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玄坐在一旁聽得真切,突然他眸光一亮,覺得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既然簡池可能與夜青黛有仇,那麼讓他幫忙去殺夜婉舞他應該就不會拒絕了。他在夜婉舞身邊待了五年,是為數不多的,相對而言比較了解夜婉舞的人。再說了,這是為了月兒,他相信雲鷹也一定會同意讓簡池冒這個險。
只見他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望著簡池悠悠開口:「不管閣下有沒有掌握到證據,在下相信,以夜青黛的野心,絕不可能與當年的事無關。」
簡池聞言顰眉:「不錯。雖說當年我是被皇家派來的人救下,雖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吃著皇糧,但我相信,這些全都不過是她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罷了。畢竟簡家當年在百姓中的威望極高,她絕不能明目張胆地與百姓作對。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她比誰都清楚。」
「既然如此,閣下可有過要扳倒夜青黛的想法?」
「自然是有的。可這談何容易?先不說她是一國之君,光是她身後的雪山就讓人……」
他話未說完,一旁的雲鷹便驚訝開口:「雪山?雪山的人為何會為夜青黛做事?」
「阿鷹有所不知,這夜婉舞是天命之女,是最接近神靈的人。雪山一族會為夜青黛做事也全賴於此。」
「天命之女?」雲鷹疑惑:「這世上難不成有兩個天命之女?」
「阿鷹此話何意?還有人是天命之女?」
「哥哥有所不知,我家娘子——尤國郡主上官月,也是天命之女。並且,據說她與夜婉舞長得一模一樣。」
「這就奇怪了。」
「怎麼?」
「傳說天命之女是神族的使者,在這世上,只有一個天命之女。你可能確定你娘子是真正的天命之女?」
「這……」雲鷹聞言,抬眸與樓玄相視一眼:「月兒的身份是淇江的首領確定的,這淇江,便是五百年前一夜之間消失無蹤的鳳岳宗室。他們世代肩負著尋找聖女的責任,所以部落首領代代相傳了一面封存了千年前聖女靈力的八卦鏡,而月兒的血,便是打開那八卦鏡的鑰匙。並且……」
「並且什麼?」
「並且月兒能聽懂獸語。」
簡池聞言皺眉:「若真是如此,那夜婉舞便極有可能是假的天命之女了。」
「假的?」樓玄疑惑,「若真是假的,雪山的人會看不出來?」
「這也便是我疑惑的地方了。」
只見樓玄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桌面:「我當初聽你和夜玲瓏談話時,好像夜玲瓏並不相信三公主府的勢力是真正的雪山一族。」
簡池點頭:「不錯,她曾一度懷疑過那些人,但是卻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況且我曾親眼見過那些人的法力,這世上,除了雪山的人,還有誰會法力?」
樓玄聞言,原本敲打著桌面的手指突然一頓。只見他抬眸望著雲鷹凝聲開口:「我也曾懷疑過夜婉舞早就知道了月兒的身份,不然,這幾次三番月兒遭人暗殺我們卻從來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這世上除了雪山,還有誰能逃得過鷹樓的眼睛?」
雲鷹不解:「可她為何要這麼做?若她真與月兒是孿生姐妹,那月兒便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殺了月兒對她有什麼好處?」
只聽簡池開口:「那若是她想要隱藏什麼呢?」
「隱藏什麼?」
「不錯,這世上只能有一個天命之女。」
雲鷹聞言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夜婉舞極有可能是暗殺月兒的兇手,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
樓玄點頭:「如今看來,極有可能是這樣了。」
雲鷹擰眉愁思:「可我還是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瞞過雪山人的?」
簡池聞言突然眼神一亮,只見他顰眉望著兩人開口:「或許,這世上確實不止雪山的人會法術?」
雲鷹和樓玄聞言皆是詫異,只見他們齊齊開口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鳳岳自稱為神的後人,那這世上真的有神嗎?」
樓玄開口:「我相信有。還記得當初我與王爺一同去雪山尋找冰蓮,當時我們遭遇雪崩躲進了一個山洞。那是一座墓室,裡面全是冰雕的狼匹和盤旋在冰柱上展翅欲飛的鳳凰。雲鷹曾說過,雲狼和金鳳是神族的使者,若是這世上沒有神,又是誰會在那極寒之地去做如此浩大的工程?」
他話音剛落,只聽雲鷹急忙開口:「你可還記得你當初曾告訴我說那墓室的主人與月兒極為相似?」
樓玄問言立馬想了起來:「你不說這事我還給忘了,那女子的容貌可以說與月兒並無差別,只不過是額間多了一朵血色蓮花罷了。」
簡池點頭:「天命之女是神族的使者,既然這世上真有天命之女,那便也說明神族是存在的。」
「那又怎樣?」雲鷹還是不解:「這世上有沒有神族跟三公主府里的人是不是真的雪山人有什麼關係嗎?」
「自然有關係。」只見簡池端起茶杯悠悠地吹著:「這世上有神,那麼對應的就該有妖,有鬼,甚至——有魔!」
雲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若那些人不是真正的雪山一族,便極有可能是妖魔假扮的。因為,妖魔也會法術。」
「不錯。」簡池點頭,他之前一直想不通這世上還有誰會法術,但是一聽樓玄說他在雪山見到的那座墓室,他便相信這世上是真的有神的。既然有神,那為什麼不會有妖魔呢?
樓玄顰眉理順了這一切:「神魔不兩立,月兒是真正的天命之女,是神的使者。那夜婉舞這個假的天命之女必然會想要謀害月兒了。」
「如今分析下來,應該是這樣了。」簡池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到:「你說阿鷹的妻子幾次三番遭人暗害,我便突然想起些事來。」
「何事?」
「夜婉舞身體極陽,卻天生寒疾,是以經常會隨雪山的人去雪山療養。若她真的與妖魔有關,只怕那弱不禁風的身子也是裝出來的,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是趁機出去做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比如說——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