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一個多月,吐羅門罕一行人終於是到了尤國皇都。
南宮雅當時本在月竹園內陪九歌聊地開心,聽到消息後立馬便暗了眸子。九歌見她突然傷神起來,自然是知道她還忘不了吐羅門罕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伸手便搭上南宮雅的肩膀輕聲開口:「你還是忘不了他?」
南宮雅鼻頭髮酸,一雙大眼裡閃著淚光:「雖然知道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可我確確實實是忘不了他。月姐姐,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鍾情嗎?我當初只見了他一眼便就將心給丟了啊。」
「或許······有吧。」九歌聞言有些恍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一見鍾情的愛情,卻又感覺有些東西是真實在她身上發生過的。只是她想不起來罷了。她感覺自己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就像那心房上缺了一角。每當她努力地想要回憶時,她的心,她的頭,就會痛地她生不如死。
她不知道,一個人就算是失了憶,某些東西還是抹不掉的。她沒有感覺錯,她確確實實經歷過一見鍾情的愛情。當初那個叫無憂的小和尚,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被捲入了那凡塵的情事中再逃不掉。
九歌收回手身子往後仰去,躺在藤椅上望著門口出神。她本就頭腦聰慧,縱使有時會粗心大意,但這麼一年過來,她還是覺出些不對勁來。
她曾一直以為樓玄他們愛的人是上官月,就算當初弋歐寧說出那句「因為我們是老鄉」時,她也只是以為這上官月的身體裡曾住著另一個來自異世的女子。如今她才反應過來,樓玄他們愛她愛得那麼深,若她真不是他們愛的那個女人,他們豈會不察覺出一些什麼?就算她與那女人性格再相似也總該會有些不同的。
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弋歐寧與她當初出車禍時那小電驢上的男子長得一模一樣,而他的姓名也與A世第一家族的科學怪胎一模一樣。她以為一切不過都是巧合,可她怎麼能忘了弋歐寧也是愛好發明的?那煙雨閣里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他發明的嗎?
她越想越心驚,她感覺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找錯了出發點。
只見她抬手捂住胸口,趕走心中的那絲寂然,開口問南宮雅的聲音竟有些顫抖:「雅兒,你可曾聽過,一個人的身體裡,住著另一個靈魂?」
南宮雅本是暗自神傷,卻不想九歌突然開口問起這個。聽著九歌那略微顫抖的聲音,她立馬覺出一絲不對勁兒來。
「月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只需要回答我便好。」
「我······」南宮雅本就心直,正欲開口說出實話卻又突然一頓。皇兄他們明令禁止了不能在月姐姐面前提起她從前的事,若是她如今說了實話勾起月姐姐的猜疑怎麼辦?
只見她咽了口口水,那原本要說出的話又被她吞進了肚子裡。心虛地不敢再與九歌對視,只是略微結巴地回答:「我……我沒聽過。」
南宮雅本就不擅長演戲,她如今的模樣分明是不打自招。
只見九歌望著她輕聲一笑:「雅兒,你莫不是忘了你不會撒謊?」她話音剛落,眼眶中的淚水便決了堤。原來,弋歐寧自始至終愛的那個女人就只有她。原來,她一直嫉妒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心中的熟悉感如貓兒般撓著她的心,她現在才知道從前腦子裡那些恍惚的畫面都是真的。她突然又想起了皇安寺的那片梅林,她恍惚看見一個男子正痴痴地望著她。
見九歌哭地渾身發抖,南宮雅也是鼻子一酸,掉下淚來:「月姐姐,過去的都過去了。很多事,還是不要記得地好。」