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造釁開端實在寧

  第204章 造釁開端實在寧

  賈環說道:「老祖宗,老爺,忠順親王對我賈家十分仇視。今日更是一到寧國府便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試問,就算我對他恭恭敬敬,他就能放過打壓我,打壓我賈家嗎?」

  賈母搖頭說道:「無論你如何做,都不能消除忠順親王對我賈家的敵意。」

  這老太太算是個明白人,雙方已經是敵對關係了,你對他恭敬也毫無作用,那麼幹嘛還要對他如此恭敬呢?

  賈政不由說道:「可是只要你不把他得罪狠了,他也不會下死手報復。那可是堂堂親王,他若下死手整治我賈家,我賈家如何承受的住?」

  賈環微微一笑說道:「父親,今兒那忠順親王,被我三言兩語擠兌的下不來台。父親以為這忠順親王如何?」

  賈政搖頭說道:「這忠順親王仗著自己是皇室宗親,橫行霸道,其本人實在是有些蠢的。然則單是他的身份,就把我們吃的死死的。」

  賈環搖頭說道:「孩兒倒是覺得,這位忠順親王並非一位蠢人。孩兒覺得他在扮豬吃虎——就是故意示人以愚蠢假象,實則深藏不露。」

  「今兒這事,宗正寺若真的要查,其實也很難查出什麼來。畢竟他們權責不同,並沒有太大權限。」

  「孩兒認為他今兒其實是對我賈家的一次試探,若我賈家果真軟弱可欺,那麼這位忠順親王怕是便要得寸進尺了。」

  「而若我賈家表現的強硬了些,這位老狐狸,反倒是未必會著急出手。」

  聞聽此言,賈母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之後她才說道:「這件事情,就先如此吧。政兒,你先下去,我還有幾句話和環兒說。」

  賈政起身施禮道:「是,母親,孩兒先行告退。」

  賈政直道走出房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哪裡不對的樣子。

  咦?母親要和環兒說什麼事情?為何還要避著我?

  莫非還怕我走漏消息不成?

  不對,不對,我明明才是二房的主事人,母親為何要避著我?

  賈政搖搖頭,忽然感覺現在自己的地位,怕是已經在環兒之下了。

  等賈政走出去之後,賈母對賈環說道:「環兒,你很快就要步入朝堂,有些事情,老婆子便說給你聽聽。」

  「前些年,我賈家和先太子走的很近。東府你敬大爺,更是東宮侍讀。」

  「而忠順親王,則是站隊當今天子。不過當時當今天子勢弱,並沒有多少人看好。」

  「後來,不知因為何故,先太子被逼造反。那一夜,整座皇城廝殺聲不絕,不知死了多少人,當真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最終太子兵敗自刎而死,其他幾個皇子也受到牽累。太上皇更是大病了一場,此後便沒再立太子。」

  「你東府敬大爺,也因為此事,辭去全部職務,去廟裡做了道士。」

  「你赦大爺,也因此自囚於府,從此只知喝酒作樂。榮國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你二房來執掌。」

  「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倒是並未對我賈家如何。倒是忠順親王,記恨了我賈家。幾次尋我賈家麻煩。」

  聽到這裡,賈環不由陷入思索之中。

  原來如此,賈敬出家當道士,還有如此隱情。

  原來就連賈赦,都被牽扯其中。他原先還以為老太太偏心一至如斯,沒想到裡面還有這等事情。

  思索半晌,賈環不由再次問到:「老祖宗,那不知北靜王,又是站在哪一邊的呢?」

  四王八公十二侯同屬開國一脈,但是至今為止,北靜王仍舊未失其寵。

  賈母思索片刻說道:「北靜王當同屬廢太子一脈,只是不知為何。廢太子造反那晚,北靜王一直按兵未動。」

  「若是當夜北靜王參與進去,事情到底如何,尚在未知之數。也正因為這一點,當今聖上,仍舊十分器重於他。」

  「而現在,北靜王十分低調,並不與皇室往來。不過據老婆子暗中觀察,北靜王似是和秦王有些走動。」

  暗中觀察?怕是賈家暗中的暗子吧。

  一門雙公的賈府,果然還是有些底蘊的,並不像看上去那般簡單。

  不過這應該才正常才對,賈家的底蘊,何至於如此淺薄?

  賈環又問道:「老祖宗,不知這秦王又是?」

  賈母說道:「秦王,便是廢太子之子。當初廢太子造反被廢掉之後,其子也被關押起來。」

  「而半年之後,太上皇似乎有所悔意,封廢太子之子為秦王。並且對其十分優待。」

  「甚至有人暗中猜測,太上皇最終會不會將皇位隔代傳位於秦王。不過最終太上皇病重之時,還是將皇位傳給了事先誰都不看好的聖上。」

  聽到這裡,賈環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他真的被驚到了。

  到了此時,賈環終於猜到賈家被抄家滅族的真相了。

  賈家還真是頭鐵,最早投資廢太子。結果廢太子被廢,賈敬出家當道士,賈赦成了一個只知道吃酒玩小老婆的廢物——好吧,賈赦或許有點能力,但是人品是真的不行。

  而接下來,賈家竟是跟著北靜王,再次投靠了廢太子之子秦王。

  這一點,賈環並不僅僅是猜測而已。

  紅樓書中,有一段北靜王送寧國府禮物的描寫,粗看的話,只不過是年節下禮尚往來。

  然而細看,則是讓人細思極恐。

  人回:「北府水王爺送了字聯,荷包來了。」賈珍聽說,忙命賈蓉出去款待,「只說我不在家。」賈蓉去了,這裡賈珍看著領完東西。

  北靜王水溶送來禮物,照理說是應該賈珍接待的。要不然賈珍也不用躲著,還要讓賈蓉說他不在家了。

  賈府明明和北靜王關係極好的,賈珍為何要躲著呢?北靜王送的禮物又有什麼玄機?

  這兩樣東西,咋聽也是平平無奇,都是年家下用的到的。

  然而曹公又不是網絡作家,斷不會寫無用之文,如果將北靜王送的禮物前兩個字合在一起,便是聯合二字。

  賈珍的躲,是心虛加避嫌。

  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聯手北靜王,力挺秦王,這背後的圖謀不說自明。

  而這,也是抄家滅門的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