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子安低頭掏出手機。
猶豫了片刻,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大約幾秒鐘,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
「子安嗎?」
一道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面傳來,當李子安聽見這道聲音時,他原本迷茫紛亂的內心,突然就好似找到了港灣,內心一下子變得無比平和,同時鼻子也沒由來的有些發酸。
沉默了大約五秒鐘,李子安才輕輕喚了一聲。
「媽……」
「子安,你那面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電話那面在李子安沉默後,聲音變得更輕柔了。
「我……我應該很快就要回家了……」
「要回家了呀,那很好呀,媽媽還有小姨都特別的想你,你想吃什麼?媽媽給你提前備好……」
電話那面的話一下子多了起來,她沒有詢問李子安為什麼要回家,而是直接避過了這個話題,言語中滿是關心。
聽著對面的嘮叨,李子安的眼睛漸漸有些濕潤,眼眶在不知不覺中蓄滿了淚水。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每次當親人或是朋友打電話過來,他都是能不接就不接,避免不了的,每次接通也都是寥寥數語便會掛斷電話。
這是他穿越這一個月來,第一次給他這個世界的母親主動打電話。
這樣的舉動自然而然,就好似是印在李子安骨子裡的行為,就和李子安所繼承的唱功和舞蹈技能一樣。
前任身體的主人,自幼便遠比其餘的同齡人堅強、懂事,但儘管如此,他依舊還是個孩子,每當遇到挫折時,每當心裡難受時,他都會給遠在家中的那個在他心目中永遠都是最溫柔的女人打電話,每當聽到母親的聲音,他總能在母親那裡獲得鼓舞和力量。
而地球李子安的父母早年因故去世,對於親情充滿了渴望,沒有人能體會到在一個個家家團圓的節日中,隻身一人是什麼樣的滋味。
此時此刻,聽著電話那面的嘮叨,在李子安的腦海中,上一世母親的身影緩緩在他的腦海中緩緩浮現,他的母親也是亦如這般的溫柔。
眼眶中的淚水模糊了李子安的眼睛,在模糊的世界中,李子安仿佛看到了兩個世界母親身影漸漸緩緩融合。
至此,他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滑落,在他的臉上形成了形成了一道淚痕。
聽著電話那面的嘮叨,李子安沒有覺得絲毫的厭煩,反而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他就靜靜的聽著母親講話,只覺得心中很是踏實。
原本的那些惶恐,也早已在母親的聲音中不知不覺中被撫平。
「媽,我這次又是被那個人強制淘汰的……」
大約十分鐘後,待母親講完,李子安突然開口說道。
電話那面突然沉默了,良久,才再次講話。
「子安,沒關係的,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你知道嘛,在咱們家的小縣城裡,現在所有人都認識你,所有人都是你的粉絲,每次媽媽出門時,鄰居的叔叔阿姨都會誇你,你已經很棒了,你是媽媽的驕傲!」
「而且其實你已經贏了他兩次不是嗎?他兩次強行干預你的發展,正是因為你的優秀導致他產生了危機感不是嗎?子安,你的人生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答應媽媽,別活在仇恨之中好嗎?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李子安沉默。
良久才緩緩道了聲好。
母子二人又聊了許多,最後這通電話才結束。
放下電話,李子安目光凝望著遠方繁華的都市。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不,這事過不去了!」
「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將這一切加倍的償還給他,為今天的事情討一個公道,為五年前的事情討一個公道,也為……咱的母親討一個公道!」
李子安嘴裡輕喃著,他的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
隨著李子安的輕喃,他忽然只覺得心裡突然輕鬆了許多,原本雜亂的情緒也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轉身回到房間內,將他的電腦拿出。
就如史良所說的那般,就算是要走,他也要瀟瀟灑灑的挺直了脊樑走,而不是狼狽離開。
……
幾日後,《國風少年》第五期錄製現場。
導演室。
呂樂山和史良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演播廳內忙來忙去的工作人員,兩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李子安這幾天,一次彩排都沒有來嗎?」呂樂山輕聲問道。
史良輕輕頷首:「他就交上來了一個伴奏帶,彩排、錄音、開會全都沒來。」
「哎……」呂樂山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這是打算直接放棄了嗎?」
「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遭遇到這樣不公平的事情,能保持冷靜就已經很是不容易了,是我們對他的要求太高了。」史良沉聲道。
「算了,不說這個了。」呂樂山搖了搖頭,轉而問道:「四位評委那面打招呼了嗎?那面怎麼說?」
「怎麼說?」史良嗤笑了聲:「高柏松對李子安的欣賞我想你應該清楚吧?你覺得這種事情高柏松聽到後,他會無動於衷嗎?」
「高柏松聽完這件事後,氣的當場就把手裡的保溫杯摔得粉碎,起身就要走,如果不是上面領導及時趕到,再三安撫,今天這節目就錄不了!」
「還有張君浩、馮月秋、白靜雲三位老師的面色也都特別難看,雖說沒有像高柏松那般大發雷霆,但卻也都是冷冰冰的,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氣息,現在那面的工作人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全都是如履薄冰的。」
呂樂山沉默,轉身向後面走去,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史良也跟著坐了過去。
「李子安這期離開後,咱們這節目基本上也就算了完蛋了,還剩下最後三期,就隨便糊弄糊弄吧,我是沒什麼心情再搞下去了,呂大導演你就多操心吧。」史良說完,拿起他的保溫杯,吸溜吸溜的喝起了茶水。
呂樂山瞅了眼史良,沒好氣道:「你針對我幹啥?又不是我讓李子安走的。」
史良輕哼一聲,隨即正色道:「我覺得今天最後的淘汰選手感言這個環節就去掉吧,這不僅是給李子安留臉面,也是給咱們留臉面,你說呢?」
「嗯。」呂樂山點了點頭:「我等下會安排的。」
史良聞言,沒再多言,低頭繼續吸溜著他保溫杯里的茶水,導演室中再度陷入到了安靜之中……
PS:你們為啥都猜浮誇,這歌根本不是李子安現在能唱的啊,意境雖然很合適,但歌詞和他的年齡閱歷嚴重不符合啊,你們再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