子。」
明雪被無情戳穿，整個人倉惶又狼狽：「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初白哥哥……」
「夠了！我說了，以後叫我宋教授！」
說著，宋初白那雙蒼山雪嶺的冷眸迸出寒意，放在辦公桌上修長的指節攥緊，顯然是動了怒。
「明雪，別怪我沒警告你，再用這種伎倆在明嫣身上，休怪我不客氣。明家人不護著她，我護著。」
說完，他就下了逐客令。
明雪一口呼吸沒上來，險些整個人沒站穩。
她一直搖著頭，似是不能接受宋初白會對她說這樣的話，發這麼大的火。
這怎麼可能呢？
宋初白怎麼會為了一個明嫣這麼對自己呢？
明雪道最後連自己怎麼走出辦公間的也不清楚。
她走後，江野忍不住淬了聲。
「媽的，以前怎麼沒覺得她這麼綠茶！我……我真的瞎了眼。」
江野還想說什麼，宋初白頭疼說了句：「滾出去！」
說完，他目光落在之前明雪偷拍的那張合影。
他抓著明嫣的手在給瓶子勾線。
他有預感，這很可能是他們最親密的唯一一張照片了。
心口像倒掛的沙漏一樣，宋初白很清楚地感知到一些東西在流逝。
他想抓，但抓不住。
他不願意承認，當初那個雙眼裡有光，追著他屁股後面跑的小姑娘，他弄丟了。
她放棄了。
她不要他了。
……
宋初白一直坐在辦公室里，保持著江野離開的那個姿勢，直到天色暗了下來。
等緩過神的時候，他發現已經晚上九點了。
他竟然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也沒改變過姿勢。
四肢有點發麻和酸脹，宋初白動了動，就接到了江野的視頻電話。
很不耐煩，但宋初白還是按了接通按鍵。
視頻那邊看得出是一間小餐館。
江野坐在角落裡的位置。
他的前面擺放著一打啤酒。
江野看到宋初白出現在視頻框了，就連忙說：「哥，你放心，我今晚約了明嫣，肯定幫你套出話來。」
「你要做什麼？」宋初白眉眼沉了下來。
「灌醉她啊！我跟她說出來見一面，只要能喝得過我，我就讓鬼手親手給她畫一個產品上市的海報。
我說包裝設計我沒辦法，但海報我能說服鬼手。小樣的，她居然還防著我，說什麼不去夜總會包廂，要來就來餐館。」
江野一陣嫌棄：「你江小爺我，這輩子都沒來過這樣的小餐館。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把手機攝像頭藏起來。你待會就等著看她醉酒跟你告白吧。
哦，對了，我調靜音了，免得你那邊出聲露餡。」
說完，江野就把手機藏在桌面一個紙巾盒裡，只露出攝像頭。
而手機那端的宋初白喚了幾聲。
「江野，你別亂來！」
「江野，把地址發給我。」
但江野手機調了靜音，根本就不知道宋初白在說什麼。
五分鐘後，明嫣就抵達小餐館。
小餐館裡人比較多，而且老闆娘是女的，跟她很熟，來這裡喝酒就算喝醉了，也相對安全。
去江野那桌之前，她還特地給老闆娘塞了錢，吩咐老闆娘，她待會要是喝醉，就給秦素素打電話。
老闆娘一個勁猛點頭，表示讓她放心。
明嫣這才去了江野那桌，坐下來。
她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準江野，又把來之前寫的協議推了過去。
「你說的，只要我陪你喝了這頓酒，你就讓鬼手幫我們上市畫一張海報造勢。」
明嫣一邊錄像，一邊敲著簽名處：「在這裡簽名。」
江野白了她一眼，拿起筆簽名：「這樣總行了吧。」
簽完名，江野就給明嫣倒酒。
明嫣酒量不太行，一罐啤酒下肚，已經有點暈乎乎的。
江野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問她。
「明嫣，其實你還喜歡我哥吧？」
「不喜歡！」明嫣搖頭，兩頰浮著兩朵小紅暈，撅著嘴巴的模樣有點可愛。
江野嘶了聲：「不喜歡，那就是還沒醉。來來來，再來，繼續喝。」
很快，明嫣就變成了一隻小醉貓。
等宋初白風塵僕僕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明嫣一隻手撐著腦袋，好乖好乖地聽著江野在說話。
「我跟你說，我哥！你都不知道以前你把他害得有多苦！」
「我？」明嫣杏眼圓溜溜，滿眼迷茫。
「對啊，就是你！」江野這會兒也有幾分醉意，「你當年追我哥，追著追著，就跑去追周妄那小子！
你知道這件事情，我哥被上流社會的人笑多久嗎？還有的人經常拿他跟周妄那小子作對比！
你說他們是有可比性的嗎！周妄那小子配跟我哥比嗎？你說，你為什麼突然就不追我哥了？」
聲音落下，宋初白剛好走到明嫣的身側，緊張得連呼吸都要差點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